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阿特普拉宫深夜的宁静,也惊扰了一些人的美事。
“克丽,你听,出什么事了?”查林公爵停下卖力的动作,像猫那样竖起耳朵。“会不会是你母亲……”
“呸!”他上面的女人粗暴地打断他,“你这孬种,我还没有让那老巫婆吓破胆呢,你倒软下去了。好了,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两人的声音还没有停止,门板就剧烈地震动起来。
“公主,公主。”
浑蛋!她是不是要把这扇门撞破,把所有人都引来才算数啊!克丽丝.图拉努斯公主翻身起床,跨过身边的男人,赤脚走在地上。
月光透过狭窄的窗户照进来,将她映出一个模糊的轮廓,如丝般洁白的肌肤好像牛奶一样泛着微光。“你真像月亮上的女神。”床上的公爵贪婪地望着她,两只眼睛闪动着鬼火,似乎要把眼前的这个女人整个儿吞下去才够满足。
全都是虚伪的混蛋。克丽丝打心底冷笑。这些贪婪的饿狼在乎的是我的美貌和我的继承权,除了这两点,我在他们眼里和那些卖笑的婊子没什么两样。
她没有理他,径直走过去,将门拉开一条缝隙,小侍女立刻从门缝里溜进来。
“公主。”
“闭嘴!”她恼怒地喝道,“你想让别人知道我们在这里吗?去,把灯点起来。”
小侍女摸黑走向桌边,摸索着烛台的位置。
片刻之后,这间黑漆漆的屋子里透出了昏黄的灯光。室内的陈设很简单,一张靠着墙铺平的木板,上面铺着干草和羽毛。朴素的木桌上放着银质的烛台和一只用来盛放果汁的水晶杯。除此以外,这里还摆放着一些宫里织女们用的丝线和裁衣服剩下的亚麻布边角料,一切都显得撒乱无章。
这里原本是阿特普拉宫女仆们的住处,高贵的小姐根本不屑于这种偏僻肮脏的地方。可是因为要和查林公爵幽会,克丽丝公主特地命令女仆们腾出这间小屋,用作临时的爱巢。除了几个心腹侍女,还没有更多的人知道这个地点。
不过,即使被太后发现这里,克丽丝公主也一样有办法幽会,像这样的小地方她还有很多处呢。
“纱林,帮我倒杯果汁。”
克丽丝.图拉努斯公主已经穿好裙服坐在床边上,忙着梳理刚才做(chahua)爱时弄乱的头发。她一边梳头,一边在床头敲梳,把查林公爵晾在一边。胸衣的扣子还没有扣上,雪白的胸脯像初降的雪地,点缀着两颗石榴子,随着她的动作若隐若现。
小侍女从带来的陶罐里倒出一杯石榴汁,递给女主人。
“什么事这么急?”克丽丝喝了一口果汁,轻轻摇晃杯盏。淡红色的石榴汁在烛火的映衬下,变得比朝霞还要迷人。
“它就是你,我的美人,你的美丽让我心跳得好急。”
公爵把手伸进她敞开胸衣,找到乳(chahua)头,轻轻摩挲,直到它们变得坚硬。然后握住自己的那话儿,看着它像桅杆一样竖直,坚硬不倒。
“我还可以再来一次,保证让你尽情尖叫。”
“可是公主,太后她……”
“闭嘴!”查林.吉斯喝道。
小侍女畏缩地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公爵,结结巴巴地说道,“是太后,她叫您去。她……她等得很急。”
“够了!”克丽丝吼道。
“听到了吗?够了!”查林.吉斯得意地重复。
“是你够了。”克丽丝转过头来,正对上对方的笑脸。她很想给这只伸过来的大鼻子一拳,看着它们流出红线。“我再说一次,是你――够了。”
公爵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不,不是,怎么是我?怎么是我?太后怎么会知道?”他结结巴巴地念叨,然后恶狠狠地瞪着小侍女,“说!你这贱(chahua)货!是不是你去告的密!”
“不,不是的,不是的……”
小侍女显然给吓坏了,边哭边解释,牙齿咬着舌头。
“够了!”克丽丝被母亲和这个男人搅得心烦意乱。我永远都是他们用来娱乐的对象和可以出卖的物品,有谁真正在爱我的时候不是想着金钱和利益呢?别作梦了克丽丝,可怜的玩偶。“我们这点事谁人不知?用得着去告密吗?”
