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试开始了。
甄家的几位女子可都是音乐高手,但看到袁熙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想来必定能熟练地掌握一项乐器。
甄夫人笑着看着张燮阳和袁熙,说道:“接下来是乐试,两位公子自行演奏一项乐器,乐器不限,可以自己选择。”
袁熙点了点头,朝高览摇了摇手。随即高览端了一把乐器上来,仔细一看,竟是竽!
高高长起的二十三根竹管,刷上朱漆,长长的吹嘴,犹如一只葫芦般。竽的体形较大,但现代人们一看,便情不自禁地想起那个妇孺皆知的成语:“滥竽充数!”,不知袁熙是不是真有两下子。
从来没听过竽的独奏,这次正好让袁熙献献丑。
“袁公子选了竽,不知张公子有何乐器呢?”甄夫人笑眯眯地看着张燮阳,心咐他不会不懂乐理吧。
不过张燮阳倒没有让他失望,看着脸上有些着急的甄姬,敞然一笑:“我的乐器可能比较古怪,还是先听袁公子演奏吧。”
甄夫人的眉头依然没有放松,听张燮阳这么说,仿佛十分有信心的样子,遂向袁熙道:“那袁公子先请吧。”
“是。”袁熙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坐倒在前,抚住竽微胖的躯体,开始吹了起来。
他没有说吹些什么,但空静回荡的悠扬声让大家很快沉浸其中,竽的独奏似乎有些冷清单调,仿佛催眠一般,这时,在场的宾客都睫毛微闭,深深地欣赏起来,惟独几个现代人听惯了电子乐,一旁打着哈欠。
时而悠扬,时而低沉,音色犹如一阵风,吹拂着,扑散着,燥热的天气仿佛被化解一般。
袁熙深深地沉浸其中,认真地吹着,两腮不似号手那般紧憋,而是涨得通红。
慢慢地,那乐声才渐渐飘远而去。大家从一头雾水,到仿佛被人狠狠地敲中了脑瓜。那余音好强啊!
甄夫人抚掌笑道:“袁公子吹的很好啊!”说罢准过头去询问甄宓的意思,甄宓泛红的脸微微一颔,轻声道:“袁公子吹的很好,乐声婉转悠扬,让人自失其中。”
袁熙得意地点了点头,去看甄夫人的颜色。甄夫人笑着点了点头,道:“袁公子顺利通过三道门,恭喜了。”
“恭喜恭喜。”在场各位也是一起附和道。
“同喜同喜。”袁熙向在场各位深深地揖了一下,然后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脸因兴奋而变得红润至极。他时不时转过头去看甄宓娇羞的诱人神态。
“好了,张公子,有请了。”甄夫人朝张燮阳微微一笑,一百多双眼睛也饶有兴致地抛射而来,包括甄姬那双热切的深眸。
“好,恭敬不如丛命。”张燮阳朝她绅士地点了点头,然后从一边提来一个黑色的旅行包,取出了那支陪伴他走过了古代这几年的萨克斯。
“喔……~~~~”伴随着惊呼,张燮阳背上自己心爱的乐器,那闪闪发亮的银灰色的金属外壳,让乐器好手都不觉为之眼前一亮。
甄姬和甄宓也是吃惊不小,透过薄薄的白色丝纱,看得还不那么真切。直把她们急的。
而袁熙也是明显一征,郭图不可置信地望了望张燮阳,又看了看稳坐如钟的高民和王尼等人。看到高民,王尼,小蔡等几个都是自信满满,打包票的样子,他不觉仿佛被人狠狠打击了一番。
“张公子,这是什么乐器?好生奇怪啊。”甄夫人笑问道。
张燮阳微笑道:“这是我们江东人发明的乐器,名为萨克斯。”
“萨……克……斯??”众人的眼睛都有点铜铃大。
“恩,没错。名字可能是有些怪。”张燮阳微笑着,这萨克斯,回到古代的现代人中,只有他一个人会吹,所以,以后要学萨克斯,只能找他了。“今天我要演奏的,是首名为《我心永恒》的曲子。”
“哦?”众人都兴致勃勃地看着张燮阳,同时也在回味端详着那萨克斯光滑剔透的不锈外身。
悠扬的乐声此刻才飘逸而出,那沉闷有力的音色把众人都深深震撼了。不过《泰坦尼克号》的主题曲用萨克斯演奏倒并不是最理想的。但饶是如此,美丽的音乐还是让所有的人不仅震撼,更是自失了。
与竽那无聊乏闷的音色来比,萨克斯仿佛让人与德州牛仔交上朋友,与沙漠斑鸠为伴,那份美妙的异域风情,仿佛就在身边回荡。
张燮阳渐渐地停下了,人们还沉浸在那美妙的乐曲之中。而甄宓,仿佛读懂了音乐所蕴涵的爱情故事,泪水,浸湿了眼梢。
甄夫人还未回过神来,但四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般沉寂,一个回荡的音色将她猛地拽拉回来。甄夫人的脸上绽开笑容,与那虽久但未苍老的脸庞结合在一起,焕发出不老的容颜。笑声中,她说道:“张公子乐技高超,小女出嫁,想拦也不行了啊!”
