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子不是在学园都市吗？难道和奈叶一样飞过来的？

“怎么可能？别把我和那些怪物少女比，我可是人类啊。”

救出最后之作后，街上到处都是追捕他们的警备员，就连张梅丽的家都无法保证安全，结果在泪子的提议下，四人来到了这里。

这是哪里？

“在十年前曾经发生了某件严重的事故，所以这个地区已经被四界废弃，现在是不良经常逗留的区域，也就是这个都市的灰色地带，警备员暂时不会找到这里来。”

不过要引起怎样的事故，才会把几十栋大楼全部毁灭啊？

这里不如说是一片废墟也不为过，虽然零散的碎石都大概被清理过，可是被毁灭的大楼并没有消失。

好不容易找到一张缺了只脚的桌子把最后之作安置在上面，三人都坐在旁边的大石头上。

“我知道当麻是为了我们的安全才把我们留在学园都市，可是不可能的啊。我们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当麻和御坂前辈处于危险的境地，自己却在安全的地方呆着？”

说实话，上条是真的需要三位少女便利的能力。

当初如果是白井，那么就可以轻易把美琴带出学园都市。如果是初春的入侵能力，就可以在不惊动敌人的前提下，潜入这个四界的都市。如果是泪子的能力，自己也不必苦于和这里的士兵作战……

而且泪子和其他少女不同，她还有着四界和学园都市两方的间谍这个身份，只要她在就能在任何地方找到安全的地方。

“看来当麻也听说了，LV6绝对能力者计划？”

果然，自从天使坠落事件中告诉当麻真实身份的泪子，不可能不知道这个计划。

那么，她隐瞒这个计划不告诉美琴的原因也可以理解了。

没有人比她们更了解美琴的性格了，隐瞒这个计划是为了保护美琴。在这个世界上几乎不存在可以阻止计划的方法……

“但是我们现在有一个绝佳的机会。”泪子将视线转向昏迷的最后之作。

“我们掌握了这个最后之作，等于是拥有了近万名御坂妹妹的帮助，这个就是超能力者也比不上的战力……如果能好好利用的话，就能完美的将计划终止。”

即使知道自己是不自量力，可是上条对阻止这个灭绝人性的计划有着前所未有的执着。

他只是一个学园都市的一般人，没有强力的魔法，也没有什么超能力。

“泪子知道一方通行吗？”

“一方通行？”泪子头微微上仰，看着并不存在的天花板，苦笑道：“无论是四界还是噬身之蛇，没有不认识世界最强的超能力者的人存在……就算是世界灭亡也能生存的人，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有那么厉害吗？至今为止，七位超能力者上条已经见过三位了——超电磁炮、未元物质、原子崩坏。无论怎么强大，他们还只是属于人类的范畴。

如果对上那些非人类的存在……

“当麻，你大概对超能力者的含义有些误解……御坂前辈的能力，你在天使坠落的事件中见识到了吧？未元物质和原子崩坏，可是远远都没有发挥他们的真实实力。知道为什么这个人口六百六十六万的地下都市中，只有七位超能力者吗？”

上条摇头，他可是第一次来到科学势力的地方，对这些能力的理解也只是出于对少女们的片面解释，这个还是第一次听说她们能力的解释。

“因为超能力者是不是个人努力能够达到的，而是借助了外物的力量……理论上像我这样的LV4应该是人类的极限了，不觉得御坂前辈的强总有点人工的模样吗？”泪子脸色一冷。

“超能力者是以科学为工具，能力者为饲料，【四界】培养出的杀人兵器啊！”

杀人兵器？上条的脸部肌肉抽搐着。

美琴是为了杀人才成为超能力者的？未元物质的那个少年，还有那个原子崩坏，都是为了杀人而培养的工具？

杀人，那代表什么含义，上条是清楚的。

他这才知道，美琴为什么说起自己的能力时，是一种既自豪又厌恶的语气。

自豪，是因为这是她通过自己的努力、才成为六百六十六万学生顶尖的存在。

厌恶，是因为这是牺牲了数千的学生，才成就了这个超能力。

可是更悲哀的是，超能力者对四界的意义只是一个杀人兵器，连人类都算不上！

大概，这就是美琴即使知道两万的御坂妹妹还在受苦，依然决定一人从这里逃出的原因吧。

那个脸上挂着善良微笑的少女，是无法容忍自己成为别人的杀人工具的。

但是，美琴被捉住了……

上条一下子站了起来，对泪子说道：“不行，美琴被他们抓起来了，我们要救她……”然后看着张梅丽。

原本是答应只要救出最后之作，张梅丽就告诉他美琴的下落……

“超电磁炮在六十八学区的废弃工厂。”

“当麻等等……”泪子拉住就要冲出去的上条。

“别冲动啊。”

