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盘点都不对数，和财务给我们的数量根本对不上号，少很多他们老说是我们搞错了，我看是他们的问题”何科长心情很焦躁，有些气愤和无能为力的情绪，此刻都在往外发泄。

“你们没有在电脑系统里进行存货管理吗？”

“嘿，什么烂电脑系统，谁还敢相信它？”

我们到他的办公室，发现那里坐了十多个人，都在忙着整理单据，往电脑里输入单据上的数据。我很仔细地拿起一叠看，是《进仓单》，上面有涂改的痕迹。墙上挂着《岗位责任制》、《仓库管理制度》和《仓储科人员的名单》。电脑里的仓储系统，我看设计的格式还很到位，但是，数据处理很慢，无法直接点击一层层穿越下去，中途还经常死机。

“这个仓库电脑系统和我们财务电脑系统连接了吗？”我问小李，

“没有，都是各自独立的，他们输的单据，交一份到财务部，财务输入自己的系统，月底两个部门再对帐，但是，没有一次是对上的，差距非常大”小李很懊恼地回答。

那些做单的男男女女，看样子很年轻，一问还都是高中和中专生，学历还可以，应该能担任这份工作，但是没有人给他们系统地培训过，一来上班就跟着先来的人，学着往电脑系统里输入数字！他们纷纷围拢过来向我诉苦，说真不知道怎么把这电脑系统搞好，何科长还要我们做手工的《仓库进销存帐目》，每天忙忙碌碌的，不知道先做什么好？乱哄哄的声音

我忽然心慌起来，感觉不好，这里管理太混乱了，麻烦大了

何科长坚持晚上请我吃饭，我很爽快答应了，反正浏君今天回香港了，我刚来应该尽快和大家熟悉起来，听听先来的人怎么看乐百氏。

一到下班时间，我就坐在他摩托车后面，嘟嘟，一阵风从耳边吹过

他又开到了20亩地旁边，有条食街，全都是摆在路边的大排档，他还叫了象电影明星一样高高帅气的生产技术部总监李勇，他是江西人，也是从外资企业刚招聘过来的，上班还不到三个月，加上李新文，我们三男一女四个人。一大盘炒田螺，炒河粉，铁板牛肉，虎皮煎椒，喝了10多瓶啤酒，谈的热火朝天，最后大家一致认为，这家公司的产品好、热销，市场策划超前创新，发展很快，管理很混乱，但是，乱世出英雄嘛，只要我们三个部门互相支持，一定能在乐百氏干出点名堂来！

“来，干杯，欢迎艾姐到乐百氏！”

“谢谢，来，干杯，非常高兴认识你们这帮好兄弟！”秋天的夜，冰镇的珠江啤酒，我喝了三瓶，一点醉意都没，他们3个男人倒是东倒西歪了，还大呼小叫的唱“红尘阿滚滚，何不潇洒走一回”把端菜的小姑娘吓的乱叫。

他们三个男人都成家了，何洪波的妻儿老小就在附近的小镇安了家，他说起他美丽聪明的女儿，幸福的表情把焦躁都赶跑了，老是哈哈的笑个停。

李新文的太太和儿子在韶关某国营大钢铁公司，他是停薪留职来这里的，“这世道还不知道怎么变，不管怎么样一对夫妻中一个人下海，一个人捧着铁饭碗，比较稳妥”。

李勇比他们年轻，才结婚一年多，太太在广州打工也是白领，他喝的脸红红的“艾姐，我老婆的性格跟你很相象，厉害、豪爽”。

“哈哈，那你要再喝一瓶！”我也是一喝酒就脸红，上班第一天就和这三个帅哥随心所欲的畅饮，别提多开心了，我兴奋地叫端菜的小姑娘“再来5瓶，快点！冰镇的珠江纯生啤酒！”逼着他喝酒

第二天不知道怎么就传出去了，财务总部新来个能喝酒的艾姐，看样子挺厉害的，在车间和仓库到处走，到处问。

作者题外话：实际上我也是在1992年从大国营集团公司财务科（后改为处）副科长位置上停薪留职，应聘到香港恒基中国公司（北京长城饭店）担任财务主管的。我记得每月我要向国营公司交我的全部（公家和私人）的养老金，还要另外交给公司一笔不小的停薪留职管理费用。在下海之前我为自己做准备，每天晚上去广州市财政局的电脑培训班学习，获得电算化合格证书。下海的原因？以后我会在我的第二部小说《红》里讲给你听那是在企业体制改革背景下难违天命的一段凄美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