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走出清河
作者:二月柳絮A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984

我凑近李师师问:“李老板,那两个小子是谁?”

“他们啊,就是此后在北宋叱咤风云的武松和‘色坛‘高手西门庆……”李师师淡淡地说。

原来,这两个愣头小子竟是……

还是让我们的镜头,闪回到清河和定州吧。

早晨的太阳刚一出来,西门庆就找到了邻居武松。

望着武松红铜似的脸,西门庆把昨晚老爸告诉他的事儿,说给了武松:“武二儿,听我爸说,我国有座定州塔,可高可大呢……”

“定州塔,在哪里啊?”武松仰着小脑袋问。

“傻样,在定州呗。”西门庆笑了笑,神秘地说。

“怎么走?”武松问。

“从这儿,往西北的方向,拐几个弯儿,就到了。”西门庆指着清河岸边的一棵大树,眉飞色舞地说。

“我们去看看?”武松问。

“等我老爸有了时间,我带你一块儿去。”西门庆想了想说。

“不,我们现在就去。”武松拉起西门庆的手,就沿着西门庆指的方向,跑了起来。

“等一等,武二儿,我还没跟老爸说呢……”西门庆意欲停住脚步,回家和老爸西门达说一声,但是,他的右手被武松籀得紧紧的。

“没事儿,我们去去就回。再说,你跟你爸说了,他不让我们去,怎么办?”武松头也不会,拽着西门庆的胳膊说。

晌午时分,武松和西门庆就来到了定州。

此时,正是春夏之交。

天空异常得晴朗,空旷无比的蓝天上,点缀着星星点点棉絮似的白云。

在蔚蓝的天空下,银白色的定州塔巍然屹立着。

定州塔的南面,有几对手持草帽的女子。

一个男画师,正在专心地现场作画。

画师的眼前,是一个身裹白色连衣裙的妙龄女郎。

她那婀娜的身体,在阳光的照耀下,变得几近透明。

女子脸上写意着天真和灿烂,希望通过画师的彩笔,永远保存在洁白的纸上。

定州塔的最底层,掩映在一片葱郁的树木之中,武松和西门庆只看到了塔基以上的十层楼阁。

阁楼的红色门窗,像迎接远方客人似的敞开着,从塔顶到塔基,形成了一痕似断又连的直线,更显出了定州塔的神秘与空灵。

武松和西门庆走近塔基,相约步量一下塔基的周长。

他俩在塔基的正南方,反向而行,及至到了北门,还没来得及报出各自的步数,就遇到了开元寺的高僧令能。

西门庆和武松都愣住了,傻傻地站在那里,好像做了什么坏事。

令能也微微一愣,看一眼白面书生西门庆,又看一眼皮肤黝黑的武松,才淡淡地问:“孩子们,你们哪里?”

“我们清河……”武松抢着说。

西门庆瞪了武松一眼,示意他不要说出自己的确切住址。

令能没有注意西门庆的眼色,小声问武松:“刚才,你俩是不是在步量塔基的周长呢?”

武松看了看西门庆,又看了看眼前的和尚,不好意思地说:“是的。可是,我们还没有量出是多少步啊。”

“你和他的步子,加在一起,大概是170步吧(约合128米)。”令能胸有成竹地说。

“孩子,你们登塔吗?贫僧可以当向导。”令能接着问。

武松抬头望一眼高高的塔顶,惊讶地说:“哇,这么高啊,上得去吗?”

令能微微一笑:“上得去,上得去……孩子,里边有回廊啊。”

西门庆也仰头看着塔顶,问和蔼可亲的和尚:“这塔,有十来层吧?”

“定州塔的塔身13级,楼阁11层,高384尺,是我国现在最高的一座砖塔。”令能一边说,一边走向了登塔之门——东北门。

武松和西门庆紧随其后,三人踏上塔门,沿砖砌的台阶缓步而上,就看到了一个八角形的回廊,塔身内部又出现了一座回廊缠绕的小塔。

“这种阁楼式建筑,是我朝最早在开元寺塔采用的,而唐朝时采用的是螺旋式建塔。阁楼式的优越性非常明显,它不仅使塔的四周受力均匀,而且使每层的回廊更加宽阔,从而也开阔了游人的视野。”令能边走边说,真的做起了“导游”。

武松指着塔门上的饰物,好奇地问:“看,塔门上画的是什么?”