“我怎么能不冲动！美琴被这些不知道会在脑子里搞些什么的科学家抓住了啊！再晚的话，美琴就和御坂妹妹一样，被他们控制住了！”

“当麻，你知道六十八学区的废弃工厂在哪里吗？你知道那里四界会布置多少埋伏吗？就算把御坂前辈救出来，你难道要告诉她这个残忍的计划？我可以拦住当麻，但是知道这个计划的御坂前辈，又有谁能够阻止？没有人啊！当麻，不要小看超能力者，那些人是不会通过那些手段控制御坂前辈的！而且，我们现在不是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吗？”

泪子看着已经醒过来的最后之作说道：“御坂妹妹现在是我们的友方吧？”

“御坂御坂已经了解了所有事情，同意眼前这个女人的请求。御坂御坂毫无掩饰的对着你们说道。”

“那么，侦查御坂前辈的去向和拯救御坂前辈就交给你们了……”

上条这才大骂自己是个大笨蛋。

既然最后之作已经救出，他们已经拥有了御坂妹妹这股强大的实力，何必用鸡蛋去碰石头？

阻止计划，才是他们真正需要去做的！

“今天晚上八点二十五分会进行10032次实验，御坂御坂将这个重要的情报告诉你们。”

10032次实验？想起已经死去的10031位少女，上条握紧了拳头。

“御坂御坂是吧？快点阻止下一位御坂妹妹，不要让她去实验地点啊！”上条抓住最后之作的肩膀。

“御坂御坂已经通过御坂网络阻止，可是御坂10032依然决定要继续进行实验，御坂御坂毫无办法，只好将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

为什么啊？明明已经不需要被杀了的，为什么还要去送死？为什么还要把这个不应该实行的实验继续下去！

“我要打倒一方通行。”

“什么？”无论是在旁边一直看着他们的张梅丽，还是身体虚弱的最后之作，就连泪子也被上条说出的话震惊了。

“我说，我要打倒那个一方通行。根据树形图设计者的推算，这个世界上只有一方通行才拥有进化为LV6的资格，那么只要打倒他，这个实验就不能继续下去，御坂妹妹就得救了。”

和刚刚不同，上条很冷静。

“你要杀了那个一方通行？世界最强的超能力者？别开玩笑了？”泪子连忙拉住上条。

“即使是被军队包围也丝毫无伤的一方通行，不是当麻你能够打倒的啊！”

上条也知道自己这是送死，超能力者有多么强大他见识过，即使是幻想右手也许都无法打败那个人，可是上条知道的是——只要打败了他，无论是御坂美琴还是御坂妹妹的噩梦都将在这里终结。

他看看时间——19:12。

“不到一个小时了，又将有一位妹妹要被杀，我无法期待那个结果。”说着上条转身就要离开，却被泪子抓住了肩膀。

“泪子放开我！”

“我知道的当麻，就是这样的人啊。”上条没有回头，不知道此时泪子脸上是什么表情，但是从她的语气中察觉到她的心情。

“就算当时我们被暗部的人追杀，当麻一个人还是毫无所惧的去面对根本没有听说过的超能力者，一个人救下了御坂前辈。泪子，无法阻止你！所以，坚持住啊当麻，很快我就会把御坂前辈救下去帮助你——哪怕对那个一方通行而言，人再多都是没用的。”

然后上条离开了废墟。

………………

…………

……

御坂妹妹最后走到了列车的派车场。

派车场就好比公车的车库，许多电车都会在这里进行维护，跑完最后一趟的列车也都会被放置在这里。派车场的范围大约有一个学校的校园那么大，地面跟铁路路面一样铺满了碎石，并有十条以上的铁轨平行并排。铁轨的前端是巨大的铁卷门车库，看起来就像港边的出租仓库。派车场外围则放置着货物列车所使用的大量金属货柜，几乎把整个派车场包团起来。金属货柜像积木般叠了一层又一层一咼度约相当于三层楼建条。因为这些杂乱堆积的金属货柜，派车场周围简直跟立体迷宫没两样。金属货柜就像山，派车场就像被山环绕的盆地。

派车场完全没有人。

因为这里是完全配合放学时间行驶最后一班电车的地下都市，所以派车场早早就已人去楼空。作业用的电灯全部都已关闭，周围也没有民房，所以一点光源也没有。虽然是在住着六百六十六万人的大都市内，却是如此漆黑，仰望天空甚至可以看见平常看不见的微弱星光。

“他”就站在无人的黑暗中心点。

学园都市最强的超能力者，一方通行。

他看起来宛如已经跟周围的黑暗同化，让御坂妹妹有一种错觉，似乎自己不是在派车场，而是在一方通行的巨大脏器内。

黑暗之中，白色的少年笑了。

他身上的白，是诡异的白，就像把眼球放在热水中滚烫所产生的白。

“时间已经是八点二十五分……看来你就是这场‘实验’的玩偶没错吧?”

