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几位客人,吃完饭就请快些离开这里吧。我、我实在是不想拖累几位的!”
颤抖着双手,老板娘战战兢兢地把手中的托盘放在桌子上,严夷龙和天隐互相看了看:他们很清楚老板娘是怕那些地字党的爪牙返回来报复他们。
“能不能再给我们拿一壶酒?”
看着天隐满不在乎地摇晃着手中已经空空如也的白瓷酒壶,老板娘无奈地摇了摇头后便只好起身离开了:毕竟这些人帮了自己,就顺着他们来吧!可是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自己的心里可真是七上八下,一点都不托底。
“我们就在这里等,那帮人会找来吗?”
对严夷龙神秘地一笑,天隐用筷子夹起面前盘子里的牛肉灵巧地扔进了自己的嘴里。
“你认为一个小小的地字党小头目敢这么嚣张地要清醒收购这个饭庄吗?他们上边肯定还有更厉害的人物!那些欺软怕硬的家伙不会就这么白白受了气而逃之夭夭的。”
端起桌上的酒盅严夷龙抿了一口:“那么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怎么办?既然已经把动静搞得这么大了,我们索性就再加一把火!”
两只酒盅撞在一起时发出“叮”的一声脆响:“这才符合我的性格,偷偷摸摸的行动可真是让人无法接受!”说着严夷龙干脆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时老板娘已经端着盛满了酒水的酒壶从楼上走了下来:“咱们先说好,这是本店最后一壶好酒了。喝完您们就赶快走,千万不要再在这里久留!那些人都是些不要命的匪徒,几位客人可千万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呀!”将酒壶颤巍巍地放下来,老板娘还在极力试图规劝道。
“怎么——好好的饭庄就这样不再开了!”
“还怎么开,您看看我这里还有其他的客人吗?”
面对严夷龙的问话,老板娘环顾着店里空荡荡的环境,伤感地摇了摇头。
“要是还在以前该有多好呀:那个时候我店里的客人多得必须要预定座位才能吃得上饭!这样好的买卖有谁舍得放弃,可是现在、唉!”
从腋下的大襟下取出手帕,老板娘轻轻拍掸着天隐和严夷龙对面桌子上的尘土一句话也说不下去了。
“该死的林海翔!”
就在严夷龙忍不住脱口怒骂之际,饭庄的大门外一连串由远及近的急促马蹄声停止后紧跟着的又是连续的嘈杂叫骂声。
“不好,他们真的回来了!”
失声惊叫之下,老板娘赶紧跑到天隐和严夷龙的身边。
“你们快跑吧,我的饭庄后面还有个小门——快走,还来得及!”
缓缓抬起头看着老板娘几乎急得快要哭出来的面孔,天隐和严夷龙脸上带着令人无法理解的微笑还是坐在原来的位置上一动不动。
“你们、啊——来不及了……!”
说话间,黑压压的一群人已经一股脑地涌进了饭庄的大厅。望着那齐刷刷对准自己脑袋的一片机枪的枪口,根本毫无创意可言的场面天隐和严夷龙很做作地将从新注满酒水的酒杯举起来又轻轻碰了一下。
“先生,就、就是他们!”
这时从人群中一个身着黑色连体服的年轻男人拨开挡在身前的部下慢慢走了出来:“噢、就是这两位绅士帮你整得形?”伴随着黑衣男人略带讽刺的话语,两个抬着担架的灰衣人也挤了出来。而担架上躺着的那个浑身用医疗绷带和夹板固定得严严实实的“木乃伊”正是早前天隐和严夷龙收拾的那帮滋事爪牙的小头目。
“没、没错——海特先生……!”
由于颈项骨折和夹板固定的关系,小头目此时发出的声音听起来简直就像是一只被掐瘪了脖子的青蛙。
黑衣男人点了点头:“二位,不知道你们这一餐吃得可好呢?”说话间黑衣人的一条腿已经踏在了天隐和严夷龙身边的另一张椅子。
“不错,你要不要也来尝一尝?”