“我这是为你好,你母亲对你的行为……”
“你不正是在睡婊子吗,高贵的公爵?”她瞥过脸来,冰冷的眼神直把公爵钉在原地。
“不,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克丽丝扭开她捏着自己乳(chahua)头的手,看见公爵仍然浑身精赤,不着寸缕,两腿间的那玩意儿高傲地昂着头,上面的血管根根暴突,像留种用的大黄瓜。他非但不加以遮掩,反而用手握着炫耀。
小侍女的脸一直红到耳根,根本不敢抬头。
“再来一次,就一次。”
这头只会用下半shen思考的猪!克丽丝眯起眼睛,很想上去一脚,看看会有什么效果。“怎么?不想穿衣服?”
公爵厚着脸皮伸手来搂她。
“时间还早。我们还可以做一次。你看,我快憋不住了。”他厚颜无耻地说。
“那就去撒尿!”克丽丝把衣服拾起来,砸给他,“时间今天没有,有也不会给你!还有――”她用手握住公爵的那玩意儿,向下一折,“不想变成太监,就少来烦我!”
查林.吉斯痛苦地嚎叫起来,吼声惊起住在附近塔上的一群渡鸦。
“我们走!”
克丽丝任凭查林.吉斯在地上打滚,嘶号,推开门走出去,然后重重地甩上门。
“他不会出事吧?”小侍女担心地问,“我可听说,男人的那玩意儿不能乱动的。”
“不能乱动?”克丽丝听了只想笑,“不能乱动那玩意儿是豆渣做得呀。等你再大一点,你就知道男人的那玩意儿是多能运动了,而且还会惹事。不理他,我们走!”
“婊子!”公爵的声音在小屋里炸响,让附近的乌鸦叫得更欢,“烂婊子!”
“烂婊子!烂婊子!”
“烂――婊――子!”
“他叫得好?人。”小侍女堵住耳朵,瑟瑟发抖,“我们还是回去看一下吧。”
“回去?让我母亲等急了就更糟了。当野狗吠叫不就得了?”克丽丝脸色一沉,侍女立刻闭上嘴巴。她停下脚步,发现嚎叫声不那么响了。大概是喊累了,这样也好,省得他总是在发(chahua)情的时候来找我。
克丽丝赶到的时候,发现不仅母亲在等她,所有的哥哥也都在场。
里奥皇帝脱掉了他那身夸张的‘戏服’,穿上染有图拉努斯家族黑色朝服,在母亲凯特琳面前他从来不敢胡来。此刻,这位‘大猫’皇帝正坐在橡木椅子上打瞌睡,打成卷儿的金色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膀上,一顶王冠箍在额头,上面镶嵌着一排红宝石。
埃松亲王的装束和哥哥差不多,也戴着金冠,只不过上面镶的是蓝宝石。他穿着一身深蓝色丝袍,上面绣着家族的纹章――一条正在喷吐火焰的黑龙。埃松亲王容貌姣好,面目俊秀。比起女子,毫不逊色,以至于走在大街上会有些好色之徒上前搭讪。凯特琳为他这种女性化的举止外貌十分担忧,特地让他去军营锻炼了几个月,这次因为要去阿拉尔说亲,才让他从军队里出来。
看来这几个月是付诸流水了,埃松一点变化也没有。母亲花了这么长时间让他学得英武一些,看来是白费功夫啊。
克丽丝很乐意看到自己的哥哥这样,这能让她获得极大的快乐。这就是我的家庭,一个由变态、疯子和色(chahua)情狂结合起来的怪物群落。
年纪最轻的瓦兰德亲王斜倚在墙角里,他没有佩戴任何刻有图拉努斯家族黑龙纹章的事物,反而穿了一件奥斯瓦帝国流行的灯笼衫。真是不识相,克丽丝可以清楚地感觉到母亲的愤怒。这干瘪的老太婆双眼像猫头鹰一样明亮,里面有着无数的火苗在闪烁。
一见到女儿,凯特琳那具僵死的躯壳立刻活化了。她直起腰来,双手铺平裙子上的皱褶。
“你来啦,怎么拖了这么久?”
“母亲是要来审案子吗?”克丽丝故意环视一下四周,目光扫过几个哥哥的脸,“拉这么多陪审人员来定我得罪?”