一方通行咧着嘴笑了。他的声音，宛如一股白色的黑暗气息。

但是，御坂妹妹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是的。御坂的编号是一○○三二号，御坂回答。不过，为了确定您是本实验相关人员，御坂建议先进行密码的确认。”

“……啧！”

真让人受不了。一方通行抱怨。

“这个‘实验’的目的完全是为了让我变强，所以我可能没有资格说什么啦，不过在这种状况下，你为何还这么冷静？难道没有一些想法？”

“御坂不能理解‘一些想法’这样暧昧的字眼，御坂回答。距离‘实验’开始还有三分二十秒，请问你准备好了吗？御坂进行确认。”

一方通行微微眯起了眼睛，一副不耐烦的表情。他嘴里咬着某种东西，咀嚼有声。就好像吃口香糖一样，尝试要把嘴里那个东西的甜味咀嚼出来。

“你在吃什么，御坂询问。”

“喔，手指。”

一方通行若无其事地说道，并将嘴里的东西像吐口水一样往地上一吐。被咬得碎烂，沾满了唾液的肉块。

但是，勉强还看得出来是根纤细的女性手指。

“我想说刚好可以藉这个机会吃吃看，就偷藏了一根手指头。但试了才知道，原来人肉这么难吃。听人家说人肉脂肪少，而且有股酸味。没想到实际吃起来更糟，咬起来全都是一条一条的细筋。果然还是专门演化来被人吃的牛跟猪比较赞！”

一方通行伸出手臂在嘴唇上擦了擦，似乎要把口中的味道擦掉。

对于这样的举动，御坂妹妹依然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一般的猪肉及牛肉会先经过放血，而且料理时会添加盐及调味料，御坂加以解释。何况经过加热的肉，蛋白质会产生变化，如果拿来跟生肉作比较，或许在验证条件上会产生误差，御坂坦率地提出意见。”

是喔？一方通行不耐烦地答道。

“听说最后之作被人抢走了，原本以为实验已经终止，为什么你还要继续？”

“御坂收到了御坂20001终止实验的请求，不过御坂还是拒绝了，御坂这样回答。”

“啊？为什么还要来？想找死吗？”一方通行真是一点都无法理解御坂妹妹是到底怎么想的，在他看来自己的生命才是第一重要的，如此轻视自己生命的御坂妹妹，无法理解啊。

“御坂是因为实验才能诞生，如果实验终止，那么御坂就没有活着的意义，御坂的回答你满意吗？”

“唉，同样的事情重复一万次实在很烦。本来想要增加一点新鲜感的，但看来还是不行，跟你完全聊不起来。”

一方通行悠哉地说道：

“我不能理解你们为什么这么不要命。对我来说，自己的生命是最宝贵的，自己的身体是最重要的。所以我才会不断追求力量。为了提升我的能力，就算要杀死你们几千几万个，我也可以笑着接受。”

“御坂也无法理解你的行为，御坂回答。你已经是这个城市最强的LV5超能力者，已经没有人能跟你站在相同地位了，应该没有必要追求更高的目标才对，御坂推论。”

“最强吗……？”

一方通行提不起劲地说道:

“最强？最强？最强？没错，我是这个城市里最强的超能力者，换句话说，这也代表我是全世界最强的超能力者。”

“但是。”一方通行打从心底感到无趣地说道：

“说穿了，我也只是‘最强’而已。我是四界最强的超能力者。哼，那为什么大家会知道这件事？不就是因为他们实际跟一方通行打过，而且真的输了不是吗？换句话说，我的强也只是让大家觉得‘好像很有意思，跟他挑战看看吧’的程度而已。”

红色的眼珠一转，一方通行突然开心地笑了。

“这样可不行。这样还差得远了。这样的最强太没意思啦。我所追求的强，是让对手认为向我挑战是件愚蠢的事，让所有人都没有想跟我敌对的念头，那种绝对的强。”

一方通行希望的是“无敌”。

一诉说着美梦的少年，将纤细的两只手往两侧慢慢伸起。

右手名为苦手，左手名为毒手。

轻轻碰到就会毙命，宛如毒蛇一般的两只手。水平举着双手的少年，笑了。

就像一个黑暗的十字架。

“你的死期差不多该到了吧？劣质复制品。”

面对着脸露嘲笑之色的苍白少年，御坂妹妹依然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她只是像个被装上计时器的人偶一般，淡淡地说道:

“晚上八时二千九分四十五秒、四十六秒、四十七秒——第一○○三二次实验现在开始，接受实验者一方通行请至指定位置待命，御坂宣布。”

就这样。

晚上八时三十分，一场注定的“实验”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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