“谢甄夫人。”张燮阳向她深深地鞠了一躬,回头看时,几个死党都在那里低声欢呼雀跃呢。张燮阳深出三根指头:全取三分!
看着神色有些黯淡的袁熙,张燮阳的嘴唇有些蠕动。但他还是没有多说几句,直接走到了甄姬面前,手伸入随身的小包里,不住地摸索着。
甄夫人也有点惊异张燮阳的举动,全场一片寂静,都在注视着张燮阳要干什么。
终于,张燮阳脸上粲然的笑意更浓了,他摸出一个用淡白蓝的玻璃盒子!大家恍然发出一阵惊呼,而甄夫人也知道,那玩意儿绝对是价值连城的好东东!
闪烁着晶莹剔透的光辉,张燮阳取出了一枚钻石戒指!透明的水晶环,微微流趟着蓝色的光泽,一颗湛蓝无比的钻石,镶嵌在环上!张燮阳竟不顾中原的礼节,单跪下来,一手扶住那只白皙的小手,他已经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对方剧烈的心跳!
张燮阳吻了吻戒指,然后亲手将它戴在了甄姬左手的中指上!
那一刻,高民和王尼等人率先股起掌来,站了起来!王尼边走边道:“甄夫人不要见怪,这是我们江东男子对心仪的女子求婚时,往往会送出精美的戒指,以示自己的真心。”
“哦~~~~”甄夫人全然没有怒色,而全场的人悬着的心也放松下来。看到那枚戒指时,见惯金银珠宝的她知道,绝对是比那盒子更为值钱的东西!
而王尼等几个死党也在暗暗吃惊于张燮阳的戒指,想不到这小子戴着这么珍贵的东西,就是在等自己的心上人啊!
甄姬已经红晕飞上白皙的脸,呼吸的异常急促让张燮阳看得心动不已。
本来张燮阳没有什么嫁妆,但那颗戒指,已经抵上万物了。不过以张燮阳这么大的身价,一回去自然是要好好地准备一番。一边袁熙看得眼红不已,而甄宓的脸上也有一丝微微不能察觉的不满,她也在羡慕自己的妹妹,竟然有这么一位比自己的相公更为出色的男子,向她表白爱意。
甄夫人笑着对各位道:“三道门两位公子都已跨过,就请各位进入内堂,共度晚宴吧。”
众人一齐揖了一下,随后开进里屋。
高民将甄夫人叫到一边,笑道:“甄夫人,婚礼之事,不知何时能落成?”
甄夫人笑道:“按照我们甄家的规矩,是要求亲的男子带甄家女子回去完成婚礼的,时间就在明日中午,结完最后一场筵席。”
“好,好。”高民笑着道,“我知甄夫人最在意自己的小女儿,这次主事的甄宓既然已经嫁入袁家,相信甄夫人也要放开甄家了,就成为空人一个,有意来扬州么?”
“那恭敬不如从命了。”甄夫人笑咪咪地点了点头,这样,甄夫人就能和甄姬相伴在一起了,而甄姬在江东,也好有个照应。
按照规矩,张燮阳此时还不能与甄姬相见,需要等到次日的中午。
心急如焚的他,恨不得马上见到自己未来的妻子。
可是,张燮阳还要跟随小队,参与下县开展的军事行动。百万黄巾袭衮州,将异常凶险,踌躇满志的他犹豫,甄姬会不会跟随着他。
次日中午很快便到了,人山人海的宴席,也告一段落。离开邺城,离开邺县,他们将正式面对汉末乱世所带来的无限纷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