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巧的八仙圆桌上摆满了各种精美喷香的菜肴,严夷龙礼貌地站了起来端着手中的白瓷酒壶为天隐面前的小杯子里斟满了散发着阵阵浓郁香气的美酒。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赵天伸手对自己作了一个“请”的手势,天隐毫不犹豫地抓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是个豪爽的人呢!”
可能是非常满意天隐的表现,赵天和严夷龙的原本愁云惨淡的脸上均露出了些许笑容并将自己杯子里的酒痛快地喝尽,尤其是严夷龙——那干脆的动作简直像是在灌酒!
“令尊现在……?”
话刚一出口天隐不觉有些后悔:这种时候问这样敏感的问题不等于戳人家的心吗!所以话到一半他便住了口。
“已经起程回老家定郡去了,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只是说了一句严夷龙就觉得鼻子有些发酸,毕竟在这件事上虽然他对财团显示了忠诚,但是在家族中他却忤逆了自己的父亲。想到这里他又灌了自己一杯烈酒!
“好了好了——事情既然已经过去我们就不再提这些败兴话啦!来、小伙子,我们再喝一杯!”
赵天适时出来打了个圆场,现在天隐正在他的家中被待为上宾。对于北方大陆的风俗习惯,在招待客人时如果出现冷场或是气氛悲哀这对客人来说那是最大的不敬。
“首先我要感谢你在财团最危难的时候帮助了我们的总裁!”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不正是我们赏金猎人的宗旨吗?而且如果您和夷龙先生没有及时出现,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会大打出手……。”
对天隐的话老人报以微微一笑,天隐自打见到他的第一面开始就觉得赵天是一位绝对值得信任的人,从某种方面上来讲——他并不具备黑帮老大那种危险的气息,相反有时他更像是一位关爱晚辈的慈祥长者。
“现在我们的当务之急是要曾强与安迪·米尔之间的联盟关系:总裁之前已经告诉我了,安迪的部队需要军火,可是这也是我们最大的问题——嗯、由于失误致使财团绝大部分的武器弹药全部集中在林海翔的手中,现在我们手头上的这点东西根本就是杯水车薪!哎!”
叹了口气,赵天抓起桌上的杯子很不甘心地一饮而尽。“那个背信弃义的家伙、亏我以前还把他当成亲大哥一样仰慕!”严夷龙涨红了脸,越想越来气的他一把抓起已经空了的酒杯狠狠地掷了出去!
随着“呼”的一响:天隐将准确接在手中的白瓷描金酒杯重新放回到了桌子上:“二位我想——现在安定人心的工作也是很重要的吧,今天散会的时候可是有许多人的脸上挂着不满与疑虑呢!”
“嗯、你说的有道理!”
举起手中天隐刚刚“救下”的杯子在手中慢慢端详着,赵天闭起眼睛想了想。
“对于财团今后的发展,年轻人我很想听听你的意见。”
天隐点了点头:“我是个粗人,懂得也不是很多:总之我就是觉得必须首先安抚住财团内部的人心。取天下易、治天下难,尤其是一个遭受了创伤的天下要治理好就更难了——对于这方面的事我很遗憾自己并不是行家,但是我想让所有的人都理解现在的财团还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糟糕是有必要的。”
赵天和严夷龙相互点了点头:“请说下去!”接着赵天又对天隐作了一个继续的手势。
“最好是、嗯——可以给他们几个充分有力的希望事例!在这一点上,既然岚财团已经雇佣了我和我的朋友,那么我们当然可以接受这一任务。因此赵老先生:我希望您和夷龙先生可以提供给我们关于林海翔和天凌郡现在的具体情报以便于我们的行动。”
“你的意思是说?”
对于赵天的问题,天隐神秘的一笑:“安迪·米尔和他的部队需要军火,而林海翔那里的枪支弹药又多得用不完。我想当然可以从中均出一些来给安迪先生增强实力吧!”
赵天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难道他想到天凌郡去从林海翔的手上拿武器?天哪!林海翔是怎样一个角色自己是相当清楚的,这样做无异于从老虎嘴里拔牙一样危险!想想虽然荒唐,但是如果成功了,那么不但对萎靡不振的财团来说是一记必要的强心针,而且这样一来也可以大大打击叛徒和乔恩·布赖的嚣张气焰。
“我们的人已经开始出去探听天凌郡的情报了,不过天隐先生——你和你的朋友们真的没有问题吗?”
“请不要忘记了:我们是赏金猎人,我们的工作本身就是在赌博和玩火!”
严夷龙对天隐满不在乎的回答似乎还有些疑问,就在他还想继续追问下去时,伴随着轻快的脚步声——天凤手下的侍女珊儿带着两名侍卫急匆匆地出现在三个人面前。
“赵老、夷龙少爷——小姐说、想请天隐先生过去谈话……。”
赵天点了点头:“那么,就先到这里吧。天隐先生,剩下的事情我们以后再谈!”
默默点头施礼后,天隐便站起来跟着珊儿准备离开赵府。看着逐渐远去的黑色背影,赵天端起酒壶为自己和严夷龙各倒了一杯酒。
“这位天隐先生——不简单呀?”
