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响亮的耳光声，赖天星脸上立刻现出通红的五指山印，却连哼一声都不敢。

“你他娘的是在害老子啊！一个中队的兵力，挨了那么几枪就跑了？丢人啊！你知不知道，于芷山那老家伙是咱们的对头？嗯？”高翔气得原地打转。

赖天星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壮着胆子说：“大哥，要不，咱们直接报到岛田太君那里？”

“你嫌死得不够快么？”高翔狠狠的瞪了赖天星一眼，忍不住长叹。“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还得去找于剥皮。”

奉天城外的第一军管区司令部，于芷山手捧春秋，看都没看匆匆赶来的高翔，只是淡淡的伸手一指：“自己坐。”

高翔坐了下去，却又立刻站了起来：“司令……”

“打败仗了不是？”于芷山挥手让高翔坐下。“早跟你们说了，不要轻举妄动嘛！就是不听！说吧，损失了多少人？”

“司令，损失了四五十人。”高翔低下头去。

于芷山放下春秋，伸手扶了扶金边眼镜：“不多嘛。刚刚接到的消息，翟家镇一个小队全军覆没，跟你也差不多。”

高翔的心头翻起巨浪。于芷山这么说，究竟是什么意思？还嫌死的人不多？

“既然大家现在都坐到一条船上了，过去的事，我希望就不要再提了。”于芷山淡淡一笑，让人沏茶上来，有滋有味的品了起来。“尝尝这西湖的龙井，味道不错。”

高翔听到这话，倒有些惶恐不安，赶紧的站了起来：“属下当年……”

“当年的事就让他过去吧，人生无常啊！”于芷山呵呵一笑。“喝茶吧。放心，这事，我不会给你小鞋穿的，于某不是那种气量狭窄之辈。”

高翔总算是坐定了，只是，品了半天，自己却不知道那茶是啥滋味，心头尚自如鹿撞。

于芷山放下茶碗，一字一句的说：“杨靖宇这个人，不是想像中那么容易对付的。最近奉天辖区的几桩事情，包括你手下，都是他们干的。”

“按照既定的方针，整个冬季，坚守不出，只招收人马，整顿军队。”于芷山认真的看向高翔。“高大队长，这回，希望你能够认真执行。”

高翔愣了一下：“那么，其他地方遇袭，咱们也不增援了？”

“让他们打嘛！能消耗得了多大力量？我的目标是，入春雪化，给杨靖宇部一个迎头痛击！”于芷山满不在乎的说。

高翔更是不明白了，这不是在养寇么？

“第一，这个天气并不适合大规模作战。第二，我们的部队也需要整顿，战斗力必须得提高。”于芷山诡笑起来。“这第三么，让他们发展起来，目标大了，才好打击嘛！你总不能让大部队去满山跑，就只为抓那么一个两个人吧！”

高翔这才心悦诚服的点头。看来，这个于芷山比起自己来，果然是要高上一筹啊！

两路人马回山，飞龙寨立时热闹了起来。千把号人，这小小的山寨哪里驻扎得下？这立时成了几个大头目恼火的问题。

“分兵吧。”雷豹提出了建议。“飞龙寨还是给一团，三团去辉山驻扎。”

“要没意见的话，二团去大洋山，互成犄角之势。”吴非终于没有和雷豹唱反调了。当然，之所以赞同，是因为雷豹选的辉山位置突出，一旦奉天来敌，那里可是首当其冲。

铁龙沉默了许久，这才点头：“好吧，那就各自分开。不过，事先得说清楚，谁要是因为分兵就不顾同伴，别怪我给他三刀六洞。”

“那是自然。”

“嗯，老三，把芸姑给我带过去。”铁龙怪笑了一下。“省得总在这里给我添乱。”

呃，雷豹愕然，却只能苦涩的点头。铁龙的意思很明白，各人的屁股各人擦。

大冷天，辉山上却是热火朝天的，房子是当前最主要的事，大家都尽心尽力的干的着活计，就连雷豹也笨拙的码着石块。

“团长，喝点水吧。”

一碗水端了过来，雷豹一口喝干，把碗递还，顺口说了句“谢谢”，手却顿在空中。芸姑一袭白衣，提着一桶化开的雪水，竟带着几分笑意的站在面前。

这一刻，雷豹的心头荡漾不已。若说不盼望有这一天，那就是昧着良心说话了。可是，真有那么一天，为什么自己竟觉得很飘渺，似乎是在梦中呢？

芸姑接过碗，默默的打了碗水，递给其他的士兵。

“团长，吃个窝窝头。”一个黄澄澄的窝窝头强行递到雷豹手里，让雷豹把那声“我不饿”强行咽了下去。

是菊香，神情里还带着几分较劲的意思。

雷豹无奈的叹了口气。

比面对一个女人更麻烦的事，就是面对两个女人。而比面对两个女人更麻烦的事，就是面对三个女人。

晓月羞答答的走过来，递过一块干净的汗巾，让场面的气氛更加尴尬走来。

马尚侯干笑着咳嗽一声，却立刻被三道足以将他粉身碎骨的目光给逼了回去，尴尬的道：“那个啥，你们继续，好好干啊！我去方便，方便。”

楚江可比马尚侯滑多了，直接一挥手：“开饭喽！走，去灶台边上，趁热吃啊！”

士兵们哄笑着跟着楚江跑路，留下雷豹独自面对这尴尬的局面。雷豹浑身上下都觉得难受，娘的，这帮没点义气的东西！

空气里荡漾着异样的气息，尴尬，却又有些暧昧。

菊香总算是憋不住了：“说吧，我的大团长，你是想拿我们姐妹怎么安置？”

“呃，这个……”雷豹吞吞吐吐的，左看右看。唉，芸姑固然是梦寐以求的，可菊香也不错啊，就是晓月，也是温柔可爱，要割舍了谁，还真是为难啊！

“我知道出身卑贱，也不求啥名分……”晓月红着脸吐出这半句。

雷豹的脑子里哄了一下。呃，三个一起娶？这个时代，允许一夫多妻么？就算自己愿意，她们三个又接受得了么？

“亏你是个大男人，怎么一点都不痛快！”菊香皱眉道。“我们姐妹都商量好了，你还犹豫什么？”

“菊香！”芸姑嗔怪的叫了声，脸却红了起来。

“恭喜团长！贺喜团长！团长买糖！”士兵们不晓得从哪里钻了出来，纷纷笑着起哄。

辉山上，一时洋溢着一股暖暖的喜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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