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412年(公元206年)十一月二十五日,刘准、吕布在送走诸葛亮、周瑜两路使节之后,跟随着返回都护府的刘封、吕沁的队伍一起离开贵山城,行进到贰师城附近,四骑身着普通龙骧虎翼军将领军服的将士,悄悄离开大队,向着西南方向飞驰而去。
周瑜、瓦苏得瓦在孙策、马超、典韦、许诸四将的率领的三百多铁卫军的保护下,离开贵山城,一路向西南方向行进。队伍行进出四百多里,已经进入葱岭西麓的山区,周瑜下令队伍在前面山脚下安营扎寨,休息一夜,第二天继续前行。
队伍刚刚转过山脚,忽然前面的山坳里闪出四骑将士,身上都是穿着大汉铁卫军的服装,头盔上的护面低低的遮住了来人的面容,飞马来到队伍跟前。周瑜正在感到奇怪,在这里怎么会又遇到大汉天子的亲兵卫队,只见来人走到周瑜等人跟前,说道:“大汉龙骧师校尉高德、冯先、赵后、严飞四人奉命前来护卫天使前行,现向右军师报到。”
典韦还在纳闷,自己的龙骧师中好象没有这么几个校尉呀!机智过人的周瑜从名字和体态上已经看出这是刘准等人化装后赶来,心中也立即明白刘准为什么安排典韦、许诸二人跟随自己前来了。
于是也不点破,喝令道:“你四人是陛下亲自安排来的,就担任本使的亲卫吧!入列!”四个校尉立即进入行列,大队人马进入一个山坳,将士们很快扎好营帐,周瑜命令给四个校尉单独扎下两个营帐,并将四人招到自己的大帐之中。
孙策、马超、典韦、许诸四人安排完岗哨,和瓦苏德瓦一起也来到周瑜的大帐之中。见到普通将士打扮的刘准、吕布、赵雨、严妃等人,一起赶紧施礼。周瑜埋怨道:“陛下!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就跟在臣的出使队伍中?要探听贵霜人的虚实,有臣等前往就可以了,陛下、殿下和皇后、王妃实在没有必要亲自前往涉险。”
“打住!打住!右军师大人,从现在起你的队伍中没有什么陛下、殿下,也没有皇后、王妃,只有校尉高德、冯先、赵后、严飞四员护卫!凭我和冯先的武功,给周军师作护卫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吧?两位娘娘的武功也都在亲卫之上,我们在使团中的情况只有你们六人知道,其他人不要让他们知道!使节团的一切事情还是周主使做主!”刘准笑着对周瑜吩咐道。众将无奈的摇头笑着招呼刘准等人吃饭,大家一起共进晚餐之后,各自回营帐休息。
第二天一早使节团离开营地,向着大宛与贵霜交界的奔赤河进发,中午时分来到河边,只见沿河两岸驻扎的都是两国的军队,大汉在这里驻守的是马超的第四军。副将马岱将大汉使节团迎入营中,向自己的主将马超报告了两边的军队驻防情况。双方虽然都在边境集结了大批部队,但是双方的军队还没有发生过冲突。
马超到了自己的军中,照例对各项训练情况、驻防情况等进行检查,使节团在第四军营中歇息一晚,第二日一早瓦苏德瓦首先渡过奔赤河,向对方守军说明大汉使节奉大汉天子之命前来出使贵霜,与贵霜王议和。贵霜守军将领不敢怠慢立即向自己的上司报告,很快得到指示,允许使节团进入贵霜境内。
周瑜率领着使节团得到可以通行的报告,于是渡过河来,从贵霜守军的营地内缓缓穿营而过。刘准、吕布等人混在队伍之中,仔细观察着贵霜驻军的布防、军力等情况,一一记在心上,准备晚上回到帐中一一标注在地图之上。
过了贵霜人的大营,周瑜谢绝了贵霜守将提出的派军护送的建议,一行人等离开边境,进入贵霜,向着距离边境最近的和墨城前进。按照班繇的记忆和墨城距离西域都护府所在地延城是二千八百四十一里,换算成现代的里程也就是四百二十六公里。
刘准、吕布二人怎么也觉得走过的距离好象不止这么一点,在地图上仔细盘算,二人才恍然大捂,班繇说的乃是两座城池的直线距离。而他们的行军路线是从东向西而来,然后再折向南面,延城距离大宛的贵山城就是四千三十一里(现代的六百零五公里)。
刘准笑着对吕布说:“这个和墨城好象应该在大宛的东南方向,你看延城到贵山城是六百零五公里,贵山到贵霜按班繇的说法是六百九十里也就是现代的一百零三公里,而和墨城距离延城是四百二十六公里,肯定在应该在东南方向,那么从延城到和墨就应该还有一条直线的通道。”
吕布皱着眉头说道:“老大!好象不对呀,延城到贵山六百多公里,到和墨四百多里,那么和墨到延城的距离应该不少于二百公里,怎么只有一百多公里?”
