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这样紧张的过着,火炮研究所正在紧张着制造着各种火炮的模具,崔孝遂除了为兵工厂筹集资金之外,也开始着手钱庄的建设,毕竟钱庄的作用不仅仅是为自己提供一些贷款那么简单,他还有无数重要的金融作用,至于白银损耗的问题,崔孝遂只能制定存取必须在十两以上的规矩来降低这个损失。
由于琉球学生数量庞大,教育处每年都要指定印刷大量的书籍,加上内地游学的学子数量也是不少,教育处不停地挖掘一些古书进行整理发表,促进了印刷业的极大发展,使得印刷业成为一项平民行业的同时,也促进了一些印刷技术的发展,比如说铜板字模的使用,已经从早先的很少使用渐渐变成了印刷作坊的常规用具。也因为如此,郭贤齐只用了几天的时间就帮蒋穿林找到了一批传说比较高明的人才。
关于纸币如何防伪的问题,蒋穿林已经有了大致的想法。学过密码学的人都知道,一个好的加密算法,他的保密程度不是取决于算法的保密,而是取决于密钥的保密,也就是说,即使对方知道了你使用的加密算法,但只要你不知道实际的密钥,他就需要很长的时间甚至根本无法解密。纸币防伪的问题也一样,纯粹靠保密技术是不可能的,因为除非你能在事后将左右知道这种技术的人杀死,否则很快就会有人忍不住造假,但事实上这是不可能的,一来此举太过伤天害理,二来你也不可能只使用一次就再也不用,三来既然有人发明了出来,要不了多久就会有人重新发明出这种技术。所以,纸币防伪的问题,关键同样在于“密钥”的保密。
打个比方,世界上任何两把枪的膛线都是有细微的差别的,无论你的技术多么高超,都不可能制造出另外一把膛线和该枪一模一样的枪来。同样的,如果你在一块板子上刻画一副比较复杂的图案,别人也不可能制造出一块图案和该板子一模一样的板子。还有造纸中的纸浆用料配方,等等等等,这些特征全部可以用来作为防伪特征。
一旦你决定了采取这个算法来进行保密,剩下的问题就是确定密钥的长度了。密钥过短,“敌人”就会很容易破解,这个时候伪造就会变得有利可图,你的保密计划也就宣告失败了;但密钥过长,你难倒了“敌人”的同时,也难道了自己,因为你加密和解密的时间也会随之成倍增加。纸币的防伪也一样,打个比方,如果你的板子刻的太过简单,“敌人”就很容易进行伪造,但如果你的板子刻的太过复杂,你自己的工作难度增加的同时,老百姓辨别的难度也随之增加。所以要想选择一个合适的密钥长度,就需要同时衡量“敌人”造假的难度和自己工作的难度,在中间取一个平衡点。
在这个过程中,一个算法的高明程度非常重要,比如说一个简单的字母替代算法,即使在没有电脑的年代,也是非常容易破解的,大约就是几天的时间,但想要破解一个DES算法,即使在大型计算机的辅助下也需要一年半载的时间,而且中间还穿插着运气的成分。纸币的防伪也一样,如果使用木板,印刷出来的图案就会模糊不清,即使对方伪造出来的板子和你有一些细微的差别,你也无法辨别出来,因为你无法确定这是不是印刷过程中造成的误差,也就是说,密钥的范围特别狭窄。同样的,如果你使用铜板印刷,印刷出来的图案就会清晰许多,在木板中分辨不出来的误差,可能在铜板中很轻易地就可以辨别出来,也就是说密钥的范围变得更加广泛,“敌人”伪造的难度同时也上升了许多。
蒋穿林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之后,这些技术人员很快就提出了一系列的建议:钢板印刷,线条可以比铜板更细更密,更加光滑清晰;四色套印,再次增加印刷上的伪造难度;特殊纸质,一来是为了防伪,二来增加纸币寿命;特殊油墨,一来增加纸币寿命,二来用于手感上的防伪。这一系列的操作全都并不是十分复杂,大概一两年的时间就可以完工,但这些东西加在一块,“敌人”再想伪造,恐怕二十年的时间都未必造出一张可以以假乱真的伪币。另外他们还提出再增加几个暗记,用于备用防伪,二次打击敌人。
听完这一系列的“狠毒”政策,蒋穿林唏嘘不已,如此一来,恐怕二十年之内都不会有人想出来如何对付这些“加密算法”,至于一百年后肯定有人想到如何对付它,但到时候自己发行的纸币恐怕已经不知道更新了多少代,加密的算法也随之更新了多少代。
研究机构被分成了造纸、造墨、印刷、刻板四个小组,很快就开始正常运行,之后就被交给了财政处的一个官员打理,这时郭贤齐为他找的陶瓷方面的高手也差不多到齐了。
玻璃和水泥的配方,如果不是在四年多前就让李莫愁帮忙记录了下来,蒋穿林恐怕早就忘记了。由于猜测玻璃和水泥的烧制温度和方法会有很大的差别,同一批人先后研究恐怕反而会受到思维定势的影响,所以干脆将人手分成了两批分别进行,反正配方都知道,用料比例和温度上反复试验,总会成功的。虽然不知道玻璃什么时候能够研制出来,但蒋穿林仍是命人抓紧囤积纯碱,毕竟这个时代的纯碱全都是天然的,每年的产量非常有限,由于化学课本上不曾提到过,所以蒋穿林自己也不知道如何生产纯碱。当然了,电解食盐水除外,只是没有电。
