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一段往事,在王良看来不过是顺水推舟,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倒是因仰慕骆师我的大名,后来趁着空闲的时间,多次上门拜访,开始几次骆师我闭门不见,后来渐渐发现王良并不像大多生意人势利,总算和王良熟稔了一些。
纯粹的国学,都与道家的思想体系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在中医养生讲究顺应自然规律,譬如四川、湖南一带居民喜欢吃辣椒,是因为这一带气候比较湿润的缘故,过渡潮湿导致毛孔闭塞,而多吃辣椒促使发汗,有疏通毛孔的作用。再有山西人喜爱吃醋,是因为黄土高原土壤里中含钙高,所以需要用醋来综合。
而骆师我认为无论任何一种生命的生长存在都是顺应自然规律的结果,从一花一草中都可以体会到生命的奥秘。所以骆师我认为万物都可以成为我的老师,故改名师我。
与骆师我的几次长谈,对王良后半生对待事情有了很大的改观,否则王良也很难那么快就能从川王被夺,那么大的打击中迅速调整过来。
“说什么也想不到居然会用自己的骨头来做蚀骨虫的诱饵,早知道这样,不如我去的好。”王良不胜感叹的道,“骆老哥年近九十,这下可伤了元气了。”
恢复元气最好的药品自然是增元丹无疑,中午韩飞见到骆师我手臂上的伤痕时,便想到了这一点,琢磨着找机会给骆师我吃上几粒。韩飞又和王良聊了一阵,依旧理不出什么头绪,起身告辞。
韩飞算不上什么聪明绝顶的人物,回到自己的房间内想了一阵,依旧理不出头绪。如果韩飞现在能从空间里得到的是可以完全治愈自己也夏雪的丹药,为了让夏雪免去这番痛苦,这书界拥有者不当也没什么。只是现在却只能练出延命丹,最终还是要靠空间里的丹药才行。便想着先把延命丹练出来再做打算。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骆师我每日三次按时在夏雪双腿施针,逐渐使穴道闭塞,对疼痛的感觉降低,却又不失双腿灵便。就连对中医一窍不通的夏雪,也对骆师我高超的医术啧啧称奇。
晚饭十分,书魂通知韩飞已经可以再次进入林崖空间。韩飞得到消息,晚饭也来不及吃,匆匆告别一切吃饭的骆师我等人,回到自己的房间。
药者的主空间内。
韩飞吃下早就准备好的辟毒丹,上一次经历的暴热酷寒在体内同时激荡开来。紧接着又是一阵穿云驭风的感觉,一缕神魂飘飘荡荡的来到了上次的那个山洞。
这一次韩飞进入林崖空间内,不像上一次惶恐,小心翼翼的走出洞穴,顺着逶迤小路向上而去。虽然韩飞上次匆匆而出,对周围环境并无太大印象,所幸只有这一条小路,弯处虽多,却也不用担心走错方向。
韩飞只管抬头留神四周断口,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看到一处断裂处似乎就是上次找到紫云鹰之处,立即手脚并用爬了上去。韩飞小心爬到断口的边缘,向外一看,空寂的天空中,盘旋飞舞着数不清的紫云鹰,果然就是紫云鹰的巢穴所在之处。
韩飞担心再次遇到火枭,不敢丝毫怠慢,立刻从储物钱包里掏出结鸟网,利用罗烟把体内的元气值过渡到结鸟网上。不一刻十几只紫云鹰便自投罗网,一双鸟爪紧紧的抓着网上的细线,贪婪的啄食着韩飞体内输出的元气值,丝毫不知道已经至于危险之中。
韩飞担心发生意外,看着又有几只紫云鹰向结鸟网扑来,也不贪恋,把鸟网一收,回到药田。用工具把所有紫云鹰宰杀完毕,连同玄阳果一同放入泡药炉后,从书界空间里退了出来。
韩飞从空间里出来后,惊觉天色已经大亮,在一看表,竟然已经到了下午。虽然自己在空间里对外界的事情一无所知,但是如果王良等人来找自己,书魂一定会通知自己。可是过了近一天的时间都没有人来找,难道出了什么意外?想到这里,韩飞慌慌张张的拉开房门,想去看个究竟。
夏雪的房间就在韩飞隔壁,韩飞打开房门便看见夏正国和王良在夏雪住着的房间外,来回踱步面色焦急。韩飞见了王良和夏正国的样子,心里一惊,对夏正国道,“夏叔叔,你们怎么都站在这里?”