“呵呵,奉先你是让这些古人给绕糊涂了,谁告诉你延城到贵山是直线距离了?古人是根据自己走过的路计算的距离,从延城到贵山说不定走的是一条更远的路线。”刘准笑着提醒吕布。
吕布拍拍自己的脑袋,笑着说道:“还是老大聪明,我确实是认为贵山到延城之间是直线距离了!按这个说法延城到和墨肯定有更近的路线。回头问问瓦苏德瓦,他应该知道这条路线!这样我们就可以从延城直接把后援送到贵霜了!”
二人正在悄声说着,使节团的队伍已经来到了和墨城下。抬头望去一座高大的城池展现在众人眼前,只见眼前的城墙有四丈高,厚约三丈,整个城池长方型,长度方向有十里,宽度也有七八里,城中的尖顶佛塔林立,可见佛教在贵霜的流行。
汉使人马来到城门前,瓦苏德瓦上前与守城将士交涉,告诉守门军卒自己是大汉的使节团,现在出使贵霜,请立即通报城中主事之人。守门的将佐查看了汉使的通关文牒,让汉使稍候,立即飞马向城中心的翕侯府飞奔而去。
翕侯府坐落在哈墨城的中心,高大的宫殿富丽堂皇。贵霜一直沿用翕侯制度,翕侯相当于中国战国时期的分封诸侯,自从丘就却改月氏为贵霜,其子阎膏珍不断扩张,剿灭了其他四部翕侯、扩大疆土之后,又分封自己的亲信十人为翕侯。到了迦腻色伽时代,版图不断扩大,贵霜的翕侯已经达到二十五个,这些翕侯分别拥有自己的土地和军队。
和墨城作为贵霜东北方向的第一重镇,翕侯乃是迦腻色伽之孙,当今贵霜皇帝瓦苏德瓦的堂弟赫尔凯利。赫尔凯利早已接到边关守将的报告,大汉派出一支四百人的使节团出使贵霜,前来议和。
自从大宛王勒克带着两万残余人马败退入贵霜境内,贵霜早已得到大汉占领西域的消息,为了防御汉军人马进入贵霜,和墨翕侯赫尔凯利立即派人给贵霜皇帝送信,请求调集全贵霜各部翕侯的人马,赶赴和墨前线,做好抵御大汉军队进入贵霜的一切准备。
接到边关的报告,赫尔凯利一面派人给皇帝送信,一面立即召集手下的文武,一起商议如何对付大汉使节的到来。赫尔凯利手下的和墨左右丞、前后左右大将以及八部都尉接到招令,一起来到翕侯宫中。
赫尔凯利将汉使已经到了边关,向和墨城而来的情况通报给大家,然后问道:“诸位!我们与大汉还没有正式交战,现在大汉派出了议和使者,本翕侯已经派人向大王报信,大王还没有回信,估计汉使会在大王回信之前到达,我们应该如何应对?”
“翕侯大人!我认为大汉与贵霜既然没有交战,那就还是和睦邻邦,对方派出使者,我们应该以礼相待,不给对方出兵讨伐的借口,尽量避免双方发生冲突。并且汉使是来与贵霜皇帝陛下来议和的,我们不应该节外生枝,将他们迎入城中,礼送过境也就是了!议和的事情交给天可汗决断就是了!”左丞弥和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听到赫尔凯利的问讯,作为众下属之首的他首先发言。
“老弥和!我看你是颂佛经颂糊涂了吧?到现在还抱着与大汉议和的希望?简直是异想天开!大汉此次西来,目标就是西方各国,我听大宛王勒克说,大汉扬言要消灭西方一切敢于抵抗的势力!所以我认为我们根本没有必要抱议和的幻想,将汉使消灭掉就是了!免得让他们继续前行,窥探我贵霜的虚实!”金发披散、深目高鼻的右丞伯尔金出言说道。
“翕侯大人!伯尔金此言千万不可听信!贵霜远离大汉中心,大汉不可能长期占据西域,只要贵霜大汗给他们上贡一些物品,上表顺服,他们就没有了出兵的理由。切不可轻起刀兵,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老弥和不理伯尔金,继续劝说翕侯赫尔凯利。
“能有什么后果?我贵霜现有五十万大军,汉军不过才有三十万不到,他大汉如果敢于前来攻打贵霜,我们贵霜人一定能够战胜他们!翕侯大人根本不必担心,大汉没有什么可怕的!”伯尔金看来是个非常强硬的家伙,极力劝说赫尔凯利与大汉为敌。
赫尔凯利见左右丞争执不下,把眼光转向武将群中,出言问道:“浩特将军!大家都说你文武双全,你对此事是什么看法?”
