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李师师来到了定州开元寺。
定州开元寺庙内,一片欢腾。因为,在名相吕端的力促下,20多年前会能取回的释迦牟尼三色舍利子,终于“完璧归赵”了。
定州开元寺的僧侣们,比过节日还要高兴,他们商量,准备靠募捐修建一座宝塔。
李师师看着开元寺众僧的眉飞色舞,给我讲起了塔的历史。
塔起源于印度,是佛教的产物。印度最早的塔,就是专为埋藏佛祖释迦牟尼舍利子而建的。
宰相吕端听说开元寺众僧的想法后,感觉与自己的设想不谋而合,便上书真宗赵恒。真宗皇帝正值年轻气盛,也想显示一下自己‘咸平之治’的实绩,便立刻诏会能修建定州开元寺塔。
开元寺大德高僧会能,负责开元寺的设计。会能设计的中州塔是阁楼11层、塔身13级,总高度为84米。
会能设计完毕,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如果辽兵入侵,毁塔盗走佛祖舍利,那可怎么办啊?
这确实是个包括大宋朝廷在内,都难以解决的问题,
整日茶思不饮的会能,渐渐地消瘦了下来。
他禁不住秋日的一场风寒,无可奈何地病倒了。
看着师傅生命岌岌可危的样子,令能和法沂不得不想出了以假乱真之计。
会能听了令能和法沂的计策,虽然觉得有辱佛祖的风采,但也是不得以而为之,遂点头应允。
心病一除,会能身体慢慢好了起来。他伏在病榻上,与自己的弟子令能和法沂商量修改方案,完善了建塔的图纸。
可是,建塔需要难以数计的木材,到哪里去找可做建塔栋梁的木材呢?
三人又苦思冥想起来。
令能走出庙门,向定州城的西北方向望去。望着望着,令能眼前一亮。
他看到了定州西北方向的曲阳城,曲阳城的东面,有一座“嘉禾山”。嘉禾山上,生长着数不清的乔木,树木葱茏,遮天蔽日。
令能急忙奔回开元寺,向师傅会能献上了“采伐嘉山木、修建定州塔”的妙计。
我想到了一个问题,停住脚步问李师师:“李老板,定州塔不是会能建的?”
李师师莞尔一笑,高兴地说:“会能为建塔呕心沥血,身心消耗很大,又八十多岁了,所以他做了幕后的指挥,而真正负责建塔的是令能。”
我知道,在令能的运作下,定州塔肯定能完美地兴建起来。因为风华正茂的令能,诚实稳重,文武双全,又足智多谋。
我也知道,李师师一提起令能就高兴的原因。
因为李师师说过,她就是令能的女儿(或干女儿?)。
看到李师师走到了我的前面,好像是要去找令能,我便问:“但是,北宋建造84米的高塔,在军事上肯定会对契丹构成威胁,契丹人能袖手旁观吗?”
“傻小子,二月柳絮。可你不傻啊,你真聪明!其实,吕端要求修建宝塔的真实目的,就是为了瞭望敌情。契丹人能不急吗?”李师师一会儿叫我“傻小子”,一会叫我“真聪明”,真是没有办法。
北宋修筑定州塔的消息,经耶律贤派出的另一色情间谍的秘密侦查,立即传到了辽国。
这时,耶律贤已经死去,他的儿子耶律隆绪刚刚继位。耶律隆绪年幼,由其母萧燕燕摄政。
我们先说说萧燕燕吧,萧燕燕名萧绰,她是辽北院枢密使兼北府宰相萧思温之女,辽景宗耶律贤的皇后。
这个萧燕燕,真是女中豪杰。
公元969年,耶律贤即位为景宗,封萧燕燕为贵妃,旋册立为皇后。景宗因长期患病,由萧皇后代理军国大事。
公元979年,宋太宗赵匡义攻打辽南京,辽南院枢密使韩匡嗣子韩德让代父守南京,他坚守待援。萧皇后命令耶律休哥、耶律钭轸救援,在高梁河大败宋军,取得了高梁河战役的胜利。
公元982年,景宗暴死,长子耶律隆绪即位,尊生母萧皇后为承天皇太后。因圣宗年仅12岁,萧太后奉景宗遗诏摄行国政。
公元986年,宋朝遣曹彬、潘美、杨业兵分三路伐辽。萧太后带圣宗亲至前线督战,于歧沟大败曹彬,死者数万,西路军乘胜击败潘美,并于朔州俘获宋骁将杨业。
萧太后原有个情人叫韩德让,当上皇后以后萧燕燕始终不忘旧情。景宗死后,她和情人同帷同车,形如夫妻,为了得到韩德让的专宠,萧燕燕还毒死了韩德让的妻子李氏。
在萧燕燕的左拼右杀下,辽国守住了幽云十六州,便以一个大帝国的姿态,屹立于大宋的北方。
它雄心勃勃地把幽云十六州的幽州升为南京,改皇都为上京,把原先的南京(今辽宁)改为东京。
而对于大宋来说,没有收复幽云十六州,就没有一个天然的屏障,就没有一个战争的缓冲地带。
这关系到大宋江山的安危,这关系到大宋社稷的存亡。
为了“舍卒保帅”,大宋才不得不做出了修筑定州塔的良策。
天资聪慧而又执政多年的萧燕燕,看出了北宋建塔的真实目的。萧燕燕对群臣们说:“北宋肯定是为了瞭望敌情,监视我们大辽,才建高塔的,虽然北宋传言是为了埋藏佛祖舍利。”
群臣忧心仲仲,匍匐在地,齐声说:“我主圣明,我们去把修塔的人全部杀了!”
于是,公元1001年12月,萧太后派出大军侵入祁州和赵州,对古城定州形成包围之势,以干扰定州塔的兴建。
我接着问:“在大军压境的军事形势下,北宋采取了什么措施,才使这塔得以顺利修建呢?”
李师师微微一笑,说:“开始真宗以为,佛祖舍利就埋在塔基之下,便把因抗敌不力的定州守将傅潜流放到外地,以杀鸡儆猴。然后又把镇州(今正定)、定州合为一个部署,来增强抵御外敌的能力。”
我触摸着李师师的杨柳细腰,高兴地说:“看来,大宋王朝是要孤注一掷、严防死守定州塔的修建了?”
李师师又是浅浅一笑:“看,建塔开始了。”
一时间,成千上万的工匠,汇聚到北方重镇定州,伐木的伐木、挖土的挖土。
‘树木葱茏、遮天蔽日’的嘉山上,无数参天大树,被拦腰截断。几搂粗的大树身,沿孟良河水顺流而下,成为定州塔的楼阁斗拱;
广袤的大平原上,刚刚烧制的青砖绿瓦,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成为定州塔的墙壁屋檐。
看着工匠们不分昼夜地劳动,我不禁问身旁的李师师:“李老板,大宋能否如愿以偿,建成定州塔呢?”
李师师笑着说:“时间是最好的答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