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说话的是伊藤家的老夫人,千手祈树见了登时眉头一皱。[手打吧(www.shouda8。com) 疯子手打]
“伊藤碧不能走,老身已经做主将她许配给日向日晖公子了。”伊藤老太太道。
这位伊藤老太太自当年将伊藤武逐出家门后,直到最近都从未同他们一家子联系过,自然也对他夫人的娘家疏于交往。
虽说当年千手祈树捣蛋的名声在木叶盛极一时,老太太毕竟没亲见,都是听说,再加上已事隔多年,而她自己在伊藤宅中因为是长辈而被长年奉捧,久而久之很想当然地便认为见人都会礼敬自己几分。所以她站出来阻止,要维护伊藤家同日向家联姻的利益,同时打击打击自己看不顺眼的千手一族――这可是自己的孙女,你千手祈树再亲也才不过是个舅舅,那贱丫头姓“伊藤”也是不争的事实――她是这么想的。
可惜她还是不了解千手祈树这个人的秉性,千手祈树若真是一个因为年龄关系就开始变得拘谨、遵循所谓“世俗条规”的人的话,就不会有那么多人、甚至连日向族长都拿他头疼了。
果不其然,伊藤老太太话这么一说,这位天不怕、地不顾的主立刻就火性起了,指着日向日晖张口就冲伊藤老夫人骂来:“我说怎么我外甥女被人下了药,动也不能动。先前我还只以为是这混账小子在捣鬼,原来你这个老不休也算一份!”千手祈树刚才是骂了小的,这会子干脆连老的一起骂上,在他的心里,认定了这帮人那可都――欠骂、欠揍!
“你……!”老夫人气得说不出话来,当当当地拄着个拐杖半晌才憋出气来,“你你你――我可是她奶奶!!!”
日向白哉也在一旁帮劝道:“是呀祈树,现在你明白了吧?奶奶替孙女做主婚事,是天经地义的事。”
“天经地义个屁!”千手祈树骂了好大一句粗话,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日向家的滥规矩少栽到我千手一族来!”
“千手祈树!……”日向白哉终于也动了些肝火,其余日向家族人见此光景也都一副严阵以待模样。
都不是省油的灯,他们这样,伊藤碧的属下自然也不好欺负,立刻就挽袖子的挽袖子、出苦无的出苦无……一个个苦大恨深地对峙回去。
“怎么着,想打架?”千手祈树重重地哼了回去,手起脚落,对方一溜五六人还没反应过来就给打发远了,躺地下那直哼哼着。
厉害?!
不愧是大人的二舅子!
伊藤碧那几个曾经的属下眼睛眨呀眨地想。
待回过味来一看,千手祈树的手已经空了,伊藤碧不知去向!
……
“放我下地!”婚礼的一角有声音传来,众人望去,伊藤碧已不知何时躺在了波风水门的怀里,正瞪着眼嚷嚷着让他松手。
“哎,水门小鬼,你可得给我把丫头抱好了,你要是敢松手把我外甥女给弄没了,小心我揭了你小子的皮!”千手祈树远远叮嘱道。
“是!”波风水门携了人,忙郑而重之地应道。
伊藤碧傻眼,连她也都开始有点摸不透这位二舅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了!
她歪歪地瞪一眼那金色面容,止不住一阵心酸起来,干脆埋起头去不再看他。只是心酸的不止她一个人,波风水门自糊里糊涂接到女孩起,就再也静不下心来对婚礼现场发生的事继续冷眼旁观了:
他的手在抖――连心都在抖;
一瞬间,仿佛有无尽的疲惫齐涌上心头,招呼得他差点支撑不住……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波风水门冰冷着身体把伊藤碧抱得尤其得紧,他自觉似乎有千言万语要问,可惜却一句也问不出,每每觉着诧异之时,心中浮现的都是茫然……紧紧地盯着怀中那小女孩,波风水门心中不知怎的难过得要命,不知不觉间,天地间,他的眼里心里都只剩了她一个!
水门……
漩涡奇奈忧郁地看着两人,秀气的眉头紧蹙着,突然间就有了些原本不应该的念头,她吓了一跳,忙将那些混账念想压下,可惜心意太过于真诚而欺骗不了自己。
她悲哀地看了眼那从刚才起就完全将自己忽视了的人,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去。
婚礼的现场早已是乱作了一团,不相干的人们都因为害怕自己卷入大家族间的纠纷纷纷避让着看热闹,日向夫人急急忙忙地率人将儿子带走保护起来,日向族长则正跟那位千手祈树大打出手。
八卦踩位、四向相连。
换了人来的四个日向族人在外围接应着,时不时便瞅了机会近前混个两招。
“白哉,这几年你进步不少嘛!”
“你也一样,越发厉害了!”
疾风之中,那两人打得兴起,竟攀谈起来!
“可你的智商却是越发低了呀!”
“怎讲?”
