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回事?”我紧紧抓住董一冰的手急声问道。
董一冰忍住被我手抓住的疼痛,呲着牙答道,“依照公子临行吩咐,前一阵子正打算给审老爷子重修坟墓。没想到他的尸身却不见了。于是臧当家的派我去洛阳通报公子您。但我到了洛阳却发现你们已经走了。他们说你们去了涿县,我又马不停蹄的来这里找你。但一直没有你的消息。一直到你们招募乡勇我才得到消息,这不,我就来了。公子…………能不能轻点……”
看着他一副呲牙咧嘴的样子,我知道我用力过大了,忙松手继续问道,“你们发现的时候是什么时间?”
董一冰想了想答道,“大概是去年十一月初二左右。”
我又仔细询问了一下,才知道个中缘由。那时候我们正准备给皇甫嵩贺寿的。后来贺完寿没多久我们就走了。所以董一冰没有找到我们。但他并不知道我们在常山呆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后来又因为走错了方向,在平原耽搁了不少的路程。所以董一冰去到涿县的时候,我们并不在涿县。等我到了涿县,董一冰又去了附近县城寻找我们。所以我们到了涿县他并不知道。等我和刘备等人招募了乡勇后,董一冰才听闻而赶来报信。
弄清楚了后,我有些慌了。审风对于我来说是亦师亦友亦象父。他的墓穴在广元村的后山头,那里穷山僻壤的,而且审风的墓穴里面没有一个铜板,怎么会有人盗他的墓呢?所以他的尸身被盗,其中一定别有内情。不行,我要回去弄个清楚。
看着雄心大志的刘备等人,我有些愧疚的说道,“三位兄弟,大哥家中出了一点事情,我想先回家办事。这破贼的事就让二弟先全权负责。等我回来再与各位兄弟并肩作战!”
刘备心细,忙问,“大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要不我们也去帮忙。”说着看着关张二人。
关张二人都点头说道,“是啊,大哥,有什么麻烦,咱们兄弟共进退!”
我即使告诉他们,他们也帮不上忙。我摇了摇头说道,“这其中缘由说与你们听也帮不上什么忙。如今大哥心已乱,要马上赶回广陵一趟。你们在这里整顿兵马,好好协助太守征讨黄巾。等为兄解决完家中的事务,就立刻来与你们汇合。到时候会把事情经过告诉你们。”
刘备听我这么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抱拳道别,“大哥,路上小心。”
张飞关羽也关切的说道,“是啊,路上山贼一定要小心啊。”
典韦在一旁怪笑道,“有哪个毛贼敢来送死,我一拳一个,管杀不管埋!”
听典韦这么一说,众人都笑了起来,离别的伤感淡了许多。临走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一事,转头对刘备三人说道,“黄巾贼本来也是受苦百姓,实在活不下去了,又受到张角迷惑,所以才造反的。所以能少杀生的还是少杀为妙。攻心为上!三位兄弟切记。”说着又想把管亥的事情说一下,希望他们放管亥一马,但转头想了想,依这三人性子,不会这么容易放过管亥的。只能看管亥会不会听我的话了。于是管亥的事情我没有说。眼看要与三人离别,还真的有些伤感。这乱世之中,指不定发生什么事情。刘关张三人确实是真英豪,深对我脾气。这些天,我们朝夕相对,兄弟感情是与日俱增。所以这离别时还真的……我没有再回头看他们,向身后挥了挥手没有说话,离开了这里。
我带着臧湖、臧青、典韦和一帮火狮卫离开了涿县。一行人是急奔广陵而去。
正走到彭城附近的一个山头时,突然林道两旁一通鼓声响起,随后从两旁杀出一队人马。漫眼看去,起码两三千人。各个手中镐头、锄头、斧头、拿什么的都有。一个个衣裳褴褛,面黄肌瘦的,最显眼的就是头上扎着黄头巾。不用问,这些一定是黄巾军了。
为首的一个大汉,披头散发,手中拿着一柄大锤。好家伙,如果那锤是实心纯钢打造的,起码有一百多斤。他一双牛眼瞪的大大的,对我们厉声喝道,“什么人?”