“塔门上彩绘的是火焰门。一至十一层门顶,均有一个这样的饰物,它形似桃尖,名叫‘敖’,就是敖包的敖。”令能话没说完,武松又问,“‘敖包’是什么意思?”

令能停下脚步,和蔼地说:“‘敖包’是蒙语‘堆子’的意思,它是用石块堆积而成,用来做道路和境界的标识的。后来,演变成了祭祀山神和路神的地方。”

令能想起了早已圆寝的恩师会能,便深情地说,“从塔门上的‘敖’,我们可以猜测,当年恩师会能去天竺取经,一路上肯定是风餐露宿、艰难拔涉。他在荒沙大漠中,领略了各地的风土人情,亲历了各寺的佛典盛事,所以,回来后,才把路上见闻和宗教常识寄托在了塔上,以求神灵的千年保佑。”

一个圆形的东西映入武松的眼帘,他扭头看着令能问:“这个圆形的东西,是什么啊?”

令能说:“这是佛坛,一二层均设有佛坛。佛坛周边设有斗拱,坛内立佛一尊。”

三人由佛坛而上,就来到了定州塔的第二层。

令能一一介绍,这是“斗拱”,这是“上承平板枋”,这是“平棋”,这是“浮雕”……

西门庆有点目不暇接,急切地问:“上面各层,也是这样的吗?”

令能翘首含笑,自豪地说:“一至七层,结构大体相似,全是华斗拱、平棋和平棋坊。八层以上有些变化,四壁与券顶绘有佛像和飞禽走兽的图案。”

三人不知不觉到了第七层,令能指着一幅幅彩画和壁画说:“看,这是彩画,这是壁画。它们都是我开元寺僧人的生情之画,人物形态各异、栩栩如生……”

武松看了看四周,不解地问:“八层以上有什么变化呢?我怎么看不出来?”

令能显得有些累了,停下脚步说:“第八层至第十一层,全是穹隆顶,没有斗拱。”

西门庆紧走几步,拉住令能的手说:“老禅师,我们坐下来,谈谈塔葫芦吧。”

于是,三人像围着饭桌一样坐了下来。

令能喘了喘气说:“顶层为八脊八坡,角脊前部饰有立式铁制佛像和脊兽,脊顶是砖砌的八角形须弥座,座上托砌成八瓣形的莲花盆,盆中放置仰莲纹铜钵,俗称‘塔葫芦’。”

西门庆早就听母亲说起过塔葫芦,忙问:“塔葫芦是铜的吗?”

令能点了点头,肯定地说:“是的,是红铜的。我大宋蒸蒸日上,这正是我国灿烂前程的象征。”

武松拉起西门庆的手,高兴地说:“西门庆,我俩爬上去看看吧。”

令能看到这两个孩子初生牛犊不怕虎,很是高兴,可又担心他们失足掉下来,便说:“顶层需要反手扒着莲花盆,才能上去,你俩千万要注意安全呀。”

武松和西门庆应了一声,就高兴地爬到了塔顶。

武松“呼”地一伸手,就跃上了莲花盆,反着手跳到了塔葫芦上面。

西门庆多了个心眼儿,只是双手摸索着莲花盆,而没有上去。

不一会儿,二人就下来了。

西门庆皱着眉头,问令能:“家父带我登过一些佛塔,比如山东的重兴寺塔、长清灵岩寺辟支塔、武安常乐寺塔、正定天宇寺塔。这些塔越往上辟门越少,有的甚至就是盲门……为什么开元寺塔上边两层,不但门未减少,反而增加了一倍,顶层都是八面券门?”

“孩子,你想啊,我们北边是辽国。在边陲修建此塔的目的,正是为了嘹敌情、壮国威。塔顶增加辟门,是为了突显它的军事作用。我们透过这些门户,就可以看见辽国的一草一木,就可以看到辽国的一兵一卒。所以,人们说‘登塔而望契丹’。”

“契丹那么可怕吗?”西门庆问。

“契丹族雄心勃勃,对我朝富蔗的土地,垂涎三尺……你们,可要为国立功啊。”令能显得忧心仲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