对来者的挑衅根本视而不见,天隐甚至还朝那张被踩脏了的椅子努了努嘴。
“抱歉,我从不陪快要死了的人吃饭!”
“死人?”
严夷龙微笑着活动了一下身体:“我并没有得什么重病呀,伙计你呢?”
看着天隐还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黑衣人的脸色开始变得越发难看了!
“真是好兴致呀——不知道我可不可以有幸加入进来呢!”
就听“唰”的一声,看着深深地插进桌面里闪着寒光的海盗专用锯齿短刀,天隐和严夷龙这才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怎么,不肯赏脸?”
一张俊秀的面孔看上去就像是个女人——而且还是“野蛮美女”那种类型的!“不是我们不赏脸,这刀——看上去不像是做菜用的?”说着天隐轻轻一拍桌子:本来插入桌面足有一半的锯齿刀居然好像安上了弹簧般轻易弹飞到半空中,紧接着又是一声脆响:知道那是短刀入鞘时刀柄护手撞击刀鞘声音的黑衣人吃惊地低下头——没错、刀已经原封不动地回到刀鞘里去了!
“你不行,还是回去好好练练吧!”
“***——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人!”
恨恨地骂了一句,黑衣人就要去取腋下枪套中的左轮手枪!“啪”的一声,本已抓住枪柄的手居然一下子被天隐牢牢地按住了!“你这该死的!”怒骂着黑衣人另一只手一把推开了天隐的手,可是这一回枪刚刚抽出一半又是“啪”的一声,这回是严夷龙将他抽枪的手按了回去:就这样反复了几次,天隐和严夷龙配合地相当默契——黑衣人的手始终停留在枪套的位置上就是没有办法把枪抽出来。
“你们耍我!”
恼羞成怒的黑衣人使劲一发力:不过他并没有想到这一回可没有人再按住他的手——就听“嗖”的一声,由于用力过猛抽出枪套的手枪一下子脱手而出!黑衣人一纵身跳起来就要去接半空中落下的手枪,可是就在他快要抓到枪管的时候另一个比他更快的身影一把夺下了空中的武器。紧接着又是“啪”的一声,捂着流血的嘴角黑衣人狼狈地从空中掉了下来:严夷龙握着枪柄粘有鲜血的左轮手枪枪管也漂亮的一个翻身从空中落了下来。
“你敢打我?!”
“教你学点餐桌前的礼仪——小太妹!”
黑衣人略微一愣:“你怎么知道我是女人!”
不理会黑衣人的惊愕,严夷龙反而举起手掌转向天隐扬了扬。
“现在我手上还有‘形’呢,这女人好大的胸。”
“可不是,还真的有呢!”
“你、你们——!”
羞怒交加中黑衣人捂着不知什么时候“遇袭”的胸脯连嗓音也恢复到了正常的女人嗓音的状态(听上去还挺甜呢!):“两个流氓,你们会后悔的!”随着他、现在应该是“她”了,恶狠狠地一振臂,刚才还傻愣愣发呆的灰衣部下纷纷将手中的机枪对准了面前的目标……。
“统统都给我住手!”
威严的怒喝声中众手下统一将手中的武器放下并陆续分为两队分开排列——饭庄的大门口一个和刚才的黑衣女人穿着同色系黑色紧身衣的阡瘦男子(这回是真的男人)缓步走进了大厅,硬派的脸上左侧的部位上还刺着一条活灵活现的黑色毒蛇——那仿佛徐徐蠕动的蛇身几乎占据了左侧大半张脸!就听刺青男人那套着特殊金属拳套的双手一张一合地活动着,伴随着刺耳的金属磨擦声,男人铁青着脸走到了大厅中央。
“克拉克哥哥!”
黑衣女人就像是一下子找到了救星,快步跑到刺青男人的身边委屈地一把抱着了那强健的肩膀。
“大哥,这两个流氓欺负我!你可一定要帮我出这口气呀!!!”
