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本该符丹玘和伏萍值班,可伏萍因事未来,只好下一组值班。可不知怎么搞的,下一组竟轮到了我和仓百綪。可我还未表态,仓百綪就爽快地答应下来。我不便反驳。不知为什么,我一值班工作肯定忙碌。与上一个班或下一个班总是两个样子。今天上午又可达到了这几日的高峰,我默默祈祷临近下班客人要尽快离开。
不知是祈祷灵验,还是顺其自然本该如此。临近下班只有义总和老同学的那桌。义总告诉我,我随便忙吧,他们不用照看。我们就去吃饭。
吃饭时,万淑文、尉迟伋、宇文呈晛同我坐在了一桌。我和他们讲,我前两天买笔记本时丢了6元钱,是回到宿舍后不经意间丢失的。当然我这也是闲聊,随便讲讲,但肯定是事实。谁知接下来发生了一件奇事。
“6元钱,谁会去动?会不会是自己花掉忘记了,或者你放到了别处。”
“不会,刚发生不久,我还不至于忘记。”
“6块钱丢就丢了吧,不值得报警侦查。”
“可不,我也只好这样了。”
吃完饭,他们纷纷离开,我开始收拾所有用餐的桌面。当收拾到润字八号,与我们相邻的那桌时,无意中在靠南侧的一把椅子下看到了5元钱。钱皱叠着,看上去半新不旧。我装作无事,慢慢收拾,脚踩在钱上不愿走开。等到大家走完,借机拾起。令我出奇的是,5元里面还夹着一张一元钱。哇——6元!如此巧合,还是另有蹊跷?心理一下子疑惑起来,不断猜其原因。我想最有可能的是,拾钱者听了我的话后,不忍再要,顺手扔在了地上。我想到此,心里却忐忑不安起来。若情况果真如此,刚才无人很有可能是个假象,暗中瞧着自己。那人说不定在耻笑自己,哎呀,太冒失了。我开始后悔。
下午上班后,密居湦讲他跟佟国辰买豆腐丢了6元钱。我听后有些奇怪,这到底是巧合还是误会?他站在我跟前不动,并不时地盯着我瞧看。我心中一阵难耐,心中很不舒服。
我心里一直起疑,认为对这钱也许不该这样心重。有时心境过于敏感也是错误。致使旁逸斜出产生许多不必要的麻烦,或许这完全在于我的多心。密居湦为什么在我身边那样特别?而且那钱是在我讲完丢钱后才发现的,钱数完全相符,甚至感觉新旧都一样。天底下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我想,这是不是我丢的被密居湦或佟国辰捡去了,知道我是失主后就用这种方法还我。可他又不忍这样不了了之,就添加了旁敲侧击的玩笑。不管怎么讲,我的钱失而复得,应该高兴。可我却不能转变自己的专注,其实事情本没有复杂,是人心搞乱了自己的思绪。证实事情没有必要,我一言不发将钱又丢放在了桌上。
菜谱换了,也让店员学习背记,可并没有真正用于经营。我一直存有疑问,不知这其中的原因。
下午的生意较上午就逊色许多了。一股冷清感,犹如六月雪突袭了春景一样。已是晚上七点半钟,客人却寥寥无几。我纳闷,自己上午的祈祷果真灵验了。看来什么事不要轻易祈祷,心诚则灵不是诳言。连晚上都能影响。我不知该为此高兴,还是担心。露面的只有通茉云,她候在一楼的待客厅,心情很平静,时不时有节奏的踱步子,给人一种无聊轻浮的感觉。勉强挨到近8点钟,她便上楼去了。
来到梦坡斋,把邬桂文也一同叫了进去,并顺手关上了门。
“不用站位了,陪我待会儿。”
“过会儿吧,客人不来了再说。”
“今儿我看也就这样了,客人来不了了。把瓜子端来,咱们聊会儿。”
“经理不找你?再说别人见了也眼红。”
“老板可没事找我,别人谁敢眼红?也就你有那个胆儿,还让我给收买了。他们就算眼红,还能生事不成?没事,放心吧。”
于是,二人在屋里关上门没外人,开始了边吃边侃。
“怎么样?现在你可舒心了吧,同炅元棠换了位置的感觉不错吧?”
“那还用说,只是炅元棠能就此罢休吗?”
