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冰儿
女孩子身上的衣服十分凌乱,似乎是刚刚从睡梦里被小镜拖下地的,衣襟半掩,露出半边白嫩的胸膛。头发则是乱蓬蓬披散着的,半垂着头,脸色因恐惧而变得纸一样白,浑身都在簌簌颤抖着。
小镜洋洋得意地在女孩子腰上推了一把,声色俱厉:“快走!信不信我一刀捅死你?”
女孩子踉跄着,甩了甩头发,露出惊慌失措的脸。
一瞬间,我全身的血液似乎被冰冻住了一般,无法呼吸、无法行动、无法叫喊——“她、她……长得跟冰蝉一模一样?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天哪!如果换身衣服,再换个发型,简直就是二十一世纪的冰蝉,我心里一直念念不忘的冰蝉!”
来三国这么久了,一直都颠沛流离中不停迁徙,思想被太多烦恼撕扯着、困扰着,想念冰蝉的时间和频率越来越少。相思一直被压在凡尘俗世下面,如同黑暗里的河流,虽然不能被视线接纳包容,但却是亘古存在,并且一天比一天汹涌。
“救救……我、救命……”女孩子脖子上的肌肤十分细嫩,不经意间,已经被小镜的匕首划破,白嫩底子上的一抹鲜红,像美人盛妆后迷人的朱唇。
“冰蝉别怕,我来救你!”这是我从心底里迸发出来的叫声,迷惘中,已经把突然出现的女孩子当成了心底里一直思念的冰蝉。冰蝉,是二十一世纪里第一个真正深入我心的女孩子,倾尽一生,我都没法忘记她。
“冰儿别怕,我在这里,没人敢伤害你——”吕布挥舞着画戟,策马要向前冲。原来,那个女孩子的名字叫“冰儿”?跟我的冰蝉差一个字?
小镜及时地向他做了个鬼脸,把手里的匕首连晃了几下,嘿嘿冷笑着:“大将军千万别冲动,要是把董相国的女儿弄死了,大家都不好说话!”她的另一只手,一直在女孩子屁股上摸来摸去,脸上的表情带着说不出的轻浮浪荡。
吕布果然勒住赤兔马,不敢轻举妄动,嚓的一声,把画戟插在地上,翻身下马。
形势突变,这次轮到后发制人的小镜控制局势了。她推动着冰儿,一直走到我身边,换了副笑嘻嘻的表情:“伟哥,董相国的女儿长得不赖,够资格给你做妃子,不信,你摸摸她屁股看看?”
隔得不到半米远,我盯着冰儿的脸,心里一遍遍深情呼唤着“冰蝉”的名字。
冰儿抬起受伤的小兽般惶惑的表情,偷偷瞟了我一眼,又赶紧低下头去。她还赤着脚,脚趾甲上涂着鲜红的凤仙花汁,像十颗珍贵之极的顶级红宝石。
有那么一刻,我真的想不顾一切把她搂在怀里,一万遍叫她的名字,不管是“冰蝉”还是“冰儿”。
或许是我的表情变化太过狰狞恐怖吧,连小镜也吃惊地望着我的脸:“伟哥,你怎么啦?没事吧?看见这么漂亮的妞儿也不必色迷心窍到一个劲儿发呆的地步啊——”她挪开匕首,把冰儿向我怀里一推,不满地嘟囔着:“老色鬼、大色狼!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我下意识地伸开胳膊,搂着冰儿柔弱的肩膀,浑然忘记了面前还有凶悍到逆天的吕布,屋顶上还有五百多铁甲军虎视眈眈——
“冰蝉?冰蝉?”我低声叫她的名字,双臂渐渐用力,像要把自己拚命挤进她的身体里去似的。**像打翻了烛台的灯笼,要将包着火的那张薄纸一烧而尽,我想要她,就在此时此地,迫不急待地想要她。
“哦……好痛、好痛……”冰儿低声叫唤着,脸色惨白,小巧的鼻梁紧紧皱起来,洁白细密的牙齿,用力咬着薄而性感的嘴唇。
“伟哥,别伤了冰儿!别伤了她——”吕布急了,跺着脚大喊。
我从**的潮流里退出来,慢慢放开胳膊,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完全湿透了。恍惚间,我突然一万分地渴望回到二十一世纪去,找到自己的爱人,回归自己的生活。
台阶上的曹操、点点红、陈宫一起拥过来,把冰儿围在中间。他们都是善于察言观色的老江湖,一眼便看出了吕布的罩门,只要控制住冰儿,等于间接扼住了吕布的咽喉。
曹操的手又开始不老实了,毫不客气地摸在冰儿屁股上,喉咙里很响地咽了口唾沫,啧啧赞叹:“嘿,董卓这老不死的其貌不扬,像头肥猪一样,养个女儿来倒是水灵新鲜!啧啧,看着小屁股翘的,让人、让人……嘿嘿……”
小镜狠狠地推了曹操一把,大声训斥:“滚开滚开,哪儿凉快哪儿歇着去。敢动伟哥的妃子,你丫的找死啊?”
