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防疫卫生提速快 值班大意酿事端
作者:余泽泰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398

几天的紧抓卫生激烈的场面,不亚于如今应试教育话下的学业,让人“管中窥豹”一目了然的同时,更是刻骨铭心的体验。几个来回的重复就大大挫伤了同事们工作的热情,好的心情也都连同灰尘一起挥之而去。使大家认清了这所谓工作的另一张面目,即初来乍到也能体会“劳民伤财”的刁钻相。这也难怪防疫站的工作人员检查后竟指出:为了饭店合格达标,许多地方都需要修缮。其实包括地板砖的破损、窗帘颜色的不和谐美观以及店面布置的问题等等。弄得义总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连他也搞不清这帮人的来历,怎么越来越觉得像是“综合执法”的人员?综合性实在太强。会不会是个“声东击西”的策略?还好,义总来了个稳妥的思考,开悟到“光棍不斗势力”的经典,硬着头皮积极响应。

今天本该吉庆峰、令霞值班,只因令霞请假,所以今天由下一组我和仓百綪值班。我原本同邬桂文一组,由于员工变动,值班也有所调整。临时通知我们,一点准备都没有,我从心里有点不情愿。下午的午休也成了空梦,好在我俩一组都属于少言寡语、无事不惹非的人,逆来顺受也成常理。

午饭照例在临近下班的时候开始,尽管上班一直未清闲,但大家好玩的性格仍不减,边用饭边发表各自的逛街计划。正在这时,通茉云来颁发茹经理的懿旨,不得不佩服茹经理安排工作竟如此的恰到好处。通知大家吃完饭,听从分配,继续搞卫生。这一安排立即招致大家的异口同声的不满。这时才真正体会到大家同心协力的纯正。可叹声过后又恢复了“一盘散沙”的实况。而此时的我倒庆幸起来,这样看来值班也不是件坏事。可我当时并不知道,事情偶尔会像个顽童,时不时也会戏弄你一下。相对大家,我似乎得了甜枣而怦然心动与侥幸的同时,身后却在酝酿着我更大的无奈。

别人忙碌了半天最终以怨声载道收尾,虽然没能如愿下班,但也算有了结果。

晚上临近下班的时候,最后的一桌客人也奇迹般地离开了饭店。这意味着我、仓百綪值班的结束。这样的情况一般很少见,无论饭店生意怎样,值班的大多时都有扫尾的拖延。这样的顺利,我有些欣喜,看来自己今天真的捡了个便宜。我们便去吃饭。

谁知我们刚准备动筷子,涂连菊便风是风,火是火的赶来:“你们赶快去绛云厅,来客人了。”

“啊?”刚闻了饭香的我,心里特有气。如同冷水泼头的意外,险些让饭香呛到。仓百綪倒挺不错,靠平日的稳重很平静的接受了。只是平静的让我没有感到她是如何与此事衔接过度的。此时的荣辱不惊还真让人少见。

我匆忙跑上绛芸厅。这是餐厅之巅,环境、位置都很别致。站在边缘处眺望四周,仿佛站在空中,如日虚空住一样。灯光一片天,景致赛齐天。当然大家更有“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意境。只可惜此时是“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尤其没有客人的时候更是黯然失色。四处孤零零的,只有几盏泛着醉意的灯在极不情愿地坚守着岗位。五位客人选了一张靠中间的桌位,似乎只有这里才可尽量减少孤独感。

仓百綪忙习惯地迎了上去,但比起正常工作的时候又似乎少了一点东西,让人有点冷漠感。由于客人间都是熟悉的朋友,并且又都是男士,所以节省了相互恭维、谦让的开场白。饭菜在服务员以厨师下班的“胁迫”下,确定的比较神速,而且没有了程序上的讲究。看来讲究也是在条件宽裕下的产物,不然食不充饥又哪来的雅兴?

仓百綪其实也没有心情服务,所以勉强在客人面前应付。她只希望客人速战速决尽快下班了事。可见到那五位觥筹交错蛮有激情雅兴的样子,她就有些心烦。于是一赌气,抽身去了荣禧堂找炅元棠闲聊去了。

客人见到服务员半途销声匿迹,猜想是服务员故意在耍性子,但没有适当的理由。所以开始不停的叫人。沏茶、斟酒、要东西……直忙得我不可开交。客人本以为我会找人援助,可我是个“打肿脸充胖子”的主儿,勉强支撑着。还好,其中没有涉及到太多的技术含量,否则我岂敢胜任?当然这点皮毛的工作,也足够我忙活一阵子。更何况又难免有客人的成心。我自知如此,又能怎样。毕竟饭店这种场合早已灌入了“顾客是上帝”的误导真理。一个墨守陈规且在工作上默默无闻的人是无能改变什么的。仿佛沾染了孔乙己太多的习气,深深麻木了心灵。当然就目前看来,还只是偶尔的想象,还不至于有过于严重的后果。

这时茹经理在厅口叫我:“小訸,过来一下。”

“茹经理,有事吗?”我小跑着走过去,不知真正叫自己何事。

“就这桌客人了吗?”

