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许昌城美丽娆人。
青灰色的石子水泥大道两边,是整齐的行道果树。一些工人正忙碌着,他们和政府部门的马车一同进出。现在每个城市都有路灯,虽然如今已能做出明亮的煤气灯,但由于技术并非十分成熟,所以如今两州之内,城市之中的路灯还依然是燃火式的古老模式,每天晚上需要专门的人将灯点燃。
这些工人,正是负责点燃街灯的政府人员。
一列列漆上蓝黑色与白色的四轮马车,满载着穿着锁子甲,头戴钢盔的巡逻警察飞快地在路边驶过。
他们负责管理城市的交通,与夜晚的治安。
说到交通,这还是重中之重。由于没有红绿灯,所以,尽管已经普及了人行道与车马道,却依然不能有效地大大降低交通事故与秩序性。如今,城市中已经亮起了斑马线,以及跳石。每个十字路段,都有薪金很高的交通警察负责管理秩序,他们手中的武器,是短剑与铜铃。
一旦城市化了,接踵而来的就有城市病。避免这个,是十分重要的。因此交通的重要性渐渐进入人们的脑海。
科技的发展也致使了扬州和豫州的城市,消除了原来在晚上息市的习惯,即使是在半夜,整座城市的有些地方依然是灯火通明。不停息的工作,以及因时钟的出现而更加有秩序的作息时间,使得两州的城市日益繁荣。
自然而然,这座人口已经达到百万人的大都会,许昌城,它的夜晚,是异常繁忙热闹的。
邵军的谋士集团刚刚乘坐公车离开了白屋,邵军的大将军府,然后回到自己在许昌的住所。而邵军,则在亲卫“死亡骑士团”的护卫下,前往城中中山路边的“招贤酒楼”。
那可是他们“红海贸易公司”的财产,招牌摆在外头,服务,设施摆在眼前,想不赚取暴利,可别人送上门来的银子,却是挡也挡不住。
从白屋乘坐马车抵达城中心的酒楼,不过二十多分钟而已。邵军的“死亡”护卫不仅装备精良,武艺高强,而且神出鬼没,几年下来,中原各地侥幸能通过关卡来到许昌城的,百分百都了解在了联合情报局和“死亡骑士团”的手里。
而安全异常的邵军喜欢以平凡的服装进出大街小巷,所以很少有人能认出他来。即使能认出他来,也会在邵军的目视之下不敢大呼小叫。
刚才结束的会议,使得邵军与自己的谋士班子,确定了自己原来规划的发展方向,同时,也确定了一个战略性的措施,以来应对局势日益复杂的北方,中原大地。
…………
现在,他可以放松了,去和自己的家人会面叙旧,扯扯家谈。
…………
许昌的“招贤酒楼”成立于两年之前,是与“招贤客栈”同一时代的产物。八层的高大建筑使得它在这座城市之内异常醒目。
放眼望去,只见锩上木雕的正厅大门口,靠着墙壁的是三个年轻的阳光小伙子,他们身着黑色的长服,与自身强壮的身躯来看,配合得的确不错。腰边跨着印有江东军标志的短剑,这证明他们可是特殊的军旅人员。
他们的脸上都挂着笑容,从中微带着一丝青春的冲动。他们似乎看见美女了。
突然,一个脑门奇特的年轻人被三个人给拖了出来,似乎是一顿严刑拷问,然后,是一顿“爆打”……
三个“施暴“者气喘吁吁的年轻人回到一边,目送“被欺负”者进屋。
那个略高的年轻人拍了拍前头那位的肩膀,笑道:“小蔡,燮阳,万万想不到啊,突顶这个白痴,这次真是胆子大了一把,那可是前所未有的豁然开朗啊,居然把他的白衫给带回来了!***,居然比我的冷霜不相上下!”
“嘿嘿?”旁边的年轻人惊声起来,似乎听到了一个爆炸型的新消息,“所以,你就那么嫉妒地把他‘扁’了一顿?哎,他现在可是脚踏两只船了啊!”
“燮阳啊,你应该清楚他的。”旁边小蔡润了润喉咙,笑了起来,“哦?王尼?”
“嘿嘿嘿,突顶么,他在这种细节问题上总是会犯致命错误。现在人家都已经坐在了里头,真不知道,突顶在面对赵雨时,会是如何啊~~~”王尼终于笑了起来,看了看不以为然的小蔡,不禁努了努嘴,“小蔡,我可是对突顶无任何兴趣啊。”
“哈哈!”众人齐笑。
“你们可知道里头那个,所谓白衫的女子的身份么?”王尼一笑,故作神秘地卖了个关子。
“什么?还能是公主?”张燮阳轻笑着。
王尼猛地一拍手掌,几乎跳了起来,同时脱口而出:“你小子猜对了!还真是公主,大汉公主!!”