吕布急得干瞪眼没脾气,铁甲军投鼠忌器,就算有再多的箭也拿我们没办法。
今晚的形势,我们根本没办法干掉吕布,只好裹挟着冰儿,由月娘带路,先行撤退。
吕布率领铁甲军,在后面紧跟不舍。这么一大群人在大街上呼啸而过,引得附近人家的看门狗汪汪大叫,几乎惊动了大半个中牟县城。
我一直把冰儿半搂在怀里,街上很脏,我怕弄伤了她的赤脚。她乖乖躲在我怀里,一只手抓住我的领子,蜷缩着身子,像一只被宠溺着的小猫。
小镜一路上嘟嘟囔囔不停,对我跟冰儿一见如故的亲昵程度非常不满。她既然以“娘娘”自居,理所当然要替我管理身边所有的女人,冰儿毫无疑问也在她管辖范围内。
我注意到月娘带领的路线并不是一直向县衙去的,而是向东北绕了半个圈子,忽而穿过狭窄的胡同,忽而横跨宽敞空旷的大街——如果甩不掉吕布的追踪,我们这一票人肯定永远不得安宁。
损失了“凤凰十三城”之后,我们的战斗力大大下降。此刻除了我跟点点红,其余人已经毫无战斗力可言。
我心里只惦念着冰蝉,另一半注意力全在冰儿身上,根本无心恋战。形势变得十分微妙,表面上看,是挟持冰儿的我方占上风,其实却是吕布的铁甲军对战斗的胜负更有控制力。
“月娘,你要带我们去哪里?”实在忍不住了,我大步向前,靠近月娘,低声询问。
她的血已经止住,像上次在县衙中了小镜的弩箭时的情形一模一样,这种神奇的疗伤功夫,实在不错。
“别说话,只跟着我走好了,马上就能得手!”她撩开遮住视线的散发,向左面一处黑黝黝的飞檐望去。那边的房子十分陈旧,青灰色的砖缝瓦垄里到处摇曳着枯黄的衰草。屋子里黑着灯,没有半点响动。
看第二眼时,飞檐上陡然竖起了一面足有三米见方的青灰色旗帜,在半空里呼啦啦飘摆着。撑旗的人极其瘦小,肩膀尖削,细胳膊细腿,看上去可怜兮兮的,似乎随时都可能被大旗压倒。
漫天里忽然起了狂风,卷动长街上的沙尘,顿时成了一条呼啸的土龙,向跟在后面的吕布一伙席卷过去。
月娘长吁了一口气,停下脚步,擦掉额头上的冷汗。
这下铁甲军可惨了,土龙里卷着的并非只有尘土,到了后来,土龙经过的地方,所有石块、木头、小树、碎砖烂瓦,连同两边店铺的招牌、门板,一起刮起来,没头没脑地向这票人砸过去,其声势不亚于美国龙卷风——
更恐怖的是,从我们身边杀出的土龙只有一条,转眼间,从刚刚经过的街道黑暗处,又杀出七条土龙,纵横交错,把铁甲军全部困住。
满街上都是铁甲军受伤的惨叫声,面对这种莫名其妙的攻击,他们手里的弓箭长矛毫无用处,想找地方藏匿都来不及,便纷纷当街仆倒。
“好、好!小孔的八卦阵一到,这下看吕布往哪里跑!”月娘微笑着,在旁边人家的台阶上坐下。奔波了半夜,到现在她才真正放松下来。
小镜拍着手叫好,乐得乱蹦乱跳。
看得出,所有土龙都是飞檐上那个年轻人操纵的,他手里的大旗便是呼风唤雨的总法宝。我放开冰儿,坐在月娘身边。我们两个的关系有些尴尬,在对抗吕布这件事上,她的确一直在利用我,毋庸置疑。
“小孔是什么人?”我没话找话,对那个挥旗的人根本没什么兴趣。
“那是大姐的关门弟子,姓孔,单字是一个明亮的‘明’,精通奇门遁甲、五行八卦。刚才,我看到小孔布阵的暗号,便带领大家一步步走到飞烟八卦阵的中心来……”
靠,这一问,弄得自己万分惊骇:“孔明?不就是卧龙先生诸葛亮吗?怎么这个鼎鼎大名的三国人物,会是凤栖梧的徒弟?”如此一想,对“收编凤栖梧”这笔生意觉得大有便宜可赚,顺带的也就不觉得她长相可憎了。
可以想像,凤栖梧领导的凤还巢组织能横行三国,必定有其独到之处。如果不是月娘的窝里反,凤栖梧也不会栽在中牟县县衙后院里,被我强行嘿咻。
五百铁甲军在八条土龙的暴虐**下,头破血流,皮开肉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