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宝塔惊魂
作者:二月柳絮A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222

李瓶儿一边跑着,一边小声问身后的苏轼:“恩师,出什么事儿了?”

苏轼紧赶了两步,喘着粗气说:“辽国的间谍……要盗取《金刚经》!”

李瓶儿当然知道,我国最早的印刷术是隋唐时期的雕版印刷,而最早的雕版印刷品就是佛教秘籍《金刚经》。

早在公元1043年,大宋改革家范仲淹主持庆历新政时,曾接见了为活字印刷术前来拜谒的毕升,并鼓励他大胆地改进印刷术。

毕升在研究《金刚经》木质雕版时,还雕刻了一件释迦牟尼的坐像。后来,听说开元寺塔建成了,崇尚佛教的毕升,就把自己珍藏的《金刚经》木质版和释迦牟尼的坐像,一同赠给了开元寺大德高僧令能。

而把这个秘密透露给“马上乐”的,就是大宋的兵部尚书蔡京。蔡京发现“马上乐”溜走后,却又安排西门庆前来“收缴”《金刚经》。

但是,蔡京还是打错了算盘,西门庆一见到蓝蝴蝶,就忘记了“马上乐”和《金刚经》。

这时,大宋女名捕江姗已登上了开元寺塔的北门。

江姗一边搜索着可疑的目标,一边贴着弯曲的回廊急步而上。

江姗到了第10层的时候,果然看到了那个她先前盯梢过的魔鬼。

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江姗不禁在心里惊叫起来:“马上乐”?你不是在蔡京的“金屋里”吗?怎么这么快就来到了定州?

但是,身为大宋女名不的江姗,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尾随着“马上乐”来到了开元寺的塔顶。

站在开元寺塔的顶层——第11层,一切都豁然明朗。

因为,迷蒙的天空,出现了一道星。

天,快亮了!

天,终于快亮了!!

开元寺塔那神秘的“塔葫芦”,一览无余地出现在江姗和“马上乐”的眼前:角脊上的野兽张着血盆大口,八角形的须弥座泛着红铜色的亮光,八瓣形的莲花盆和仰莲纹铜钵清晰可见……

“马上乐”摆出一鼓作气的架势,伸出她那纤长的双臂,妄图反手扒着莲花盆的盆沿,攀上高高的“塔葫芦”,以攫取佛教秘籍《金刚经》。

正在这时,只听忽听背后一声断喝:“马上乐,你来了?”

“马上乐”蓦然回首,看到的却是江姗威严而仇恨的目光!

想到自己上不能上,下又下能不的困境,“马上乐”先是惊恐,继而破口大骂起来:“蔡京这个王八蛋,把《金刚经》深藏的地方告诉了老娘,却又派你这个骚女人来跟踪我,妄图守株待兔,真是***诡计多端啊……蔡京,老娘算是……”

大宋女名捕江姗怒目圆睁,真要守株待兔了。

“马上乐”还没有骂完,就气得双手颤抖了起来……

随后赶来的苏轼和李瓶儿,听到了“啊”的一声惨叫,看到一个半老徐娘从高高的塔顶坠落了下来。

大宋女名捕江姗快步走下塔来,从“马上乐”的怀里搜出《蜀道难》,交给了有点吃惊的苏轼和李瓶儿。

看到李瓶儿欣喜若狂的样子,大宋女名捕江姗愣了一下儿,就消失在微微露出的晨曦中了。

天亮了,人们在开元寺塔脚下发现了一具血肉模糊的女尸:

只见她的脖颈被折断,扎进了丰腴的胸腔里,双腿却伸得直直的,一只手还指着北方,像要去辽国的样子……

人们围在这具女尸的四周,像看耍猴子似的议论开了……

这个说:“真惨啊,肯定是深更半夜里摔下来的。”

那个说:“那可不一定,多半是被人害的呢。”

还有人说:“是啊,你瞧这个女子的身段儿,像个歌伎!”

一个女人抢白那些男人们说:“你们少扯淡行不行啊?人都死了,还不让人家安生!”

“安生?这塔里塔外从来就没安生过……”一个老者颇有经验地说。

“嗤!安生不安生关我们屁事儿,开元寺的和尚们还不管呢?”一个年轻的后生说。

“听说令能高僧要隐退了……朝廷正追查佛祖舍利……”老者说了半截子话,便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忙把自己的嘴巴封了个严严实实。

“嗤!佛祖舍利?那玩意儿能顶饭吃?那玩意儿能顶衣穿?还是回家搂着老婆再睡一会儿去吧……”一个男子怀笑着说。

“只是……这个女人怪好看的,死了多可惜啊!我看,她要是跟了俺邻居张光棍儿,天天被他骑着压着,也比在这里暴尸强啊……”又是一个男子的声音。

一个学生模样的大男孩儿说:“听我家先生说,大文学家苏轼就要来了!”

一个手里拉着孩子的女人问:“苏轼?是不是苏东坡?听俺爹说,那人挺有才的。”

“对啊,大嫂,‘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就是苏大学士写的呢。”大男孩儿好像找到了知音,竟在这里谈论起“婵娟”来了。

刚才说话的那个大男人不屑一顾地说:“嗤,什么大学士不大学士的……听说他还‘扒’过‘灰’呢。这学士也真是斯文,一边扒灰还一边作‘大江东去’呢。”

小男孩儿仰着头问母亲:“妈妈,大学士还自己做饭吗?他家的灰是不是很多,打杂的扒不过来呢?”

“哈哈哈……”男人们一阵坏笑,笑得男孩儿的母亲脸都红了起来。

那个母亲生气地说:“你们这群王八蛋,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老者听到人们对苏大学士的诋毁,又忍不住开口了:“我说二蛋,你***闭住你那臭嘴好不好?苏大学士可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瞧‘乌台诗案’,那么大的事儿人家都挺了过来……”

男孩儿的母亲刚要离去,听到了老者的话,又把身子转了过来:“可是,听说这次苏大学士也是被贬来的……”

“是啊,我们这个地方,北边是大辽,南边是大宋,整年兵荒马乱的……如果不是被贬,由谁会来啊?”还是那个“坏男人”的声音,只是他的语气比谈论“扒灰”时多了一丝怜悯。

大男孩儿眨了眨眼睛,又找到了话题:“苏大学士来了也好啊,先生说他在杭州时就为大伙儿着想,搞了个‘苏堤春晓’呢。”

“是啊,那地方我去过,挺不错的。如果苏大学士在我们这里,把‘众春园’建设一番,兴许我们年轻人儿们还有个谈情说爱的好去处呢。嘻嘻……”又是“坏男人”的声音。

男孩儿的母亲是个泼辣的女子,她冲着“坏男人”骂了起来:“我说狗尾巴,你小子也不看看你的那张猴脸儿,有哪家的姑娘肯跟你谈情呢?我说你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啊。”

“坏男人”也不示弱,拧着脖子说:“我就是想吃天鹅肉,咋啦?你如果不是被王哥‘霸占’了,我还想吃你呢。”

男孩儿的母亲气得脸色铁青,哑口无言了。

小男孩儿指着地上的死尸,冲着“坏男人”狠狠地说:“我说狗尾巴叔,‘天鹅’不是飞下来了吗?你快趴在地上吃啊?”

又是一阵哄笑,哄笑过后,人们就四处散去了。

这时,一个身材窈窕的女子跑了过来,伏在死尸的胸前一阵大哭:“马阿姨……你……被谁害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