众人默然,但见王尼似乎有些兴奋过度。
“诶!盛志强,啊,嫂子!你也来了!”张燮阳大呼小叫起来,另两位兄弟抬起头来,不依不饶地看见,蔡琰依偎着盛志强,缓缓地从里头踱步而来。
张燮阳的冒失举动,让蔡琰羞不可耐,两朵俏人的红晕飞上珍珠色的脸颊,急忙把娇小的身躯隐藏在盛志强宽阔的肩膀后头。
“干什么!”盛志强佯怒地白了他一眼。
看张燮阳仍是微微一笑,盛志强摇了摇头,看着王尼,微摇头:“王尼,小蔡,张燮阳,你们三个倒好,这么轻松样儿,还有心思在这里谈些八卦,北方的战事这么繁忙,你们真是……”盛志强似乎满脸沧桑感。
王尼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盛哥,这么压抑干什么?如今薛白和突顶在曹操那儿走了个过场,情况已经一目了然了,至于你说的问题,我们哥三个早知道了,不就是刘备那个卖草鞋的又来凑合了嘛!嘿嘿,既然是在我们泗水河边驻军,怎么说地也要懂懂礼节……”
说着说着,王尼突然把头凑了过去,坚硬的音色渐渐黯淡地渗入盛志强的耳膜,猛然间,盛志强放大了明亮的双目,射开一条精明的烈火,似乎茅塞顿开,半信半疑地转过头来,去看小蔡和张燮阳,只见两人抱手在胸,稳稳然,满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仿佛胜败已成定局。
小蔡抚掌摇头,笑道:“我们已经接到了第一手资料。”
盛志强自嘲似地一笑:“想不到,你们比我总是快一步啊……对了,薛白呢?我刚才怎么没看见他,突顶和他的白衫还坐在里头呢!”
“还能干嘛?出恭去了呗。”张燮阳不以为然。
…………
“邵老爸怎么还没来?几点了?”沉默片刻,王尼有些不耐烦地东张西望。
“干嘛呢?”身后闪起一个充满威严,且满是磁性的声音。
众人蓦然间回首,只见邵军,正立于他们的后面,虎视眈眈地。死神掣剑于邵军身后,微笑地看着他们。
“邵老爸,你可来了。”张燮阳笑着张开了手臂。
“走吧,我知道,他们可都等不及了!”邵军哈哈地一笑,一把而来,扶将三个小鬼一起走进屋中。
迈入他们的高级厢房,只见诺大的华丽屋子,亮如白昼,顶上的二十多盏琉璃灯中,红色的蜡烛安和地燃烧着。下头坐落着一张长方中山木桌,上头铺盖上锈上金边的桌布,大小铜银餐具,各置于上,果盘糕点,盛于其中。
这是邵军的家庭晚宴。他的那帮义子,义子的情人,都坐在那儿,交头接耳地,看见邵军过来,个个都起身问起好来。
蔡邕急忙拉开椅子,似乎蹒跚地快步走来,满面红光地说:“主公,快请坐!”说罢让开一条道来。邵军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红光满面的蔡邕快步走到盛志强身边,又开始和他心爱的未来女婿搭起话来。
只道是叙叙家常了!
邵军心咐着,然后就坐到了最前头,那个嵌上水晶玻璃的长老椅上。
旁边还坐着冷霜和貂禅,以及甄姬,三个美女坐在一边。王尼,小蔡,张燮阳三个大男生看到自己的佳人有说有笑,暗暗叹气中,坐到了一块。
“突顶!”王尼叫了一声哄老婆的小钢,把他从美好的思绪中拽回来。
小钢转过头来,三个朋友正朝他点头,他尴尬地呆滞了一会儿,随即引来众人的捧腹大笑。小钢不爽地挪了挪身子,身边的雨希,依然是紧紧地靠在他的身边,当然,除了对美丽的许昌城产生了好奇,同时也对心上人的朋友产生了好奇之情。之前,她只见过一个猛将似虎的盛志强,与自己的心上人拼杀在长安城内外。
“几位过得怎么样?”邵军一坐下,便笑眯眯地围视了一便,他看到,今天这场餐宴,有两张陌生的新面孔。
他端凝着这个坚毅有力的男子汉的脸,不禁生出一股豪迈之情。只见对方也在看着他,随即,对方立即站了起来,爽快地抱了一拳,颔首恭敬道:“王越拜见主公!”