虽然这两千多人多数是不懂武艺的老百姓,可是这大汉身后的一百多号人穿着明显不一样。他们装备精良,各个膘肥体壮,看样子是经过训练的。看来黄巾军中也不乏好手。且不说这些训练有素的兵士,加上那些老百姓。我们才三十多个人,虽然我们都身怀绝艺,但真的打起来,我们讨不到好处。好汉不吃眼前亏,我赶紧上前笑了笑说道,“大爷,您看,我们这些人既不是官兵,也不是什么商旅。身上也没什么银两,就算你们打劫我们也没什么好处啊!如果大爷你们放我们一马,我们会感激不禁的!”
那大汉听了我的话,再看看我们一行人。他想了半天,正准备放我们一马,后面走过来一个人,留着两撇小胡子,模样斯斯文文的。他在大汉耳边嘀咕了两句。大汉点了点头,眼睛放出一丝光芒。小胡子说完话,大汉转头看着我们哈哈一笑说道,“你们还想骗我?看你们一身穿着,非富则贵!你们肯定是城里的富人!”说着瞪着牛眼咬牙切齿的对我们说道,“你们这帮家伙,平时就……”身后小胡子小声说道,“鱼肉百姓。”大汉接着说道,“对!鱼肉百姓,欺压百姓。害的我们走投无路,这才投靠天公将军,反了这个狗皇帝!说起来,我们没有饭吃,没有衣穿,都是你们这些人害的!你们说是不是?”说着向四周的黄巾军大声喊道。
黄巾军早就把土豪劣绅恨到骨头里去了,听到大汉呼喝,都各个叫嚷起来,“打倒土豪恶霸!打倒狗皇帝!”
众怒难犯啊!我看着臧湖他们,虽然都十分镇静,但看着有些火狮卫那微微颤动的双手,我就知道他们还是有些害怕。毕竟,怕死不是可耻的。相反,这是生物的本能。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乎?所以我没有瞧不起他们。可是如果这样下去,肯定是一场恶斗。不行,要想个办法。
我眼珠一转,计上心头。我把手一挥大声喝道,“对!我们就是要打倒那些喝我们血,吃我们肉的官府!我们就是深受他们的压迫才变成这个样子的。”说着勉强挤出一点眼泪。Tmd,做戏还真的是很难的!我半天才挤出一点点的眼泪,可是这远远不够。所以我只好用痛苦的面部表情来弥补这眼泪的不足。我捶胸顿足的哀嚎道,“我们本来在涿县生活的好好的。约好了去巨鹿投靠天公将军,哪里知道半路遇到一伙官兵。他们杀了我们许多兄弟。本来我们有三百多兄弟,可是现在……”说着想起了死去的李成,不由鼻子一酸,眼泪掉了下来。“我们和官兵打斗起来,最后就剩下我们这三十多号人。最后抢了他们的衣服,这才走掉。哪里知道走错了路,一路下来竟然到了徐州。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我们都不知道。”
我一顿表演可谓十足。臧湖他们在一旁心里暗自赞叹,公子的演技可谓是高啊!
众黄巾军听了也替我们不值。有人大喊,“都是那些狗官,要不是他们,我们怎么会造反?”有人骂道,“要不是隔壁的王剥皮欺负的我走投无路,我也不想当山贼啊!”有的说道,“我早就看城里的县衙不顺眼了,各个狗仗人势!”众人都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我趁机大喊起来,“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太平!”
众人听我喊口号,都各个义愤填膺的跟着喊了起来。霎时间整个山头都是震耳欲聋的喊声。
大汉见我调动起了他的手下的积极性,又对我的悲惨遭遇感到一阵难过。他叹息一声,放下手中大锤,上前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咱们都是苦命人,你们也丧失了一些兄弟。不要太难过了,他们一定能上天国。反正你们是投靠天公将军,不如加入我们。我就是天公将军手下大将杨大目!我们一起去攻打城池,替我们和你们刚死去的弟兄报仇雪恨!”
