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中世纪的欧洲除了战争和饥饿,还有什么能够直接威胁到大多数人的生命,那就是瘟疫。在一些瘟疫频繁爆发的地区,瘟疫就是死神与魔鬼的代名词。
我转头向声源处看去,报告瘟疫的是管理港口的官员,曾给我们办过入港手续。这么说港口那边就是瘟疫的发源地。
一个红色的美好身影出现在脑海,让我不由感到一阵紧张。血色蔷薇佣兵团就驻扎在港口。
“马车掉头,我要去港口。”
“可是,殿下。宴会就要开始了。”拜占庭皇帝派来迎接我的官员吃了一惊。
“请代我转告尊敬的皇帝陛下,撒拉丁有急事需要立刻处理。我相信陛下一定能够理解。”
“可是……”
我没有给对方继续劝说的机会,拔剑斩断驾马的车辕。骑马可要比驾马车快多了。
敏捷的翻身上马,一路绝尘而去,惊扰无数华美的车驾。
港口的状况比想象中更糟,爆发瘟疫的消息比瘟疫本身传播的更快,现在港口已经陷入完全混乱,黑色的人流你推我挤的争着向港口外逃散。真不知道拜占庭的官员是怎么办事的。感染瘟疫的人逃出来怎么办?
马匹被挤在人流中动弹不得,有的亡命之徒甚至借机冲上来抢夺马匹。我也没有功夫和这些流氓对耗,随便扫倒几个意图动手动脚的,脚尖在马鞍上一点,人已窜到最近的房顶上。此刻在我眼里,港口高低不齐的房顶反而比大街要平坦的多。
港口南区灯火通明,那里是外来佣兵的驻扎地,也是一个属于中下层市民的销金窟。此时,混乱的人流正迅速波及南区。外围已有几处民房被点着,熊熊燃烧的火焰使气氛更趋热烈,或者说是混乱。
更糟糕的是我并不知道血色蔷薇佣兵团的落脚处,人海茫茫要找一个人可不是件说笑的事。没有办法下,我只好使用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猛运斗气,一声长长的呼啸脱口而出。声震长空。脚下的人流也随之一滞。
“有谁知道意大利来的血色佣兵团在哪?”看到先声夺人的办法有效,我赶紧一口气将所有的话喊出。
人群先是发出一阵唏嘘声,然后轰然大笑着继续争相逃命。汗~
竟敢把黑太子殿下我视作无物,心头怒火猛窜下,正好看见一个长得肥头大耳,衣着华丽的贵族坐在马上挥舞马鞭驱赶挡路的人群。
就是你啦!
我张开双臂从房顶上跃下,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把惊恐的胖贵族擒在手里,然后迅速跃回房顶。一起一落不过是眨眼间的事,在普通人眼里也就是黑影一闪。
“说,你知不知道血色蔷薇佣兵团?”
“你、你要干什么?”胖子脸上肥肉直抖。
“你知不知道血色蔷薇佣兵团?知或不知?我不想再问第三遍。”
“我、我、我……”胖贵族似乎仍未搞清状况,只是一脸惊恐的看着我。
突然,脚下的人群又是一阵骚乱。
一支强悍的佣兵队伍逆流而上,硬生生在人流中开出一条通道,引来无数叫骂声。队伍的最前方,一道红色身影分外显目。
“伊莎贝拉。”看来我是白担心了。
“喂,你不要走呀,你走了我怎么下去?”房顶上的胖子在我身后喊道。
“伊莎贝拉,你们在这里干什么?”装作偶遇,装作偶遇……如果被伊莎贝拉知道我是特意来找她的,以后还怎么混。
“原来是你呀,我还以为是谁在大街上大喊着找血色蔷薇佣兵团。”汗~原来对方已经听到。“你不是要参加今晚在皇宫的宴会吗?”
“我……”
“算了,来的正好。快帮忙救人。”说完,伊莎贝拉如风如火的身影再次向前飘去。我下意识的伸手一把抓住伊莎贝拉的胳膊。
“干什么?”
