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瑶看看倚峰的伤势,衣服上的血迹已经凝结,但是伤势毕竟很重,如果再度勉强作战,恐怕真的会出事,而自己虽然稍有好转,但是也不能发挥多少实力,肯定不可能挡下雇佣军队。
“我去试试看能不能劝说他们停手吧。”琴瑶原本靠在倚峰身上,现在她缓缓站直身子,忍着疼痛向前挪步。
倚峰不放心,也跟着上前,刚走出几步,可能是伤口作痛,他表情痛苦地捂住腹部,但是前进的步伐却没有停下。菲菲也不多说,紧跟着两人。
三人走出内堡,一些牙斯牙士兵马上就认出了多年不久的菲菲,以前她是公主,现在她已经是女王了。因为计维这些年来一直囚禁着国王与菲菲,然后以他们的名义来处理政事,把牙斯牙人们蒙在鼓里,所以牙斯牙人们可以说已经有很长的时间没有见过国王,就连国王的葬礼,他们也是只见到菲菲公主稍微现身了一阵子。
如今计维已死,菲菲女王自然不必解说整个事情,她上前几步就大声喊道:“牙斯牙国的英雄们,为保卫我们的国家与居民,大家一定不要放弃希望,奋战到底!”
牙斯牙士兵见到菲菲女王个个斗志昂扬,再经女王的鼓舞,纷纷高举兵器大声呼应,奋勇直前!尽管如此,牙斯牙国的士兵本来就比雇佣军少,经过刚才的一轮厮杀,现在只剩几百人,而对方雇佣军起码还有两三千人,根本牙斯牙一方就扛不住。
琴瑶环视一周,发现雇佣军的头领就在不远处战斗,在菲菲和倚峰的陪同下,琴瑶慢步走向头领。一些雇佣军见牙斯牙国的女王上前来,便马上向她发动袭击,菲菲毕竟是学过法术的,几个杂兵自然不是她的对手。
头领刚撂倒一个士兵,见琴瑶向自己走来,白色的衣衫上粘着凝固的血迹,脸色苍白,旁边跟着一个同样满身伤痕的人和一位优雅得体,容貌秀美的女子,不禁好奇,问道:“你怎么了?”
琴瑶语气依然冷淡,说道:“停手吧,这场战争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
“停手?即使我没意见,恐怕我的兄弟们也不干呢。”头领不屑地道。
菲菲上前一步,冷静地说道:“我是牙斯牙国的女王,请你让所有雇佣军停手,我可以把我国的一些财宝给你们。”
头领似乎并不领情,依旧态度嚣张地说道:“不劳女王大人费心,我们自会去取!”
见对方没有罢手的意思,倚峰便意识到菲菲有危险,毕竟牙斯牙国的女王就在雇佣军头领面前。果然,头领露出一副阴险的脸,紧握着大刀向三人步步逼近。
三人警惕地与头领对视着,同时慢慢往后退却,菲菲知道倚峰与琴瑶重伤在身,大概不能再战,于是自己做好迎战准备。就在双方即将展开对决时,牙斯牙城堡外头的森林处传来阵阵喊声,众人往城墙外的上空一望,只见火红的光亮从下方映出,呐喊声一片,显然有许多人在城堡外面。
“不好!”头领惊慌地喊出来,然后他顾不上菲菲等人,连忙转身上马,边驾着马往城堡大门跑边大声呼喊,“兄弟们,牙斯牙国盟军到,大家赶紧随我杀出一条血路!”