我一愣,心里暗暗叫苦。本来打算博得同情,然后放我们一马。但没想到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但他说的话合情合理。如果我说的都是实话,加入他们对我们来说简直就是最好的选择。这……这不是作茧自缚吗?
我用眼角扫了一下臧湖他们。典韦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臧湖和臧青则微微点头表示先暂时答应他们好了。事到如今,走一步算一步。我们只好跟着杨大目回营寨。众人都是一阵高兴。虽然没有抢到东西,但又收了一批兄弟,而且看上去,我们都挺有本事的样子。特别是杨大目,和我们聊了一会。觉得我是个人才,心里暗自庆幸又得到一个人才,到时候攻城略地的时候能帮上一把力。从和他的交谈和我已经知道的情况,终于对这个黄巾起义多了几分了解。
钜鹿人张角出身如何没人知道。但十几年前他自称“大贤良师”,奉事黄老,号“太平道”。他畜养弟子,为徒众画符治病;并分遣弟子八人,周行四方,以其道教化天下,深得农民信任。十多年时间,收聚徒众数十万,遍布青、徐、幽、冀、荆、扬、兖、豫八州。于是,他便部署徒众为三十六方。大方一万多人,小方六七千人,各立渠帅。杨大目就是小方中的小方,在彭城一带率三千之众。张角传播流言说:“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还派人在京城寺门和州郡官府等处都用白土写上“甲子”字样。
中平元年初,大方马元义等先聚集荆扬徒众几万人,以中常侍封胥、徐奉为内应,约定在三月五日内外一起起事。不料张角弟子唐周背叛,上书朝廷告密。汉廷收捕马元义,在洛阳车裂,并命令冀州刺史逐捕张角等人。那次洛阳事件死伤三千多人,牵连甚广。张角见事已败露,便星夜传檄四方,于是“八州并发”。起义者都头裹黄巾为记。张角自称天公将军,弟弟张宝称地公将军,张梁称人公将军。黄巾义军所到之处,燔烧官府,劫略乡邑,一时,州郡失守,长吏逃亡,天下响应,京师为之震动。
朝廷惶恐不安,马上采取镇压措施。当今圣上命各州郡在洛阳外围的八个关隘——函谷、太谷、广成、伊阙、轘辕、旋门、孟津、小平津设置都尉,布防护卫;接着,任命何进为大将军,率左、右羽林军屯驻都亭;朝廷还采纳了皇甫嵩的建议,解除党锢,赦免天下党人,拿出中藏钱和西园厩马赐给将士;另外,汉灵帝起用卢植为北中郎将,皇甫嵩为左中郎将、朱俊为右中郎将,董卓为西中郎将,调发全国精兵分击黄巾义军。为了能更好的镇压黄巾军,圣上还特设州牧一职。州牧是掌握着一个州的军政大权的官,与当初的州刺史完全不一样。刺史只不过是一个州的最高行政长官,但并不掌握军队的控制权。这下设了州牧一职后,就方便了各个州县的军事力量能更好的打击黄巾军。不过,这样也为今后的群雄割据提供了更多的方便。这不,朝廷下命封陶谦为徐州牧,讨伐徐州出没的黄巾军。杨大目的据点就在彭城,而彭城正是徐州的重要城市,地位等同于今日的省会城市。可想而知,杨大目是多么的苦恼,因为他手上只有区区三千之中。所以他四处抢劫,四处招募一些流民。当然,这些黄巾军中大部分是活不下去的百姓。也不乏一些市井之徒,反正没事做,不如造反来的好。还有一些对朝廷不满的人也加入了整个黄巾队伍。所以整个黄巾军的组成是十分复杂的。
杨大目喋喋不休的向我抱怨兵源不足,粮草不足。边说边走近中军大帐。进了帐门就咧开大嘴喊道,“军师,我又收了一帮兄弟!”
“哦?是吗,带来瞧瞧。这回有什么好的人才没有?”一个女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