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朋友一定注意到了,我每次提到郑绛的时候,总爱冠以“女神”。我之所以这样情不自禁地称呼他,是大有来头的。
我毕业刚上班的时候,我和郑绛就同在市里一个城区支行工作。虽然在两个分理处,彼此并不熟悉,但每逢支行开会的时候,一个女孩子总给我特别的印象:冰清玉洁,风采洋溢,笑容可掬。这个女孩子就是郑绛。后来,我任分理处主任,她却进了支行营业部。因为工作的需要,我必须经常往支行营业部跑,于是我和她就自然渐渐地熟悉起来。她业务熟练,待人接物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不受半点尘世的污染。她的最迷人处,就是她的笑。她特别爱笑,真是不笑不说话。她的笑像山花一样烂漫,像山泉一样澄澈,像山鸟一样灵秀。在我们谈恋爱的日子里,在我心中,她就是一个快乐的天使,圣洁的女神。与她在一起,我真有郭沫若《女神》那慷慨的激情,沸腾的热血;为了她,我敢于施展推到地球的伟力,拥有不怯黑暗不惧火海的勇气。当时我深信,无论遭遇怎样的雨雪,我们的爱情都会像夏日的荷,秋季的菊,冬天的梅,纯洁、坚强而美丽。
然而,郑金山这个狠毒的“王母娘娘”,毅然祭起无情狠毒的大棒,把我和郑绛这对鸳鸯打成鲜血淋漓、残羽满地的落难鸡!
瘦弱的郑绛跪在暴雨中求他,他也不曾心软;从不求人的我,也登上“将军楼”厚着脸皮,好话说尽,保证下尽,他也无动于衷。最后只因我顶了他几句,他竟然勃然大怒了,“农村来的休想攀高枝,癞蛤蟆别吃天鹅肉,滚!”
我后来终于明白了,在郑金山看来,他唯一的女儿――冰雪聪明的郑绛,是他手中的一张极好的政治王牌,他要用她结交权贵,攀龙附凤。而我,“农村来的”,穷小子一个,彻底的无产阶级分子,看不到任何远大的前程。
当时,我恨郑金山,恨不得亲手宰了他:我也恨郑绛,你为什么那么怕你的老子?现在是新社会又不是封建时代,封建时代还有张莹莹呢!
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和阅历的增加,我渐渐地理解了郑绛,不但原谅了她的软弱,而且为她曾有暴雨跪求的壮举而感动。“快乐的女神”复活在我心灵的天堂,虽然从那以后我们再也没有联系。
然而,我来到A县支行后,发现少妇的她比以前愈加丰满,愈加气质,愈加具有雅静成熟的美了,只是全然没有了昔日“快乐女神”的踪影,整天抑抑郁郁的。莫非她还没有从三年前老公死掉的阴影中解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