“你勾结伊藤一族强娶我千手家的小公主,难道就不怕要,替人,承受我千手一族的愤怒吗?”千手祈树意有所指地道。
“……”日向白哉沉默着忽然收了手。
“她真的会让……?”日向白哉在问。
“绝对!”千手祈树道,“要不我怎么会来?”日向白哉白了脸。
“可是,婚礼已经举行了,你要我对这么多宾客如何交代?再说了,女方祖母可是亲口答应的!”
“……”千手祈树挠了挠头不做声――这也正是他最头疼的事,大家族的体面规矩什么的,他虽然看不入眼,但当事人们却是都当做比性命还重的东西来维护的。
想不出解决之道,心烦之下,他瞬空上前,两个人又打作了一团。
这时,一直埋着头不看男子的伊藤碧忽然抬起头来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波风水门忽然带着女孩闪身到众人中间,分开那两人道:“日向族长大人、祈树大哥,你们都别打了,大家静下来把话给说清楚了就是。”
“说什么说,总之我外甥女绝对不嫁!”千手祈树道。
“你!……”日向白哉一急,那两人立刻又有要再度动手的趋势。
波风水门连忙拦住千手祈树边后退边小声道:“听说,伊藤老夫人是将自己的,孙女,许配给了那位日向公子。”他特别强调了“孙女”这两字,千手祈树那老人精果然一听就明白了,顿时眼前一亮,笑笑着上前,边摇手边开心地道:“不打了不打了,一场误会啊误会!”
“误会?”
“是呀,你要娶那老夫人的孙女只管去娶,我带小外甥女回家。”
待到日向白哉弄清楚他口中所谓“孙女”指的是先前穿新娘服的伊藤玲之后,脸色又变了变,忙阻止那正要带伊藤碧走的人道:“我晖儿订亲的对象可是她!”日向白哉手指伊藤碧道。
“谁说的?”千手祈树一个鄙视,甩过去一张烫金请柬道,“你自己看看,上面可写得一清二楚,是‘伊藤小姐’!”
日向白哉看了心里一咯噔――这怎么跟自己从前看过的不一样?他眼光转向羞愧低头的妻与子,蓦然间明白了是他们在瞒着自己!
所以才有了今天这场乱!难怪是说,一开始的时候自己就奇怪了,怎么会没有一个千手族的大人物?
日向白哉气愤之下,差点将手中请柬揉烂。
“抱歉祈树,是我管治妻小不严。”他拱手道,千手祈树满意地点点头,正要道声无碍离去之际,才缓过劲来的伊藤老夫人不依,说什么也要伊藤碧留下嫁人。
“走开!”伊藤老夫人挥开上来劝说的小孙女伊藤玲,气势汹汹地道,“伊藤碧是我孙女,而你只不过是她舅舅,她的事我管不得难道要轮到你这外亲来管?莫非我木叶就任由千手一族这样的大族来欺负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吗?”
“老妖婆……”千手祈树火起。
“你不是我奶奶!”伊藤碧更是抢先一步道,她已经自行站起,看上去比之前似乎清醒了很多。千手祈树见外甥女发话了,乐得在一旁休息,静观形势。
“小畜生!”伊藤老夫人一生最忌别人否定自己的地位,当即怒从心起,再不顾及所谓的尊贵气质,骂道。
“闭嘴,你没资格骂我!”伊藤碧正色而立,喝道,一身白衣萧肃。
“你……你……”伊藤老夫人气得说不出话来。
“论亲情,我父亲是被你赶出伊藤大宅的,从那以后,就算父母去世了,这么多年你们都没有来看过我,唯一的一次相见就是要逼我嫁一个花街柳巷之徒为妾,好达到你们联姻日向一族的目的;论血缘,你是祖父后来才娶的,根本不是我爹的娘,我们之间也毫无血缘关系!哼,你自己说,你算我哪门子奶奶?”
“你……你……你知不知道自己是在跟长辈说话?当初你父亲的母亲去世,要不是我悉心照顾……”
“你那只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让人以为你是个贤惠后母,而你之所以对父亲好,也不过是想要让他娶你的侄女,可惜当年父亲不屈从于你的命令而娶了母亲,所以你就立刻将他们逐出了家门。如今也只怕是为了报复,要让那‘不听话’儿子的女儿成为筹码,你事事都只是为了自己,有何恩惠可言?”伊藤碧道。
“我打死你个没上没下的小杂种!”伊藤老夫人恼羞成怒,不自觉地便喊出了深藏心底的称呼,举杖打来。
“啪”得一声,就在众人都以为千手祈树要出手相拦之际,伊藤碧上前一步伸出手去,轻巧巧就将那拐杖挡住。
“……!”
伊藤老夫人心中一惊,当年伊藤武有如天纵奇才,赫赫有名声,她自己的儿子却是平庸,莫非如今连孙女也是?
“从今天开始,我伊藤碧同伊藤家族,再无牵连!”语毕,一根楠木拐杖顿时碎成了齑粉。
婚礼上人还未脱惊愕,伊藤碧及波风水门、千手祈树等人已然告辞。
日向白哉看着几人消失的方向,心中已不复一开始的愤怒,而是全部化为了惊愕。
“……难道就不怕承受千手一族的愤怒吗……”
他回忆着千手祈树的话,眼望远方,自言自语着:“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