却说章梦飞在桃花岛准备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在得到蒋穿林的准信之后,立刻倾尽全力和丐帮左右夹击陆家庄的地盘。事实同郭贤齐猜想的一样,起初陆家庄的人进行了殊死抵抗,但经过几次惨烈的失败之后,士气开始迅速衰落,许多地盘都出现不战而退的情形,所有残余势力同郭贤齐预先猜想的那样,迅速向太湖方向靠拢。章梦飞和洪七见状,端的有又喜又怕,喜的是事情进展的比想象中还要顺利,战后的休整期恐怕比预期还要短,怕的是对方行动比自己还快,捞过了界,虽然《巨鲸帮丐帮互不侵犯协议》中规定了新的地界划分,但对方如果真的吞下肚子,想要他再吐出来可是比登天还难,当下全力行军,扫荡所有能够触到的地盘。
江南的一切,蒋穿林等人自是不知,研制水泥玻璃的机构开始正常运行之后,他就从名下的印刷作坊抽调了几个可靠的心腹,研制交子的伪造。这时十八届刚刚发行,十六届正在回收,他就选择了已经使用了一段时间,今后仍会使用一段时间的十七届做伪造目标。由于大宋交子仍是使用木版印刷,上面的图案简单粗糙,加上唯一的防伪标记就是上面盖着的户部印章,所以伪造起来非常容易,仅仅数日时间就做好了板子和印章。蒋穿林没有急着立刻大批印刷,而是先印了十来张样品,让人捎到内地使用,之后就将此事暂时搁置了下来,等待内地的反馈。
这一日,蒋穿林正在讲台上讲解如何使用代入法解二元一次方程,校园中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不止讲台下的学生,连蒋穿林自己都忍不住想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曾三令五申,校园乃庄重寂静之地,决不允许马匹马车通行,而这条政策也一直贯彻的很好,至少他在学校的日子就从没见过有人在他的校园里骑马或者架车,今天这种情形还是头一次。
马蹄声很快就停止了,蒋穿林猜测可能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情,不然不会有人如此鲁莽,眼看学生中微微有些骚乱,忙连连呵斥了几声,继续开始讲解。他所写的教材残缺不全,所以在他的计划之中再过两个月就可以讲到一元二次方程和尺规作图,届时就可以分出数名弟子到摆钟研究所帮忙了。然后再过一月,他就可以将三大定律强行灌输给一部分弟子,让他们到火炮兵工厂帮忙研究火炮的准星问题了,所以他现在有些着急,恨不得天天泡在学校里。
只是蒋穿林没有注意到的是,这些学生们的家庭教育优势已经全部用光,而接下来的这些知识却已经丝毫无法从周围的环境得到任何的启示,他们的学习难度已经渐渐可以和那些二十世纪的博士生相媲美,所以他们需要的是谆谆诱导和不断的启示,而蒋穿林却对此丝毫不知,只是变本加厉地进行填鸭式教育,导致教学进度更加缓慢。
“笃笃~~”“笃笃~~”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请问大总管在吗?”
蒋穿林向学生们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悄悄拉开教室的木门。“什么事情?”
“大总管,郭公子有急事找您,请您火速回总管衙门一趟。”那人又立刻递上了郭贤齐的信物。这是蒋穿林当年制定的规矩,遇到紧急事情,必须有信物作为凭证才行。
蒋穿林看了一眼信物。那是十万火急的信号,表示发生了重要人物遇害,或者遇到紧急入侵之类的大事。蒋穿林嗯了一声,从门外叫来一个亲卫,低声吩咐了数句。那亲卫得了吩咐,一溜小跑到外面准备去了,蒋穿林又转回教室吩咐了数句,在众人的簇拥中匆匆忙忙地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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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管衙门并没有出现丝毫忙乱的迹象,仍是哪几个人在匆匆忙忙的办公,各处的要人一个也没有过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值得你把我匆匆忙忙叫来?”蒋穿林见状已经明白可能发生了什么突发情况,但绝对不是什么非常严重的事故。
“刚刚海军回报,海沙帮的大批水军正向南前进,刚刚从琉球西侧经过,沿途所有的渔船、商船全都被砍了桅杆,连我们的商船也有十来艘遭到袭击。”
“什么?”蒋穿林立刻跳了起来。“所有渔船商船都被砍了桅杆?你还等什么?岳海一定是想孤注一掷,偷袭桃花岛!”
蒋穿林激动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如果我猜的不错,这一定是岳海和陆冠英事先商量好的,处在淮南的巨鲸帮和丐帮的主力也必定同时遭到了攻击。”
“岳海一旦真的攻破桃花岛,下一个目标肯定就是我们,他必定会毁掉我们的海军,然后把我们锁死在这个海岛上!今时不同往日,往日章梦飞不是不想封锁我们,而是忌惮我们和海沙帮联手,共同对付他。但现在不同了,长乐帮已经迁到琼州,岳海只要灭了巨鲸帮,就再没有任何顾及了!”
“赶快,赶快下令让海军戒备,实在不行就避回海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