黑斯廷长老轻轻的拨动手中的水晶球,遥远的巴格达毫无遗漏的呈现在其眼前。就在刚才,他清晰的感觉到血族之王的气息,但也只是一小会儿,这股令千岁老人兴奋若狂的气息就像来时一样毫无征兆的消失在黑暗中。黑斯廷长老只好临时动用非常消耗法力的天神之眼来查看究竟。
“该死,德克拉怎么让我们的小朋友落到他的敌人手里了?”老人满是皱纹的脸看起来像个胡桃核,层层堆叠的松垮脸皮看上去有点微微发黑。心里暗骂一声,黑斯廷长老从桌子的另一边拿过那块神奇的石板。光滑的石板上正正映照着老人的脸,黑斯廷长老看看自己日见衰老的面庞。叹了一口气,又将石板放到一边。
“算了,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吧!我们这些老家伙在一旁指手画脚了上千年,也该够了。”衰老这种现象在血族长老的脸上出现,只能有一种解释,那就是长老已快走向生命的尽头。正如世上万物一样,血族也并不是永生不灭的,只不过他们的生命非常漫长,漫长得超出人类的想象,而且他们还能通过长期的休眠来延长自己的寿命。黑斯廷长老已经存在了两千年、还是三千年,他自己也已经不记得了。在他成为血族的那一天,他也曾以为自己将万世不朽,但是直到1千多年前成为血族长老的时候,他才真正明白身为一个血族的宿命。他们是神弃的子民,终其一生,都在与**、黑夜、鲜血、时间搏斗。永远不得安息。所以血族从来就没有创造出自己的神,他们的身体消失后,灵魂也无处归依。如果硬要说血族心中有最接近神的存在,那就是血族之王,创世以来的第一个血族。同时,血族的后代也坚信:只要他们的王还在,血族就不会永远受困于黑暗之中,彷徨无依。他们的王一定会诚心接纳他们流浪的灵魂。
复活血族之王的计划早在一千年前就已经开始准备。这还要感谢那个血族的叛徒——所谓的埃及艳后,多亏了她的研究成果,长老们才找到使血族之王重获**的方法。所以,在她背叛血族后,血族长老会还是宽大为怀,给了她一条活路。
这个计划的关键就在于借助血族之王留下的一滴血液,重新创造一个完整的生命体(有点像克隆)。虽然长老会有办法复制血族之王的血液,但是却无法让它成长为一个完整的生命体。直到埃及艳后想出一个办法,将血液融入人类的胚胎中,让它重新成长为一个胎儿。但是这种方法也并不完美,首先,它的成功率非常低,其次,融入人类胚胎中的血族血液会受到一定程度的同化。虽然同化后的新生儿往往更为优秀,而且由于血族血液在侵略性上远胜于人类,所以新生儿更接近于血族。但是,长老会还是觉得有些难以接受。因为血族是直接靠血液传承的生命体,不含杂质的血液是维系力量、地位、族群的根本。如果血族的血液中融入了其它的基因,那就意味着血族的分崩离析。
这样的崩溃在血族有记载的历史上曾发生过三次,每次的结果对血族来说都是一场几乎灭族的灾难。所以,以后的血族就分外注重自己血统的纯正,任何外来基因都必须就地毁灭。幸好血族的基因非常强悍,在他们极端排斥的情况下,外来基因很难立足。这同时也造成了另一种后果,就是血族的身体由于没有外来基因的介入而无法产生变异,所以血族一直没有进化。过去是什么样,今天仍然是什么样。
但是这种情况维持到一千年前,终于被打破了。首先犯禁的是好奇心过剩的埃及艳后,然后则轮到最顽固的长老会。因为长老会突然得到血族之王的预示,血族将在一千年后再次分裂,长老会也将在下次分裂后不复存在。长老们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吓坏了,急忙向自己的王寻求帮助。可是血族之王在做出这个令长老会恐慌不已的预示后,就再也没有任何回音。于是,长老会决定冒险复活自己的王。
