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雨鸦和旱魃的背后,响起了一个清亮却冷若寒冰的声音:
“好了,雨鸦,你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雨鸦和旱魃都吓了一跳,旱魃尤其的吃惊。以她的修为,竟然都没有发现背后有人,而且,听那个人说话的口气,她似乎已经在她们背后站了很久了。旱魃霍然回头,发现雨鸦已经转过了身去,跪倒在了云头:
“见过师傅。”原来说话的人,正是雨鸦的师傅,被囚禁于此的龙族公主——浮青。
旱魃对于浮青是久闻大名了。早在人界的时候,她就听说过,龙族里出了一位非常厉害的公主。她美貌无双,法力无边,性格霸道。为龙族南征北战,立下了赫赫战功,人们都说,由于她的存在,龙族一定会改变多年的传统,让浮青来继承王位,成为有史以来的第一位女龙神。
可是,突然之间,风云突变,浮青触犯了天条。很少有人知道浮青到底是犯了什么罪,因为龙族一直对这件事讳莫如深。只知道,似乎浮青犯的罪很重,而龙族为了保全浮青,竟然做出了一个震惊了整个神界的决定——他们在浮青到神界领罪之前,把浮青公推为了龙神!对龙神的制裁当然不能等同于一般的龙族,所以,浮青得以带着一大批随从移居到了恨天涯。在这里,她除了不能出去,不能重归大海,别的什么都可以做。而且,根据惯例,当有一天,龙族受到严重的威胁的时候,浮青就可以得到赦免,为了龙族重披战袍。由此可见,龙族对于浮青是何等的重视。
这是旱魃第一次见到浮青,在旱魃的想象中,浮青一直是一位威风凛凛的女将军,可是现在出现在她眼前的浮青,却和她的想象相差太远了。
眼前的浮青个子很高,身材健康丰满,蜂蜜色的皮肤,五官美丽绝伦,她长着一双深深的琥珀色的眼睛,里面闪动着刚毅的光芒。望着她的眼睛,旱魃不由得心中佩服:一个被囚禁了多年的女人,还能拥有这样刚毅的眼神,这太不容易了。
浮青长着一头湛蓝色的长发,长发上没有任何饰品,就随意披在脑后,在浮青的头顶上,能看见在她浓密的头发中,露出了一对不大的龙角,龙角的颜色和她的眼睛的颜色一模一样。
浮青身上,穿着一件暗金色的长袍,长袍很长,也很宽大,上绣着祥云山水。偶尔一阵风拂过,吹起长袍的下摆,就能看见浮青一段蜂蜜色的,结识匀称的小腿,和一双**着的玉足。原来浮青也是赤脚的,她的脚腕上,还带着一串琥珀穿成的珠串。
浮青看了看雨鸦,又看了看旱魃。旱魃的斗篷已经被撕碎了扔到地上了,所以现在,旱魃的头脸和一部分身躯都露到了外面,但旱魃那恐怖的外貌并没有带给浮青太大的震动,浮青只是淡淡了看了她一眼,平静的问道:
“你就是旱魃仙子?”
浮青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旱魃的身体重重的震了一下。旱魃仙子,多少年没有听到过这样的称呼了。旱魃仙子!这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称呼。这四个字意味着一个时代,意味着远古人界——那个危机四伏,却生机勃勃的时代,更意味着在那个时代中的,那位美丽高傲的女神。她曾经是人界最伟大的皇族的公主,她曾经是多少人在梦中憧憬着的美人,她曾经是纵横人界的一代高手。但突然间,这一切都变了,现在,再也没有人喊她旱魃仙子了,她现在只是一个死里逃生的囚徒,一具被烧焦了的干尸,一个心中只有仇恨的女人,一个每天都生活在逃亡中的罪犯。
旱魃心潮起伏,一时说不出话来,雨鸦赶紧说道:
“师傅,她就是我的姐姐,她也是被男人害成这副样子的。”看着浮青不说话,雨鸦有些心虚,悄声问道:“师傅,是不是我刚才跟姐姐说得太多了?”
浮青终于又把眼神移到了雨鸦的脸上:
“没什么,我早就来了,如果觉得你不该说,我早就阻止你了。她既然是你的姐姐,那和恨天涯就是一家人了,对她没有什么可保密的。”
雨鸦如释重负,赶紧说:
“谢谢师傅。”
浮青又望向了大火,喃喃道:
“火还没有熄灭。”
“是啊,”雨鸦赶紧问道:“我刚才就一直在奇怪,这火怎么也烧不完啊,湿地上应该没有什么了东西啊?”
浮青的脸上浮现出了一层古怪的表情,就像是一只陷入了猎人的包围圈的猎物:
“火还没有熄灭,是因为,他还不想让它熄灭。”
“谁?”
“别问了,该告诉你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的。好了,你们一直站在这里也累了,跟我回宫吧。这里,让他们看着就行了。”
浮青一挥手,从她身后闪出了两个童子,只见这两个童子,一样的装束,头上都长着一对小巧的龙角,一看就是龙族中人。
浮青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吩咐道:
“你们两个在这里看着这堆火焰,不许离开。火焰什么时候熄灭了,就去禀告我。”
说完话,浮青径直转身离去,雨鸦赶紧带着旱魃跟在了浮青的身后。
走不多久,她们就来到了一道水帘前。水帘似乎是从天而降,像一道瀑布一样,直落到了青石地上,水花飞溅,叮咚有声。
雨鸦看了旱魃一眼,略一沉吟,双手一挥,一道淡青色的光芒就罩住了旱魃,片刻之后,旱魃的身上就多了一件淡青色的衣服,衣服穿在旱魃身上,很服帖。
“这个,可以帮你挡水。”雨鸦解释说。
她们两个穿过水帘,旱魃惊异的发现,水帘的后面正在下着瓢泼大雨,可仔细一看,又不像是在下雨,因为这里没有一丝风声,天空中也是晴朗的,只是蕴含着浓浓的水意,天上落下来的都是极其清澈的水,而且没有那些噪杂的声音,只有一些悦耳的水声,偶尔响过。
重重水幕之中,伫立着一座玲珑精巧的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