王良看到韩飞突然从房间里出来,责怪道,“我还以为你到什么地方去了,原来你一直都在房里。敲门你不开,打你手机你也不接。”
书界空间里的时间很难计算,似乎每一个次级空间里的时间都有所不同,在物品的次级空间里,似乎与现实世界的时间差的不多,而在药品的次级空间却要比外面快上许多,而在林崖空间里时间过的更快。但是韩飞说什么也想不到这次进入林崖空间,居然会用了近一天的时间。
这个事情韩飞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对王良道,“夏雪怎么样了?”
“骆老哥正在给他施针把蚀骨虫植入体内。”王良和夏正国现在的全部心思都放在夏雪的安危上,无心多管韩飞莫名其妙躲在自己的房间里究竟干什么。
韩飞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见到夏正国和王良时,便猜到了**分,此时听王良亲口说出,仍旧脱口道,“怎么会是今天。”
“怎么不是今天,”王良心里烦乱,巴不得有人能和他说说话,“昨天吃晚饭的时候,骆老哥把大家叫到一起就是要说今天为夏雪施针的事,可还没开始说,你就一个人先跑了。”
这几天骆师我用奇经针术封堵夏雪腿上的穴道只是第一步,这种方法虽然相当难,但是由于清朝末年,随着西方医学在中国被越来越多的人接受,很多一部分人开始崇信西医,不过由于当时的特殊政治环境,导致药品奇缺,就连外科手术所需必备的麻醉药也时常短缺,因此这种针灸的方法曾兴盛一时,很多中医流派都懂得这种奇穴针法。当时大多数没有政治倾向的西方医学专家啧啧称奇,都把中医看做世界上最神奇的医术。
当时薛叶两派纷争便是因此事而起,叶派门徒秉承祖师叶天士悲天悯人的医德,碾弃中西成见,频频与西方医学家合作,救了无数中国人的性命。薛派传人虽对西方医学有抵触情绪,但终究救的都是中国人的命,虽然始终不肯与西医联手救人,却也不反对别人与西医联手。后来偶然一次叶派中有一个人竟然在西医的协助下救了一个法国人,当时八国联军已经在北京城里闹够了,中华国名反洋的情绪空前的高。薛派传人知道了这件事后,找到那个叶派传人理论,不想拙嘴笨舌,被叶派床人一顿泽被苍生说的愤愤而归。回到成都老家后,把自己住着的园子改名“扫叶庄”。
后来虽然随着时局动荡国学衰微,但是在今天不同流派的传人中,可以娴熟的使用这种技法的人,至少在十人以上。不过随着西医兴盛,药品不得更迭,等这些人百年之后,恐怕这门神奇的技法,可能会就此消失。
不过即使世上真的再没有一个人能用得了这种技法,只是病人要承受难以忍耐的痛苦,对蚀骨虫的治疗并不会有任何影响。
但是要把蚀骨虫植入体内却是一件极为凶险的事情,不说把这种细如蚊子腿一样的虫子通过银针植入人体,并且还要保证能存活下来的难度有多大,只说中医学里的经络,就像中国传统乐器二胡一样,并没有明确的品阶音准,音调的高低完全在于演奏者的指法感觉。稍有不慎,哪怕是下针之时微微手抖,导致位置些许偏离,都会酿成大祸。
韩飞听王良说的凶险,心中更是懊悔不已,这几天一门心思只想着怎么能让骆师我放弃对夏雪的治疗,反倒疏忽了治疗的时间。事已至此,总不能推门进去阻止骆师我给夏雪施针,好在第一次治疗只需有三天的时间。在接下来的三天时间里,无论如何也要想出一个法子来。
骆师我吃过早饭后,稍作准备等到差不多九点钟,心里掐算着时间差不多到了巳时,进入夏雪的房间内,到现在已经过了五个多小时。
因为人体在每个不同的时辰都会发生微妙的变化,一些经验丰富懂得中医,但是医德不好的外科大夫,如果事前没有拿到足够的好处,就会刻意安排病人在下午动手术,更有一些人会不辞辛苦把手术安排在夜里,这样对病人将来的恢复会有很不利的影响。
当然急诊的患者完全例外。
从骆师我进去以后,夏正国和王良就一直在门外站着滴水未进,本就疲累,眼看就快过了未时,未时一过,便过了最好的治疗时间,心情更显得焦虑,几次三番想隔着门大问在房内的夏母,屋内的情况,又怕打扰了骆师我,终究忍了下来。
忽然间,寂静的楼道里,一声细微的开锁音,把三人紧张的情绪推向了最高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