严夷龙面无表情地举起手中的酒杯抿了一口:“赵叔叔,您——想说什么?”
“有胆量、敢说敢干、就是欠缺一些智谋,经验虽谈不上丰富但是以后绝对是个前途不可限量的人。”
说到这里赵天略微迟缓了一下:“哦、也许他正是小凤所需要的那个人!”
“……。”
一口气将杯子中剩下的酒一饮而尽,严夷龙看了看戳在一旁的铁棍什么也没有说……。
宽敞、明亮,古色古香的房间中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道,这里好像是女孩子的闺房?虽然在门口犹豫了一下,但天隐还是在侍女珊儿的引导下跨进了门槛。
“先生,我家小姐在等您!”
留下这句话后珊儿已经在门外缓缓地开始合上门板:“喂!”还没等天隐把话说完,眼前装饰着金凤图案的大门已经无声地合了起来。
“请进来吧。”
身后一个娇柔的声音弄得天隐不由得一阵意马心猿,“你找我有事?”说着天隐慢慢转过身来——只见天凤穿着一身洁白的真丝睡衣很优雅地靠在一扇水墨屏风前。天隐仿佛可以透过睡衣薄薄的细纱看到那娇小的身躯正在不安地扭动着,乌黑的秀发披散在睡衣的肩膀两侧,娇好的面容上眼圈红红的显然是刚刚哭过。幽怨地叹了一口气,天凤好像很疲惫似地走到了天隐的身旁。
“请问你找我究竟有什么事?”
“在这里,你就只会跟我说这句话吗!”
娇嗔的语气中略微带点委屈的味道,天凤吸了吸鼻子,略有些湿润的红眼眶微微动了动后她一把抓起了放在旁边桌台上的折扇。
“我心里很烦,可不可以陪陪我?”
粗略环视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天隐思索了一下。
“这样不太好,换个地方吧。”
“怎么。连你也这样待我!”
“!?”
天凤低下头——几秒钟以后藏匿在睡衣下面的肩膀越来越加剧了颤抖,天隐被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讨厌、我做错了什么——你们为什么都这样对我!”
哽咽着天凤抬起头:委屈的泪水宛如决堤的洪水般源源不断地流了下来,伤心欲绝的表情绝对没有半点虚假、做作,此时的天凤·岚完完全全摘掉了那些虚荣、尊严的面具,已经变回了一个普通的十九岁小女孩的她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的感情,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在一个以自己年龄相差无几的男生面前伤心地号啕大哭起来。
“喂、怎么了,这是怎么了——你,你别哭呀!”
眼前女孩的真实表现是天隐所始料未及的,不知所措的他想伸手过去安慰,但是却又不知道下面该从何说起。
“呜呜、为什么不抱住我。我真的就这么让你讨厌吗!哇呜呜……!”
轻抚着冲入自己怀中哭犹如雨打梨花般女孩的后背:“好了、好了,不要哭了!那个:岚小姐你就不要再伤心了!”天隐尽可能委婉地安慰着。
“呜呜呜……,谁是岚小姐!干嘛不喊人家的名字——人家的名字是小凤嘛!哇呜……!”
怀中的女孩哭得更响了,天隐真的觉得好头痛。
“好好、小凤——我陪着你,不要再哭了、好不好?”
“就哭就哭、干嘛非要人家一直提醒暗示你才肯妥协!隐哥哥不好——伪君子、大坏蛋!呜呜呜……!”
天凤的哭喊声又高了一倍,而且她这回还变本加厉地在天隐的怀中又抓又咬起来!“哎哟哇!别耍野蛮呀、你这个不讲理的女人究竟怎么回事!” 天隐一屁股坐在地上的一边阻挡着怀中疯狂的攻势一边无力地叫喊着。
“嗯呜呜……!不讲理又怎么样?小凤讨厌隐哥哥,讨厌你、讨厌你!可恶不许躲、咬死你!”
已经被逼得倒在地板上的天隐双手死死地握着压在自己身上天凤挥过来的双拳竭力躲闪着那两排洁白的小玉牙的频频攻击……。
“!?”
慌乱中天隐突然感觉到有一股强烈、浑厚的气息在自己的身边盘旋着、弥漫着!虽然力量上并没有自己强大,但是那浑然天成的气势仿佛盘旋于云霄之间的巨龙般嘶吼咆哮着,那愤怒的感觉就好像——是在对自己挑战!?
“怎么回事,什么东西!”
“坏哥哥、你看哪里——我在这儿呢!”
尖锐的叫喊声使得天隐的注意力不得不重新集中到胡闹的天凤身上……。
“呼——,呼——!”
天凤闺房的大门外,严夷龙紧紧攥着手中的铁棍——随着气息的不断加重,铁棍亮晶晶的棍身上刻着的那条栩栩如生的金鳞青龙似乎也跟着主人一起愤怒、浮动起来。
“这个人、真的是凤妹的另一半吗?那么——接受我的挑战吧!”
说着,严夷龙一转身大步离开了闺房的大门!
“你和我——凤妹只能选一个!!!”
随着严夷龙的自语,棍上的青龙似乎在发出最强烈的无声嘶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