为血族之王重造身体的计划可马虎不得,首先为了寻找合适的母体,就让长老们煞费苦心。血族是通过血液的传承繁育后代的,根本就没有胚胎。孕育胚胎的母体只能从与血族最相近的人类那里寻找。但是,在寻找合适的母体的过程中,长老们发现了更好的母体对象。那就是人类与血族偶然结合产生的后代,而且竟然有上百位数。这个发现在令长老们震惊不已的同时,也令他们暗自欣慰。毕竟,如果让一个卑微的人类女性来孕育自己的王,情感上总是难以接受。但是,身为血族与人类产生的后代就不一样,因为血族基因的影响,两者的后代的像征会更倾向于血族。而且,他们还可能在某一天变成真正的血族。这些混血儿只要有意无意间吸食了人类的鲜血,身体中的血族基因就会立刻占据整个身体。
于是,血族历史上仅有的一次大规模“造人”活动开始了。大量与血族之王有着较近血缘关系的男性血族纷纷被迫充当“种马”的角色,想想当时的荒唐景象,黑斯廷长老也要苦笑摇头,他也曾是那些“种马”中的一个。(有些细心的看客也许会觉得奇怪,难道这些活了千年的怪物还能产生那种带尾巴、似蝌蚪一样的东东?其实正如我前面所说,由于血族自产生于人类以来,就没有怎么变化过。所以那种对于他们来说并没有生育作用的器官,仍能保持一定的功能,只是有些弱化罢了。)
计划进行得非常不顺利,对于计划中的人类女性来说,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残酷。为了增加怀孕的几率,男性血族不得不多加努力,随之而来的就是大量人类女性的死亡。血族的本能是非常强烈和可怕的,总结为一句话就是——“使你在极度幸福中死去”。这代表了人类情感中深深的恐惧和诱惑。身体不够健壮、精神不够强韧的人类女性,在这两种极端情感的交替煎熬下迅速猝死,根本等不到怀孕的那一天。而成功怀孕的大部分女性则死于血族基因的反噬。只有极少数人类女性侥幸存活,这个概率约为千分之一。其中又有一半的女性在分娩时流产,随后,她们也在极度虚弱中死去。
顺利诞下的胎儿也并不是都合乎需要,做为将来孕育血族之王的母体,只有女性得以保存。而保存下来的其中很大一部分产生了极不稳定的“变异”,成为一种无论对血族还是对人类都非常危险的生物。这部分新生儿被长老会秘密的“人道毁灭”。剩下的新生儿也并没有存活太长时间,就都死于同一种奇怪的疾病。
第一次行动就惨遭挫折,完全失败了。对此,埃及艳后有着自己的一套解释。她认为最初找到的那些人类与血族的混血儿,应该是被“初拥”不久的新生血族的后代。因为他们心中还保留着部分人性,所以他们可能会选择与自己身为人类时所爱的女子生下后代,而不是吸干这些女子的鲜血。并且,这些新生血族的身体有着较强的活性,这也决定了他们与人类女子结合的产物,有着更高的生存几率。
虽然长老们表示可以接受这种说法,但计划还是要坚决的进行下去,这就意味着还有无数的人类女性要为血族神圣的事业献出卑微的生命。直到长老们能够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而这看起来实在是遥遥无期。
这时,埃及艳后却继奥古斯丁后,再次怀上了恺撒的儿子。这是第二个人类男子与血族的女性结合的产物。而且,他还是埃及艳后用秘密保留下来的恺撒的血液培育出的胎儿。这个孩子与奥古斯丁不同,他完全没有血族的任何特征,但在各方面却表现得比人类和对生命、自然有着超常体悟的血族更为优秀。
是否留下这个“不正常”的孩子?长老会的成员为此损失了不少脑细胞和口水。在这种问题上,血族长老的态度和人类没什么两样,可以大致分为三类:一是坚决不许留下,二是有待观察,三是一定要留下。最后,站在两头的一方都选择了向中间靠拢。毕竟,事关重大,对于惨遭挫折的神圣事业来说,这个孩子是一个重大的突破。他的命运很可能直接影响到血族的未来。