“我……我们走房顶。”我刚才紧张什么?今晚真是莫名其妙。我抬头望天,天上的月亮好似一大块圆圆的黄色奶酪。于是我得出一个结论:都是黄色月亮惹的祸。
一行人在高低不一的房顶上疾驰,吸引来无数目光,一些身怀武技的人也开始学我们跃上房顶,向君士坦丁城内逃去。
伊莎贝拉几乎是全力奔驰,渐渐的一些实力较弱的佣兵已经被我们远远丢在身后,到最后只剩下我和伊莎贝拉两人赶在最前面。
“坦克怎么没来?”我隐隐感到不安,这里不是威尼斯,坦克是不会让伊莎贝拉一个人在外面乱跑的。
“别废话。我们营救的正是坦克。”说话间,狭夹着海腥味的狂风猛地灌如口中,伊莎贝拉气息稍乱,身形也随之一滞。小脸憋的通红。
看来她真的很着急,坦克到底遇到了什么?
“你把坦克的大概方位指给我,我先赶过去。”伊莎贝拉点点头,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猛地运气,身形化作白色的闪电投入夜空。身后的房顶于是倒了大霉,在我的脚下纷纷破碎。惹得伊莎贝拉跳脚大骂
“发霉的黑面包,你这个破坏狂。就不会小心点吗?你……千万小心。”最后一句,则是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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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没有和坦克交过手,但同船几个星期,对坦克斗气还算熟悉。闭上眼,开通六识,仅凭身体的本能去感应坦克的斗气。
这是修习剑道后的另一个发现,百米之内,我完全可以区分不同人身上的不同斗气,就算是平常不使用斗气时,我也能够凭借人体自然的气息找到特定的人。
坦克此时似乎正在与什么人交手,身上的斗气就像黑夜里的火炬一样耀眼。看来,坦克已经尽了全力。
突然,坦克身上的斗气产生强烈的波动,随后变黯淡不少。我知道,坦克受伤了。而且可能伤得不轻。
更近一些,在绕过港口的小教堂后,我终于看见被一群手持利刃的拜占庭骑士围在中间的坦克。
坦克浑身浴血的挥舞着手中的黑铁棒,再配上一身皮草装,就如来自埃俄吉利亚莽莽丛林的蛮族部落信奉的魔神。围攻坦克的拜占庭骑士共有11人,身着统一的拜占庭军服,看服色像是某位将军的近卫骑士,但披风和胸前都没佩戴家族的徽章,显然是不想让人认出身份。黑色的护脸遮住了面孔,眼眶的位置时而闪出不似人类的荧荧绿光。
6人负责在外圈警戒,5人在内圈不断围攻坦克。这5人似乎不会斗气,但力量和防御都异常惊人,每一剑足有开碑裂石的威力,而且就算被坦克的黑铁棒直接砸中,身体也不过是摇晃一下,接着又像没事人一般扑上。更奇怪的是,他们的身上散发出的那种阴冷气息,怎么说呢?不像活人的味道。不一会,腿脚受伤,行动不便的坦克又挨了一剑,背上开出一条长长的血口。甚至远在50米开外的我都能闻到空气中飘散的浓浓血腥味。
身形再次加速,剑道之气远远将围攻坦克的众人锁定。而对方竟像没有知觉一般,连转头看我一眼都歉奉。直到我几乎扑到第一个骑士身上,对方才终于反应过来,下意识的举剑挡格。可惜,已经被我的剑道之气锁定的对手,根本无法行动自如。抬剑的右手到了胸口就难以寸进,结果被我一剑从头到脚斩成两半。
看到同伴被杀,站在外围警戒的余下5名骑士口中发出刺耳的尖啸,迅速向我围拢。趁对方合围之前,我手中的长剑又没入一名骑士的胸口。已被扎透的骑士却仿佛毫无感觉,继续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劈向我的脑袋。
该死!我起脚踢飞袭来的长剑,抽剑、挥剑,干净利落的将对方的脑袋打成飞机。这些家伙还是不是人?生命力之顽强跟狼人有的一拼。
“法兰西王子撒拉丁在此,还有谁想与我较量?”与狼人做生死厮杀时的那种热血,因为对方悍不畏死的进攻而再度点燃。
我发现自己非常喜欢这种感觉,或者说,在内心深处我非常渴望这样的对手。所以我决定全力以赴,毫不留情的将面前的对手送下地狱。以示我对他们的尊重。
剩下的9名骑士认识到我并不好对付,立刻重新做了分配。其中6名骑士做为我的对手,余下3人继续围攻体力不支的坦克。
“哈哈哈~过瘾,你们干脆全部上吧!”对手难求,虽然他们的个人战力差了些,但身上的凶悍之气却仍然让我感到斗志昂扬。
剑势突变,我旋身冲入重围,将围攻坦克的3人一起卷入剑网中。并顺势带走了其中一人的手臂。
这些骑士虽然凶悍异常,但反应却稍显迟钝,特别是在我突然做出出人意料的举动时,他们要愣上好一会才能反应过来。
我借此占了不少便宜。不一会,又有一人被斩断手脚,无奈的倒在地上。手脚不全的家伙还拼命蠕动着向我爬来。
“杀!”