凯特琳皇太后对女儿的奚落充耳不闻,她双眼平视前方,目光凝敛。“我只是想提醒你,明天就是你的婚礼,不要在这个关键时刻给我找麻烦。这样对你和你的‘玩具’都没好处。”
“是嘛,那可真谢谢您的提醒了。因为我已经把这件事忘掉了。”看你还能忍多久,老巫婆。克丽丝暗自咬起牙齿,决定让母亲从位置上跳起来。
凯特琳把脸转向女儿,倏然扫过的一丝怒火让她看起来活像荒野上的豺狼。布满皱纹的嘴角绷得紧紧的,眼睛则眯缝成一条线,旁边挤出好多皱纹。
“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能忘记?”她口气变得锐利,“快去准备,不要让整个家族在明天的婚礼上丢脸。”
哈哈,她在担心自己的脸面,这正好是让她丢脸的时候。克丽丝咬紧嘴唇,启齿道,“婚礼?真好,我怎么觉得这与我无关哪。”
火焰很快就烧出了头,凯特琳强压怒气盯着女儿,张嘴却是问的儿子。
“里奥,你看你的妹妹,我们好不容易为她,为家族,为国家找了这样一门好亲事,她却如此不领情。”
皇帝打了个呵欠,从睡梦中醒来。
“母亲,这是家事,按道理我不该过问。”
一瞬间,克丽丝觉得母亲的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
凯特琳皇太后深吸一口气,干枯如同鸟爪的手指微微颤动着。她发出急促的喘息声,好像有个大洞镂空了她的肺。
“母亲。”最急切的还是埃松亲王,“不要紧吧,母亲。”
“不……不……不……要……紧……你,你们的,妹妹……”
任凭凯特琳如何喘息,她的另外两个儿子始终冷漠地站在一旁。里奥眼睛盯着地面,瓦兰德拨弄着指甲,似乎什么事也没发生。
最好现在就死,克丽丝看着母亲,幻想着她在棺材里腐烂的模样。别拖拖拉拉让我空欢喜一场。
“母亲。”里奥皇帝终于开口,问得却不是关于婚礼的事。
“您可知道海军元帅克洛维.蒙斯特遇刺?”
周围突然沉静下来,好像奇迹发生了一般。凯特琳不咳了,但像被噎住了一样,“未曾听说。”她回答道。里奥立刻投来不相信的目光,“是吗,母亲?”他轻声质问,“母亲一向耳朵灵敏,发生这么大的事竟然没有人往您的耳朵里塞东西?”
“大概是年纪大了,或许有人提过,但是忘记了吧。”
凯特琳笑着解释。可那笑容却不自然,干涩、做作、还极力掩藏。
“明白了,母亲。”里奥声音低下去很多,“您该休息,明天还有婚礼。我累了,妹妹也累了,还有埃松和瓦兰德。”
“我累了,母亲”瓦兰德立马应和,蜷起那些被磨亮的指甲。
凯特琳看看儿子,最后把目光钉在女儿脸上。“克丽,你可都看见了,如今我们的国家有多么不太平,就连海军元帅也被人暗杀。说不定就是那些北方联盟的人干的,或者是你的那个‘玩具’查林.吉斯的人。你明天就是新娘子了,我可不想听见你再和谁闹出风波来。一个王后要有当王后的样子,不要被别人背后叫做婊子!”
“谢谢母亲的教诲,我知道了。”克丽丝很想上前挖掉这老太婆的眼睛。她瞥了一眼二哥里奥,皇帝看起来憔悴异常,深陷的眼窝略微泛红。
他一定哭过,看来为克洛维.蒙斯特的事伤透了脑筋。
短暂的家庭会议很快结束。出来的时候,克丽丝追上里奥皇帝的脚步。
“莱奥,还在为克洛维.蒙斯特伤心吗?”
“不,他没事,那个杀手没杀死他。”皇帝轻声道,“你刚才看见她的表情了?她在说谎!”
“可你无能为力,不,应该说我们都无能为力。”克丽丝迟疑片刻,用手托起里奥的脸颊,“她是我们的母亲。”
“让她这个母亲下地狱去吧,那地方才合适她。”里奥挥舞着手臂,用手揪着头发,“不会太久的,不会太久的,她很快就会安静下来,像其它男人的母亲一样去颐养天年。”他伸出右手,五指开开合合,“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