“出气?海娜——看看你这身打扮是不是又瞒着我假扮成男人到处胡闹了?”
被叫做海娜的黑衣女人脸“腾”地一红:“你、你不是说——很喜欢这家饭庄吗?人家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嘛……。”
“惊喜?现在我明确的告诉你:我没喜,光***剩下惊了!”
用力狠狠点了一下女人的额头,刺青男人回头瞥了一眼担架上的小头目:“丢人现眼,怎么没打死你呀!好了——把这碍眼的东西抬出去,至少三个月之内别让我看见他!”厉声喝斥中,白挨了一顿暴揍的小头目在呻吟中被迅速抬走了。
长出了一口气,刺青男人并没有立刻转向一脸疑惑的天隐和严夷龙,看着躲在桌子下瑟瑟发抖的饭庄老板娘他慢慢走上前去:一沓厚厚的纸币轻轻拍在了老板娘目光所能看到的地方。
“给您添麻烦啦,我这个妹妹太会胡闹了。手下的人也没把事情说清楚——这里有二百个金币,去帮你丈夫请个好一点的医生来。以后不会再有人打搅你做生意了!”
接着男人这才把目光集中到天隐和严夷龙的身上,现在两个人还对眼前的一切不明所以呢。
“给你们添麻烦啦,总之我还得谢谢二位替我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妹妹!”
“哥哥!”
黑衣女人这会儿的委屈更大了:“再怎么说他们刚才也欺负了我,你怎么可以!”
“闭嘴,海娜!”
刺青男人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己的妹妹:“如果刚才要不是他们手下留情,这会儿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
“你说什么呀,除了会耍些小聪明,这两个流氓还会干什么!”
“会干什么?***!”
刺青男人转过头看着天隐和严夷龙,又看了看大厅四周的环境。
“刚才我们的人报告说他们有五个人,而我现在只看到两个……。”
看到刺青男人朝自己这边努了努嘴,天隐和严夷龙互相看了看:“马克斯?”随着天隐把头向上一抬,看着牢固地倒钩天花板房梁上双手分别举着两只上了膛的机枪作射击状的马克斯,黑衣女人大张着嘴不敢说话了……。
“约翰?”
接着随着严夷龙的喊声,蹲在饭庄二楼举着来福枪正透过瞄准镜举枪瞄准的约翰又让黑衣女人和她的部下出了一身冷汗……。
“嗯,还应该有一位朋友?”
天隐和严夷龙清了清嗓子:“拉瑞?”齐声呼喊中,听到身后有动静的黑衣女人和部下们齐刷刷地向后转过头去——两手空空,仅仅是武装带上插着两把回力飞镖的拉瑞不由得令所有的人松了一口气……。
“别小看了我,那是个绝对的——错误!”
说话间,拉瑞身后的帆布背包怦然爆开——巨大的银色怪异机枪闪电般从隐藏的背包里转动到拉瑞的手里,看着那巨大的枪口和恐怖的弹链,就连刺青男人的脸色也微微改变了颜色。
“挺够劲儿的——请允许我做个自我介绍:我叫克拉克·韦伯,至于这个你们所谓的小太妹是我的妹妹海娜·韦伯。冒犯了尊贵的客人真是令我感到无地自容,冒昧地问一句,几位是?”
原来他就是克拉克·韦伯——这次任务的目标!天隐点了点头略微上前一步:“天隐,这些流氓的头儿——我们是赏金猎人!”
“噢——,久慕您的大名!再次谢谢您没有让我准备收尸队和焚化炉。”
克拉克微微一笑,他脸上的毒蛇刺青也随着肌肉的蠕动而活动起来。
“为了表示敬意,可不可以到我港口的船上一叙。我是说——也许我跟您的赏金猎人团之间可以作笔生意也说不定?”
“有何不可,韦伯先生!”
天隐学着克拉克的样子,也很自然地微微施了一礼。
“这就叫将计就计——也许你会后悔也说不定!”
最后这句话只有天隐自己才听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