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脚踢出师门
作者:I沐尘I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913

张虎就这么在天井里躺了三、四个时辰,天快放亮时,才悠悠的醒来。

刚一醒来就觉得额头巨痛,用手一摸,居然还有个大包!他暗自思量,明明自己摔下马时是后脑先着地啊,怎么前额肿这么大个包呢?

挣扎着站起来,四处张望,发现自己身处一处院子内,四周墙壁都有破洞,这是哪儿自己居然不认得。不是自己摔下马的地方,更不是那许昌老家,又纳闷了!

张虎正自纳闷,忽然听的身后有人大喝[孽障!瞧你做的好事!]

张虎木然的闻声后转,见一花白胡子的瘦高老头正冷眼看着他,旁边还站着个小童子,仔细看时才发现这孩子不知道为何鼻青脸肿。

看完一脸外伤的小孩子,他又转眼看着小孩子旁边的瘦高老头,只觉得这老头面孔好熟悉,但他却一时想不起来对方的名字。这声音也好熟悉,总觉得好象在哪儿听见过。

这时,对面老头又喝道[张虎,怎么还不跪下!]

张虎心中疑惑,思忖[这老头怎么知道我是谁?他到底是谁啊,怎么这么熟悉的感觉?!还有。。。我又是谁?我是谁?!]

【我是谁?】

这三个字就象回声一样在张虎脑子里面荡漾,越荡越深,越荡越广。

突然,张虎感到眼前天旋地转,过去的一幕幕都在眼前闪过,他看见了自己随这老头一起回家时的摸样,也看见了父母们见到自己时候的激动场面。当然,也包括他父亲说出不要他这笨儿子时,他老母的惊厥场面。

他看到了三年多来,自己追随这老头四处游山玩水的幸福时刻。

更看到了自己跪拜在这老头面前,口中喊到[师傅]。

对了,他是我师傅,我做了什么?我都做了什么啊?!

强烈内疚感让张虎抱起了脑袋,大声的呐喊[不!这不是真的!]

对面那小孩子只道是他头痛又发作,吓的赶忙往瘦高老头身后躲藏。

而那老头也道是他旧疾复发,此刻也提神戒备,但口中仍然满怀关切的询问道[你又头痛么?]

看到这两个几年来一直在他身边关心的亲人,居然害怕他到如此程度,张虎心中万般痛苦,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两手扑地,叩头请罪道[师傅,昨夜徒儿感觉头痛不适,因为不太痛就不敢打扰师傅休息,是以自己一个人想运气克制一下。不想,突然气血上涌脑门,我就失去的知觉,醒来时就已经是这般模样。徒儿实不知昨晚自己做过什么,但徒儿知道一定所犯非浅,万望师傅原谅这节。]

正在气头上的司马微也没有注意到,这自打被他用银针封闭了百会穴后,就一向言语迟钝的徒弟此刻怎么说话这么有条理性。他听完张虎这番解释后,并没有察觉爱徒言辞上的异样,也只是叹气道[唉!似你这样时不时的疯狂大做,为师也不敢再传你什么本事,以免他日你残害无辜!]

司马微的话刚落音,张虎就惊讶的发现他自己的脑子里居然还有另一个想法在对他说道[听他牛鼻子吹,这点破本事还想教偶?!]

这样的想法让张虎大惊失色,面对自己敬重的师傅,自己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愤而轮起双掌,【啪、啪!】左右开工抽自己两耳光,想把他自己那非份的想法赶出脑袋。

这边司马微见张虎如此动作,只道是他悔过自责,心中又不忍了,便宽慰他道[罢了罢了!你也不必如此,为师念你本性也非歹类,老夫也不废你一身修为就是了。]

张虎闻言,以为师傅已经宽恕了他,便羞愧的磕头谢罪道[多谢师傅]说罢,站起身来。

只是,司马微又道[不过,你我师徒怕是就此缘尽。从今日起,你不在是我徒弟,我也不在是你师傅。]

张虎正在高兴师傅免了处罚自己,却又听道师傅这样说,吓的大惊失色,忙又跪拜在地上,哀求道[师傅您开恩啊,弟子真的只是一时糊涂,以后再也不敢了。]

司马微叹气道[你眉间已显暴戾之色,加之你琢磨不定的性情,看来要让你一辈子循规蹈矩怕是绝无可能。起来,收拾东西,老夫好送你回许昌!]

张虎欲再次恳求,不想刚才他脑子里那种声音又再出现,竟然唆使他道[求这老牛鼻子做甚,走就走呗!]

正苦于无处申述的自己冤情的张虎,立刻被这样声音点燃无名之火,抱着脑袋就大吼道[滚开!]吼音刚落,他自己才想起是对着师傅在吼,吓的惊慌失措,马上又对司马微赔罪道[不不不,弟子不是那意思!]

果然,司马微气的一脸铁青,指着张虎喝斥道[你!你!好!好!不必多说,马上收拾东西!随我回许昌!]