“这一点你放心,她跟我斗嫩了点儿,只是达奚莹先走了,便宜了她。不然我也整治她一顿。”
“对了,听说阮师傅的盐焗鸡味不错,有机会你可得给我弄口尝尝。”
“你还挺滑的,竟想美事。没问题,不过今天不行,客人太少,容易被发现。”
“怕了,那就算了。改天我尝点客人剩下的就行了。”说着邬桂文的脸上略显不高兴。
“这是说的什么话?咱姐俩还用这个,我略施小计就行了,只是有点冒险。以后不许这么激我。”说着她起身离开梦坡斋,来到吧台。
“小季,现在一共几桌了?”
“刚十几桌,少得可怜。”
“查一下,哪桌有盐焗鸡。”
季灵玫在结账点菜单上查了一遍说道:“领班,目前还没有点的,只有潇湘亭有份八珍鸡。”
“八珍鸡?行,没事了。”于是通茉云来到厨房,直接来找阮师傅的徒弟关仲清。这是很狡猾的一招。直接找阮师傅很容易露出破绽,时常被阮师傅很婉转地绕在了话里,却全然不知。足见阮师傅处世功底的深厚,也完全是一笔财富。而找韦俊明要,则也存在风险。韦俊明较有城府,工作在厨房中上层空间,对他瞒天过海很不容易。而关仲清刚出校门不久,而且还属于跟师学艺阶段,自然社会经验不足。
“小关,潇湘亭的客人反映八珍鸡味不好,领导说给他们加份盐焗鸡。”
“那八珍鸡是新做的。”
“这我知道,是味道不好,我没讲坏了。快点,领导发话了。”通茉云太奸诈,竟然以“领导”来搪塞。“领导”让关仲清很容易想到茹经理或义总。因为相对于通领班能称领导的也不过这二位了。他哪里还敢质疑?而通茉云对此更有自己的侥幸:自己好歹也是领班,属于领导范围。追究起来也不是大过失,顶多是私做主张,这完全可以摆平。自己再巧言相辨,大化小,小化了,一切就完了。
通茉云很顺利拿到了盐焗鸡。
我亲眼目睹了这一却,若有摄像机,我足可以有机会录个全面。
可梦坡斋毕竟不在边上,一端盐焗鸡,准会被其他服务员瞧到。于是通茉云暂且把菜放到调拨口,然后上楼告诉大家没客人的收拾各自的雅间,一会儿检查。有客人的没有闲工夫,自然可放心。这样堂而皇之的支开了别人的眼睛,顺利的进入梦坡斋。
邬桂文早已等的不耐烦了,认为通茉云在和自己耍聪明。正在这时,通茉云端着盐焗鸡进来,她忙顺手关上门。
“呀,我的云姐,你好棒呀!果然没说大话,以后有事尽管说。我邬桂文一定帮忙。”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满足了。”
“咱们荣禧堂里面的金器不是纯金的。”邬桂文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那还有差?”
“我盯那间时,曾经偷了一双金筷子,蛮高兴的。那成色、分量,让我欢喜了好一阵子。可谁知我去首饰店鉴定,确定为镀金。那间没一样真东西。”
“谁说的,玉器就是真的。不过你千万别冒这个险,引火烧身可不易自救。”
“哼,没想到你通茉云也有怕的时候,有意思,有意思,呵呵呵……”
“行了,快吃吧。闻着就香。”
……
“咣——当!”门突然开了,义总突然出现了。邬桂文本能地用手撩起台布掩盖桌上的狼藉。尽管手的速度挺快,也的确让你不能看清楚什么。可义总的出现是有备而来,当然不好就此罢休。义总望了望地面上的残留,能确定桌上的东西。他并没有急于掀台布,而是用眼中的犀利捕捉她俩脸上的那股浓重的神情,像夜来香花朵的含蓄艳丽沾染了皇上母亲的气质一样,老练中却有股挤揉不下的多余尴尬。想用心即兴制造出乌云来遮挡这份尴尬,怎奈义总目光强烈的炽热,使乌云节节败退下只能汗颜赧下。让人琢磨不透,这应该算是可笑还是一种可悲。
此时的通茉云倒也平静,摆在眼前的事实用心编织出天花乱坠也不能自圆其说。看到义总的表情,想必也明白了一切,于是开始在心里怨恨邬桂文,都是她唆使自己以身冒险。
“通茉云跟我来一趟!”义总掀开台布,取出盛盐焗鸡的瓷盘,亲自端走了。
“都怪你,非要今天吃,这回撞枪口上了吧!”