站在武将之首的前大将浩特是一个棕发碧眼,面容俊秀的青年将领,英俊的脸上长着一只鹰钩尖鼻,增添了几分鹰隼般的煞气,见翕侯大人问到自己,笑着说道:“左丞讲的很有道理,双方既然没有正式交战,我们就应该对大汉的使者以礼相待,即使交战我们也没有必要担上伤害对方使者的名声,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的规矩我们还是不要破坏的好!”
左丞老弥和见武将之首的前大将出言支持自己的意见,高兴的笑着连连点头。伯尔金面露不虞之色。
只听的浩特话题一转:“但是,右丞所说的意见更有道理!我们与大汉的冲突是不可避免的!我也听大宛王讲了大汉的作为,此次是大汉的皇帝亲自出征,扬言不达到征服西方的目的,决不收兵,西方的三大帝国,贵霜首当其冲。我们能够面对汉军的入侵,束手待毙吗?不能!贵霜帝国决不能轻易屈服。”
众人一起奇怪的看着浩特,搞不清这个文武全才到底支持那一个。和墨翕侯赫尔凯利急切的追问:“我的前大将!你既支持左丞,又支持右丞,我们到底应该如何对付大汉使节团?你到是说个具体的办法呀!”
“很简单!翕侯大人以礼相待,甚至高规格的迎接大汉使节,这样我们就不会落下伤害对方使者的名声。暗地里却设法将汉使消灭!”浩特鹰眼中闪出一道精光。
“不妥!大汉使者只要死在贵霜,贵霜就脱不了干系,还是要落下坏名声!”左相老弥和连忙出言阻止。
浩特露出狡诈的微笑:“老左丞!大汉与贵霜这一仗是不可避免的!我们袭击他的使者也要打,不袭击他的使者还要打!现在我们只要不落人以口实就行了。其实对付大汉使者根本不需要我贵霜人动手,只要将消息透露给大宛王,自然就会有人算计大汉使者,到时候我们只要将此事推给大宛人就是了!至于汉人要因此发起进攻,那我们就奉陪到底!”
和墨翕侯赫尔凯利哈哈大笑:“浩特不愧为贵霜有名的智将,好计谋!真是好计谋!那么我们现在是不是就给大宛王通报消息?让他们动手啊!”
“不可!现在太早了!我们的各部翕侯的人马还在调动之中,现在动手,万一激怒大汉,一旦提前发起进攻,我们只靠翕侯大人的这两万人马,根本无法抵挡大汉军队的进攻!我觉得在汉使从犍陀罗返回的路上袭击他们最好!那时侯我们的人马调动已经完成,根本不用怕汉军发起进攻!所以现在翕侯大人要严令大宛王,不许他做任何伤害汉使的事情。当汉使返回时再让他们动手,他们如果解决不了,那时我们也可以出手解决!”浩特连忙说清自己的整套谋略。
大厅中的众人齐声赞道:“前大将好谋略!”只有老弥和摇摇花白的头,长叹一口气。
和墨翕侯高兴的已经顾不上听老左丞的叹息,呵呵笑着说:“浩特!好一只睿智的雄鹰!在本翕侯手下真是委屈你的才华了!击败汉军之后,我一定向大汗举荐你统领贵霜的王军!给你更广阔的天地!”浩特连忙表示谢恩。
正在这时,守卫宫廷的将领匆匆跑来报告:“大汉使节团已经到了城门口了!”
浩特连忙提醒翕侯:“大人!以最高规格迎接!”赫尔凯利笑着点头,起身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