大吼一声,劲气飞扬。
大吼两声,蟑螂死光。
大吼三声……敌人仍在反抗。
靠,这些家伙的生命力也太顽强了点吧!竟然比蟑螂还难杀死。有个家伙中了我十几刀,依然活奔乱跳。不过鏖战片刻,也让我看出些门道。
这些家伙不是人,因为他们的伤口不流血,也没有疼痛的感觉,全身上下好像不是自己的,不论伤得多重都毫无反应。只有攻击心脏和头部时,他们才会做出保护动作。这让我想起一种邪恶的存在——僵尸。
但僵尸是没有智能的,只会凭借本能进行攻击。而这些僵尸骑士虽然无法使用斗气,却无一不精通武技。难道是僵尸中的新品种?
或是有人在背后操控?
想到这,我双足用力一蹬,飞上高空,同时全力延伸六识。方圆50米内,除了坦克,唯一的生物就是一只奇怪的乌鸦。清场还真够彻底的。
之所以说乌鸦奇怪,那是因为这只乌鸦的身上带着与僵尸骑士同样的气息。
乌鸦通灵术!
我曾经听那个老德鲁依说过,有一种利用乌鸦通灵对不死生物施展操控术的法术。没想会在君士坦丁堡有幸见识到。
心念一转,长剑一挥,剑气破空而至。通灵乌鸦“呱”一声惨叫,被削下几根羽毛,然后在空中扑腾了两下翅膀,快速飞远了。
失去通灵乌鸦的操纵,僵尸骑士立刻变得与普通僵尸无异,被随后赶来的伊莎贝拉他们乱剑分尸。
“你怎么样?”伊莎贝拉主动上前问道。
“还好,还能赶得上皇帝陛下的晚宴。坦克怎么样?”我抬头笑笑,心里却想着僵尸找上坦克的原因。这次攻击是针对坦克一个人,还是针对血色蔷薇佣兵团?或是针对伊莎贝拉?嗯,最好找我的书记官问问,魔狩牧师应该能够提供比较有价值的意见。
“坦克晕过去了,不过只是因失血过多,身体有些虚弱。休息个把月就能完全康复。”伊莎贝拉低着头回答道,因此没有看见我短暂的走神。“谢谢!”
“呃?哈哈~不必客气。如果你真的想感谢在下,不如以身相许好了。我会好好待你的。”
“去死。”伊莎贝拉再次恢复血玫瑰的风采,张牙舞爪的拔家伙就刺。
“哈哈~开玩笑的。我要回去参加宴会。你们什么时候回意大利?”我大笑着避开伊莎贝拉的飞刃,身体轻轻一荡,飘远了。
“还没安排。现在至少要等到坦克伤愈以后。”伊莎贝拉也没有继续追击的意思,只是朝我大喊着回答。
“好,等下我安排人来港口接你们,这里是瘟疫的中心。你们呆在这里我不放心。”
伊莎贝拉目送着撒拉丁消失在黑夜中,轻轻的喃喃自语道:“黑太子殿下,你是法兰西的王子,而我……。我们之间是没有希望的。上帝啊!我想这些干什么?”
“我今天是怎么了?”伊莎贝拉双手抚着脸颊,下意识的抬头望天。夜空中,一轮淡黄色的圆月高挂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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