不过,血族怎么看都不像是受幸运之神眷顾的宠儿。随着这个被长老会给予了极大期望的小男孩日渐长大,长老们心中的一个念头就越来越强烈——这个男孩,是一个完完全全的人类。吾王啊!用人类的血液在女性血族体内孕育出的生命,竟然是个完完全全的人类。一些长老开始由此怀疑计划的可行性,如果血族之王的血液孕育出的同样是一个人类,那对于血族的信仰将是灭顶之灾。最终,长老会分裂,这些心有异志的血族长老遭到其余长老的联合捕杀。因为他们本身的血统就不是那么纯净,他们已经忘记了自己是血族之王的后代,竟敢阻碍血族之王复活的神圣事业。
黑斯廷长老至今还清楚的记得那凶险异常的一仗。虽然那些被消灭的长老的血统确实与王距离较远,但是他们能坐上长老的位置,自然都有着超强的实力。单以个体战力而言,他们甚至还要比纯血统的长老稍强一些。战斗进行的异常残酷,那是一场没有胜利者的战斗,其直接结果就是几支血族的分支被族诛,13个长老最后只有四个活下来,而长老会也因此名存实亡。
往事不堪回首,虽然已过千年,但是身为当事人的黑斯廷长老每想及此处,脸上仍忍不住露出悲戚的神情。就在不久前(100或200年前),幸存的四大长老中最年长的一位也去世了。他在闭目前得到了王的预示,那个预示非常明确的指出王即将在新的千年复活。计划的最后一部分终于开始实施,那个承载着王之血液的种子已经有了发芽的征兆。想到这,黑斯廷长老倍感欣慰,过去付出的一切,终将有了回报。
回想当初,他们差点就与血族复兴的最后机会失之交臂。幸好他们坚持了下来,那个长大的人类男孩有了一个女儿,而他女儿的母亲则是自己的生母——埃及艳后。他就像那个著名的希腊悲剧中的男主角——杀父娶母的俄狄浦斯,最终也选择了刺瞎双眼,在自我放逐中孤独的死去。
似乎这一切都是命运之神的一个小玩笑,那个**的产物,却成为孕育王的最合适的母体。长老们将这个新生儿取名为“范海星”,在古埃及语中,这个名字既有“血族之王”的意思,也可以读作“新希望”。“范海星”由此成为一个人,也是一个不幸家族的唯一的“真名”。但是,新生儿是无法完全承受王的力量的。为了不出意外,经过精密的计算,长老们确定在两千年后“范海星”将能够完全适应王的力量。介时,王将复活。而在此之前,范海星一直都是,也必须是普通人。
命运之神仿佛对这个新生儿特别照顾,在他出生后,他的母亲就去世了。她死时甚至没有留下一个名字,因为她根本就没有名字。虽然她喜欢称自己为月儿,因为在她短暂的生命中,只有天上的月亮与之相伴。但是她身边的血族没有一个记得这个称呼,包括她的母亲。自己也许是唯一记得这个名字的血族,黑斯廷长老的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个与众血族完全不一样的,天真善良、乐观开朗、活泼烂漫的……纯洁的……小女孩。黑斯廷长老已经不记得有多少次,在看到那个小女孩时,在心中暗自对自己说:记住,血族!是永远不会有爱的。是的,黑斯廷长老早已认为自己失去“爱”的资格啦!
此后,范海星家族都是世代单传,并且都是男孩,而且都是孩子一出世,母亲不久就会死去。这难道是命运之神对血族逆天改运的诅咒吗?但是,现在看来还是我们血族占了上风。本来以为自己是没有机会看到这一天的,可是没想到去世的长老在最后时刻得到王的预示,并教给他们一种方法将一千年后的成果提前到现在实现。范海星,这个为王之复活准备的完美躯体,就将成为血族复兴的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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