“恩。”邵军只道是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摆摆手示意他坐下,邵军恰巧看到,三大五粗的高猛许褚正正襟危坐于他身边,时不时将头侧过去,传达着几声微鸣细语,倒也不让王越这个武人,陷入尴尬进退两难之境。
“我闻王剑师之名久矣,日后王剑师只管在江东豫州之地好生修养,操练军马,或执掌政务,都由王剑师吧!”邵军自然地笑道。
此时众人都把眼光落在这个新进小生的身上,顿时王越闹了个大红脸。刚想站起来谢恩,却被许褚粗犷的嗓门给打断了:“主公,这道是怎地,王剑师武功盖世,胸有大略,褚与王剑师过了几招,知道他不为平常凡夫俗子,还是与褚一起操领第九军吧!”
邵军先是一怔,但看到王越灼热的眼神,不禁一笑,道:“这也太委屈王剑师了!仲康,人家一来你就拖他帮你打下手啊!真是!王剑师,不如参与我的‘死亡骑士团’吧!我这支4000人的骑士军团六年以来,还没有一位真正的将领,今日你来,就让你接过这把手吧!如何?”
话音一落,全场先是沉寂片刻,随即躁热起来,许褚也满是不可思意,兴奋地直推搡着王越。
王越犹如一枚火箭,直刺而立,激动得几乎跪下来,血色冲上脸庞,嘴里已然浑浊不清:“王越,谢,谢主公!”
邵军伸手示意他不必如此激动。再然转来,眼神发现的是一张异常美丽年轻的脸蛋。
邵军和蔼的眼神,并没有让她感到多少怯意。
也许是进入豫州之后,脑海之中的臆想转化为了现实,她看到了无数令她无法置信的东西,身边那位倾心的男子,正在为她作着不厌其烦的解释,更让她似乎转入梦幻。
“见过公主。”邵军朝雨希点了点头。
雨希颦蹙微微一动,礼貌地颔首道:“见过大将军。”
邵军不再理会他们这对年轻的伴侣,只是招呼众人开怀畅饮。
“主公,几年来几位世子都在外繁忙,主公也是公务缠身,今日难得有机会聚到一起,可要尽欢啊!”蔡邕举起杯子,笑眯眯地说道。
“伯唁所说极是!”邵军爽快地将杯中液体一饮而尽。
“蔡老头,我听闻你酒量不错,来来来,今日咱们来拼个高低!”许褚端过一只精制的玻璃杯,笑呵呵地满上“宝石红”,血一般的颜色,令蔡邕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喉咙。
王越身前已是许褚牛般的魁梧身躯,奈何在此,顿时尴尬地闹了个红脸。邵军一看如此,笑着道:“仲康,真是好生无礼!”
“嘿嘿嘿~~~”许褚笑着,一杯痛快淋漓而下,顿时古铜色的肌肤,更染上一层红色。
“好酒量!”蔡邕赞道。
王越却不以为然地嚼了嚼嘴,似乎对这一杯的酒水不是很感冒,心中既是好生奇怪,也有一丝不屑:这么一点分量下去,有什么好酒量可言呢?自己年轻之时纵横江湖,都是一坛酒罐抱伴身旁,那家伙,真是……
不容他多想,也不等邵军发话,许褚呵呵笑着扯住了王越的衣袖,嗓门奇大:“王剑师,你,你小觑我?”
“哈哈哈哈~~~”众人哄堂大笑声中,王越微笑摇头:“不敢!”
“王剑师,切莫小瞧我们江东的酒品啊!”邵军笑着盯着王越,一边又给张燮阳使了个眼色。张燮阳随即点头而应,想起之前曾在荆州卖酒的日子,笑着对王越道:“大侠,这种酒名为‘宝石红’,度数虽然不是特别高,但也非常人所能触及的,所以,它又有‘三杯倒’之称,就是说,一般人喝了三杯,不睡也烂醉了!”
“哦?”王越不信,将疑地小心翼翼抓过一支玻璃杯,许褚边给他满上边对张燮阳使眼色:“无忌,你可真是爱耍戏别人,‘宝石红’?还称不上‘三杯倒’,管这叫法的,应是‘珍珠白’吧!”
“你管呢!”张燮阳摇摇头,只看王越不屑似地一大口喝入那酒。
“哈……!好酒!”王越只觉得那股液体愈发激烈地在喉咙中碰撞,一股辛辣的味道,伴随着酒精,水果的味道直刺上来,健康的紫黑色皮肤,霎时间换成红色,两个鼻孔,都犹如火箭出气,又酸又辣了。
众人间只管是哄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