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的追了一天,整个队伍在拼命的追赶中渐渐的被拉长,再拉长,自然免不了有人掉队。相对走来,宫本联队的情况要好得多,毕竟士兵还算是训练有素,总体掉队的不多,伪军就差了许多。便衣队么,宫本雄一连提都不想提了,几乎成了散兵游勇。
当然,不仅仅高翔和牛桂容明白,就连宫本雄一心头也清楚。脱队的伪军和便衣,体力不支的终究是少数,大部分的,估计是跑到附近的村子里去捞一票了。
只是,当夜色彻底降临,胡子和鬼子都默契的停下,保持距离休息时,宫本雄一才接到报告,手下居然有十余名士兵至今未归!
与此同时,高翔和牛桂容也各自接到手下清点的数目。高翔这头,二十余名伪军至今未归,牛桂容那头却少了四十余名便衣!
这处处的火堆,火光映得十里外都能看到。长时间不归,除了逃跑,就是送命了。只是,到现在为止,除了前面这帮胡子,还没有发现任何的对手啊!这些人死去哪里了?莫非拿枪的居然还被小村民提菜刀给砍了?
想法虽然有些荒谬,却也不是不能成为现实。
钻进上马村里的十余名便衣咋咋唬唬的踹开一家家的房门,一阵阵鸡飞狗跳,便衣们乐不可支,抓鸡、摸狗、赶猪、摸女人,一个个都得意得忘了形,却不知道阎罗王的勾命小鬼已经站到了身边。
“老爷,老爷!便衣队进村抢东西了!”管家气喘吁吁的跑到薛霸面前,一脸的焦急。
薛霸是整个上马村最大的地主,村里近半的土地都是他家的。便衣队这一抢劫,无疑是在他心头插了把刀子!
薛霸怒目一睁,紫色的面皮崩紧,抖手脱下长衫,露出一身短打扮:“告诉庄户们,操家伙,干他娘的!当真以为我上马村好欺不是?”
有了薛霸这声话,整个村里的青壮立刻洪流般的聚集到了薛家的院子里,手里拿着火铳、粪叉、菜刀,甚至连锄头都扛了起来!
“我说大侄子啊!你这是干嘛啊!要知道,这可是造反的罪名啊!你都四十的人了,就不想想你的儿女要怎么办?”保长薛绅颤栗着走到薛霸面前,小心翼翼的劝说。
薛霸扬眉,根本没理薛绅,只是咆哮着挥舞手中的盒子炮:“咱们上马村,百年来,从未受过这等屈辱!别说是一帮走狗,就是当年的张大帅、郭松龄,也没动过咱一草一木!这下倒好,让一帮走狗骑到脖子上拉屎来了!你们说,怎么办?”
“老爷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对,老爷,咱们和他们拼了!”
薛霸一扬盒子炮:“带种的,这就跟爷去灭了这帮禽兽!”
在村民们的簇拥下,薛霸打头,村民们呼啸着朝村头奔去,留下薛绅痛心疾首的在院里顿足:“唉!这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这可是天大的祸啊!”
便衣们正乐呵着,立刻被洪流般的村民给冲了过来,粪叉、菜刀什么的一通乱打,便衣们连枪都来不及掏就被打得头破血流。
两名便衣眼见不妙,顾不上掏枪,把手中的鸡一扔,撒开丫子没命的朝村外跑。这个时候,再不跑就是傻子,不傻也得被打傻了。
“老爷!跑了两个!”眼尖的村民叫嚷着,抬腿就要去追。
“跑不了!”薛霸抬枪,两发子弹射出,两名便衣就倒在地上呻吟不已。薛霸这两枪,没要他们的命,只是把他们的腿给打穿了。
村民们怒吼着冲了过去,把两名便衣抓了回来,又是一通好打。
把便衣们身上的枪弹都收缴了,看着奄奄一息的便衣们,村民们的怒火散去,却又有些不知所措了。当真要把这帮便衣给杀了?
“去!点起火把,挖个坑!”薛霸的话,村子里还真没人敢不听。青壮们一起动手,一个硕大的坑很快就挖好了。
一名披头散发的村妇冲了出来,一口咬掉一名便衣的鼻子,却被村民们给拉开了。这种情形,不问可知是出了什么事。
薛霸的紫脸杀气涌现,对那村妇道:“行了,别跟死人一般计较,就当被狗咬了一口。谁要敢再拿这说事,别怪我盒子炮不认人!把他们给我扔下坑去!”
便衣们终于崩溃了,眼前这紫脸居然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天啊,为什么自己的运气就那么差,偏偏撞到人家的枪口上了?
哭喊、求饶,根本没用。便衣们被村民扔麻包似的扔进坑里,一铲铲的土落到他们身上。挣扎,无用的、无力的挣扎。
“等等。”薛霸突然出声,让坑中的便衣们大喜过望。难道,事情出现了转机,居然还有活命的机会?
“管家!”薛霸吼了一声,管家立刻跑了过来,垂手等候吩咐。
“去,带几个人,把咱院里那棵栗子树挖来栽上!”薛霸露出狠狠的笑意。“多好的肥啊!把栗子种上,指不定明年这栗子收成好呢!”
便衣们绝望了。
没有人觉得薛霸的处置有什么不妥,一棵一人多高的栗子树直接种了上去,村民们再在那块土地上狠狠的踩平。该死的便衣们,好好做树肥,以弥补你们犯下的罪恶吧!过得几天,草长走来,还有谁能发现得了?
自然,这一幅场景,不会仅仅在上马村里上演,无数的角落,各种的方式,都在一点点的吞噬着这些该死而又脱队的鬼子汉奸。
白塔的客栈里,雷豹看了一眼手中的火力分布图,默默的把它记在心头,将那图凑到火盆里烧了。果然不出所料,那里是一家兵工厂!
只是,火力的配备,却有些让人头疼。门口两个明哨可以忽略不计,里面的十挺机枪可以炸毁,甚至连隐蔽在厂房里的火力都可以不顾。但,最主要的问题是,怎么在闹出那么大动静之后脱身?鬼子在小东门附近可是足足驻扎了一个中队!
“有内线借给我们接应么?”雷豹抬头,目光看向小掌柜。
“有,但事成之后,他不能再留这里,你们必须给他一笔钱离开。”不愧是生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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