“那也怨不上我,我又没逼着你去。况且我没去告密,事出有因,事出有因……”这无疑是邬桂文在推卸责任,但却提醒了通茉云。她想这问题究竟出在了哪里?她第一个就怀疑到了炅元棠,认为是她从中捣鬼。不过她没有太多的时间耽搁,毕竟义总已经叫她去了。
来到办公室,义总正在和茹经理谈此事。茶几上放着那盘证据。其实完全没有必要,义总亲眼目睹已说明问题,不过是向茹经理证实一下罢了。
“我一直特放心工作上的安排,可到头来怎么样?出乎意料的简直令我没有相信的资本!如果不是有人昨天给我提供情况,我还一直蒙在心里。这叫什么事!该信任的无法信任,无职无位的倒有责任。这是黑白颠倒,还是我们看错了本性。”
“姐夫,你说怎么处治?”
“开除,这种问题很严重,一定要严肃处理,杀一儆百,绝不能再姑息迁就。”
“这样是不是有点过头呀?我不同意。”
“怎么?你还要庇护她?”
“这不是庇护的事,而是要考虑开除她工作怎么安置,不能瘫痪工作机能。”
“好了,处治的事情稍后再提,主要是现在怎么解决问题。”
通茉云就站在进门口,她不敢越雷池一步。听说要开除自己,开始还真有些担心。可她毕竟是三十多岁的人,还不至于吓坏。她想既然这样,就不干了,没什么大不了的。离开这里我照样当领班!这完全可以反映她的个人修养以及内心的偏差。雷同视死如归的战士的精神,只可惜两者却是背道而驰的悬殊。
义总抬头看了一下通茉云,他直观的洞察、搜寻到通茉云脸上的无所谓。义总便真的很生气,他根本瞧不上年轻人的这种轻浮。依着自己的脾气,开除是没有余地的。只是眼前茹经理不同意,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于是他只好视而不见,装起了眼拙。
“通茉云,你要是想在这里干,就老实本分点,别作威作福,弄些不着调的!就你现在的问题,我就有意开掉你,工资、奖金一分都不开。可茹经理目前不同意,暂且搁着。不过你现在表个态吧。”
“我没什么好讲的,说了你也会说我强词夺理,我的委屈我来受吧。”
“你委屈?看来你还不承认你的问题,还振振有词呀!”
“好了,通茉云你先下去,反省一下,写份深刻的检查。”
通茉云嘴硬,心里也早早盼着这眼前的审判快点结束,听到茹经理为自己庇护,多少美滋滋的。她如释重负走出办公室,但她一直考虑这会是谁提供的线索,会不会是炅元棠?她只在意炅元棠,仿佛有据可查,又好像她们是天生的冤家对头。有这样牵强附会的苛刻,安装罪名恐怕也不是什么难事。
通茉云一离开,茹经理忙说:“姐夫,依我看通茉云还得当领班,要处罚可以但不能辞退。”
“你对她的种种做法就没有意见?还用这种方法折中,有这个必要吗?”显然义总对茹经理的想法不太支持,他认为这样处治难以服众。
“姐夫,我说扣罚她工资收入远比开除她更严重,你是老板,但你并不懂得饭店的特点。尤其像通茉云这样的人,这种方法更重一些。”
“何以见得?”
“我虽然是管理方面的外行,但我的确清楚饭店的特性。相对于打工者是容易上岗的工作。饭店的普遍性注定了它的就业广泛和自由性大。如果你当即开除她,稍时她就可能找到合适的工作。但这样看来,她的损失并不算大。你说扣罚工资,但不能扣多了。话说回来,她在店毕竟归咱们管理,可以逐步制约她。我只是缓兵之计,你别太着急。她是成家的人,这份收入不同与其他年轻人的零花钱,很可能需要贴补家庭所需。如果扣罚,对于她可是不小的打击。再说,目前为止通茉云一离店,前厅管理恐怕瘫痪,那所带来的后果很严重。姐夫,你可一定要考虑妥当,否则后悔晚矣。”平时茹经理都是需要请教义总,今天却菩提灌顶见地独到,看来每个人都有自己所熟悉的领域和自己的关注。不要忽视你身边不如你的人,也许某一方面你远不如他。
义总一直静静听着,待茹经理讲完,他感到自己真的很有些欠妥,完全被气愤冲昏了头。如果只凭一时感情而做了决定,后果也许真的会后悔。可见许多事情我们在处理时,千万要先平静心绪,理清利害关系再决定。当然,气愤的情况下不能完全杜绝感情因素的干扰,就需要有清醒的人协助了。
义总有些扫兴,让茹经理看着办,但叮嘱一定要开个集体会,需要讲明问题。
茹经理对于义总的让步心里比较满意,于是叫人通知大家下班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