雇佣军都有察觉城外动静,明白状况,纷纷摆脱跟前敌人,跟着头领撤去。
倚峰望着远去的雇佣军的人影,视线渐渐模糊,全身力气丧失,而后倚峰整个人向前倾倒,琴瑶及时来到倚峰前面让他靠着,而不至于倒地,再看看倚峰的神情,是如此逸豫,他闭合着眼睛,终于能好好睡上一觉。
……
倚峰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五天之后……
倚峰伤势尚未痊愈,因此稍微动作动作,便会全身疼痛,但他还是忍住,坚持来到城堡的其中一个房间里,这个房间住着牙斯牙国的女王菲菲。
菲菲看到倚峰醒过来后精神良好显然觉得很开心,经过交谈,倚峰得知菲菲随便安了个在**与雇佣军交战期间,突然叛变的罪名给计维后,公诸于众。大家当然并不知道计维把持政事,囚禁曾经的国家与今天的女王多年的事情,这件事也就如此过去。菲菲很自然地,接过国家大权。
雇佣军全数被俘,雇佣军头领被杀,一些愿意为牙斯牙国效力的便去充军,不愿意的,则被打入大牢,东同盟的盟军在剿灭雇佣军之后,便各自回国。
此时,两人站在房间的窗户前,望着后山的一处,菲菲开口道:“琴瑶把清靛团的成员都好好地安葬起来,包括背叛她的熬括与特贝,虽然把他们两人与阿轮、胖子分开安葬,但也聊表琴瑶心意,毕竟大家曾是伙伴。”
“我下去看看她。”
阴天里,乌云总是盘踞在上空,有时候下不出雨来,更让人心情压抑,落叶枯黄飘落,冷风阵阵吹拂,这种天气,仿佛熏陶着伤感的气氛。
倚峰走在山间,脚底偶尔踩到几根断落下来的枝干,“噼啪”,声音清脆、短暂,却没有给倚峰带来些许快意,反而让他一脸惆怅。他回想起一些不愉快的往事,这些年,发生了好多事,人生充满无奈,有时候,不得做出一些痛苦的选择。
对于琴瑶来说,她多年的愿望如今经已实现,到最后的一刻,她没有把手中的冰剑刺向计维,倚峰觉得她已释然,从她做出放过计维的那个瞬间起,困扰她那么多年的心结已然解开,本来这是一件好事……
计维后来的死活,对于琴瑶来说,已不是那么重要,可是,她建立五年来的同伴,两个从未真心付出,最后背叛,另外两个为保护自己而牺牲……
倚峰来到后山处,看着琴瑶沉默地凝视着眼前的两座墓碑,她的身影多么单薄,似乎在诉说着孤寂,如今,闻名遐迩的清靛团只剩下团长琴瑶一人,多少,让人觉得有些落寞……
倚峰没有说话,只是缓缓走到琴瑶旁边,和她一起凝视着前面阿轮与小胖的墓碑。两人就这么一直沉默到太阳消失在天边。
晚上,乌云终于退散,星星满天,铺满夜幕。
“走吧。”琴瑶发出冰冷而低沉的声音,然后转身离去。
倚峰马上跟上,问道:“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琴瑶停下脚步,回过身来面对着倚峰,说道:“之前你不是邀请我跟随你行动吗?现在我还可以改变当初的选择吧?”
“当然可以!”倚峰会心地笑道。
两人下山后,来到山脚的湖边,圆大的月亮倒映在湖泊上,把整个湖照得亮丽无比,待琴瑶找个地方坐下,倚峰便说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琴瑶不明白倚峰要去哪里,忙回头张望,见倚峰已经走远,便没有叫住他。
不一会儿,倚峰双手藏在背后慢步走回来,琴瑶盯着倚峰看,正好奇他为什么把双手藏着的时候,倚峰来到琴瑶面前,现出他藏着的东西――一束黑色郁金香!
琴瑶看后一愣,随即鲜见地展开她绝美的笑容,笑靥迷醉,倚峰露出微笑,轻声道:“送给你!”
琴瑶接过郁金香,凝视着花朵问道:“你在哪里找来的黑色郁金香,怎么知道我喜欢这花?”
“就在附近摘来的,至于怎么知道你喜欢黑色郁金香,这不重要,”倚峰在琴瑶旁边坐下,说道,“重要的是,你开心就好。”
琴瑶没有说话,闭起双眼,捧着郁金香轻轻嗅闻,她陶醉的样子极其可爱,动人,姿容婉丽。
“以前也有个人送我郁金香,”琴瑶依然闭合着眼,轻轻地说道,“那时他已经提前毕业了,不知为何他又回到弥法伊学院来,然后就像我们初次见面时一样,他戴着蝴蝶眼罩,捧着一束郁金香花送给我,还鼓励我不要灰心,振作起来……”
琴瑶没有说下去,她睁开眼睛,望着远方的景物,若有所想。
“尽管他戴着眼罩,但我还是知道他的身份,他就是后来的坠星将军,你应该也认识他吧?”
“嗯。”倚峰只是轻轻应了一声。
琴瑶抱紧郁金香花,淡淡地说道:“我不相信他会那么容易死去。”
倚峰没有回话,只是缓缓站起,摸摸琴瑶的头,然后悠悠说道:“是时候该回去了。”
……
在女王菲菲的称颂下,倚峰与琴瑶成为牙斯牙国的大英雄,菲菲女王特意设下盛宴款待两人。计维不是什么有才能的人,掌握政事那么多年,似乎没有建立一个忠心自己的政派,或者说即使有这样的政派,但也没有实权,不足为患,在计维本人死后,女王菲菲轻而易举地站出来独揽所有大权。如此这般,牙斯牙国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倚峰与琴瑶自不必操心。
待伤势稍微好转,倚峰便不再久留,跟琴瑶一起向菲菲女王道别后,两人便使用召唤术直飞雅轮国的首都冰凌之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