“是的,刚来不久。”

“那怎么领到这儿来了?这么大的厅就五人不值得。”话到严肃的表情也随之配合,其实它们是一起改变的,声音好像比表情的转变来得快一些,实际却是未必。大概性质雷同于闪电、雷鸣的情况。

“经理,我也不太清楚,我们上来的时候客人已坐在桌上了。”

“好,就这样吧。你要好好服务,热情些。”

“是。”我答应道,心理却叫苦不迭。因为那滋味不亚于黄连在口。刚刚送走茹经理,吧台季灵玫又来找我。

“甫訸,今天你值班吧?”季灵玫背手问道。

“是,季姐有事吗?”

季灵玫一笑:“你今非昔比了,小鸟变凤凰。你专门为老板审单,好歹也是老板的眼前红人……”

“停,停!我可没工夫跟你调侃,再厉害也比不上你财政部长呀。”

“好,帮个忙摧客人早点埋单,我好去交账。”

“这……”我感到这事很怵头,那帮客人本来就在挑刺儿,这样做不就是往自己眼里揉沙子嘛。

“求你了,拜托了,拜托……”季灵玫实施起攻心术,“拜托”如鸡鵮碎米,直抵于我。

我招架不住,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季灵玫高兴而去。

“对不起,打扰一下。由于时间关系,吧台急需交账,所以请您们先结一下账好吗?”开口前,我酝酿了好一会儿,但开口仍旧有些勉强。

“我们没吃完,冲什么结账!我看你就是成心不让我们吃好,撵我们走!”贪酒的这个青年,以酒盖脸,施展酒状怂人胆,张口气势夺人。坐在他对面的一个长他两岁的青年,忙抽空儿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又朝我一龇牙:“老三别逞强,你喝多了。咱们过会儿就走。”说话间,他朝我点点头,并示意我走近,“多少钱?”

“二百三十二。”

“给,这是二百五十,顺便开张票。”

我接过钱的那一刻,心才平静了下来,似乎这是胜利的标志,忙跑着去一楼吧台。

当我回来时,客人却不见了踪影。我虽然不是过于着急,但也不够轻松,毕竟手里还有客人二十元找余。为了避免私贪之嫌,我要尽早将钱交给客人。正巧茹经理下楼准备回家,我忙将钱如实给了她。我回到桌位时,仓百綪已回来,并开始收拾。看到我她忙笑道:“实在不好意思,我跟炅元棠聊过头了,刚回来。为了彼此心理平衡,我自己忙活儿吧。”

酸酸中有点虚无缥缈的甜,似柠檬汁挥洒的味道。那味道比起饮料更多了一些璞玉浑金的纯美。

我对于仓百綪如此和缓的态度,令我心中有丝缕的不平衡,瞬间消逝。刹那间再用心捕捉刚才的心理,竟然投胎成不安的感觉。看来说话的艺术有时的确不同凡响。

这时已近11点钟,我刚刚到洗手间去了趟,出来时看到外出的同事也陆续回来,忙回到绛云厅帮着收拾。一进厅就看见仓百綪一脸的沉默,与刚才的喜兴劲儿大相径庭。

“怎么了?不会是她自己干活不高兴了吧。我疑惑地想,顺口问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

“不会吧,我看你好像不高兴。”我轻声说,生怕触痛她。

“今儿值班真倒霉,我刚才打了转盘。”面对紧追不舍的关心,她本装出的坚强,一下子如窗棂纸一样戳破,我似乎听到了那声被戳破的脆响。

此时的我真的不知该如何去做,但也清楚安慰也是有一定的必要。

“没关系的,你又不是故意打的,何必自责?领导知道了,也不会怪你。再说咱们是一组的,挨罚也应该一同承担。”我不是信口开河,而是真心的想法。

听了我的话,仓百綪安定了心神,朝我微微一笑,露出风雨过后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