张虎此刻真是欲哭无泪,百口难辩,知道今天无论如何也跟师傅解释不清了。心中的委屈,促使他双眼泪涌,片刻间已经朦胧着双眼。万般无奈,他只得跪拜的地上,恭恭谨谨的给司马微磕着响头,以求师傅原谅。

而正在气头上的司马微拂袖转身,背对着张虎,对自己爱徒此刻的悔过举动直接来了个不与理会。

张虎一连磕了几十个响头,见司马微仍然背对着他,没有丝毫心软的意思。当下也不再磕头,抬头哽咽着嗓音对司马微道[师傅保重,徒儿这就走。]言毕,转身就发足狂奔。

司马微确实给气糊涂了,此刻居然没有想到要去阻拦张虎。

待司马微心情略微平静后,才想到张虎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郎,又神志不清。加之此处距离许昌又如此之远他一个人怎么能回?又想到自己对张家夫妇做的承诺,立马慌了神,忙吩咐童子收拾细软,也向着张虎跑的方向追去。

司马微带着小童子,二人一连追了数日,居然始终不见那张虎的踪迹,心下失落。心想如何与张家夫妇交代,他又有何面目再去见张虎父母。再想及,自己本意好好的培养张虎,却不想弄成今天这般地步。虽然相处以有三年多,但刚收了不过数月的徒弟就这么被他自己给骂跑了,悔之晚也。

他老人家此间的心情,真如心灰意冷所能表述。

此后的数月里,司马微在自己居住的回龙荡四下寻找,又在襄阳城里城外左寻右寻始终不见张虎踪影,不得已只得前往许昌张辽家,如实的向张辽夫妇叙述了张虎发狂而走的事情。

而张辽夫妇等了快五年居然等来司马微这样的消息,那份意外打击才叫苦不堪言。

张辽还好,尚能自持,可那张夫人当时就昏死过去。而司马微也觉得羞愧难当,神情灰暗的就告辞他去。

放下司马微这边不表,却说张虎一阵发狂长跑,直跑的筋疲力尽摔倒在地才算终止。

这一躺,就是一天一夜。

说来好笑,这么多年了,这竟然是他第一次睡的如此香甜。

身体本能的强烈饥渴感强迫张虎从昏迷中醒过来,睁眼一看,天已大亮,约么辰时时分[也就是早上8点左右]。又听得耳畔似有水流之声,忙坐起身来,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睡在一布满山岩碎石的山沟里面,身边还有个从山上流下来的的泉水聚集而成的小池。

一看见水池,本能驱使他爬到水池边大口大口的痛饮。

暂时将口渴问题解决之后,张虎抬起头来,才又仔细的看看四周。

确实是一个山沟,山沟两侧绿荫如画,而山沟中却布满奇形怪状的山石,山石表面都比较光华,想是经常被水冲刷的缘故,据此张虎推断此处一定经常泛山洪。这样一推断,他突然又自言自语道[恩,山沟的坡度也比较大,想来当山洪下来的时候该相当汹涌。要是能用个橡皮舟来玩个‘生存大漂流’什么的,应该很爽!]话刚说完,连他自己都吓一跳,惊讶着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古怪的话。这‘橡皮舟’又是什么东西,明明他自己不知道,但又象在哪儿听说过。

怪了,莫不是自己如师傅所言,要越来越傻了?念及此处,张虎心中的忧虑越来越重。

不过,这一觉醒来也不是什么都是坏事,至少他感觉到好象脑子里先前那声音没有了,忙拍拍脑袋,验证一番感觉果然没有了。

那声音到是没有了,张虎却发现自己脑子无端的多了许多希奇古怪的想法,就如刚才他说的‘橡皮舟’之类他明明就从没听说过的东西,居然还有很多在他脑子里转悠,却没理由解释这些想法来至何处。

张虎左想右想想不出个所以然,心道[管他呢,多半是那头风症产生的幻觉。]又想到师傅曾说过可能让自己变的更傻的治疗手段,心中琢磨[可能要开始变傻了,管他呢,傻就傻吧,只要没那声音烦人了就好!]又埋下头来,准备再喝两口泉水。

此刻,这位张虎同学只把这一切当成了他自己患病后的幻觉了。

这一埋头,看见自己的倒影,以为身后有人,竟然吓得他赶忙躲开。旋即,又想到是那是他自己的影子,遂笑骂自己吓自己,果然够傻。又转过头来,俯身仔细看看自己的倒影。

张虎看见这水中人有一张国字型的大方脸,高挺的鼻子下面一张宽阔大嘴,丰隆的额头上一对象扫帚一样浓黑的眉毛,下面嵌着两个铜铃般的大眼珠,黝黑的肤色更显得两只眼睛神光闪闪。最奇怪的是从耳朵到嘴居然长了满脸的毛发。[实际上是落腮胡子,只是他自己现在不知道而已。]

见到自己居然长成这等摸样,张虎一拍水面惊慌的否认道[不,不,这不是我!这不是真的!]吓的一屁股坐在石头上喘气。

半响后,张虎缓过神来,潜意识中,他也知道那就是自己,便又用手缓缓的摸着自己的脸,以求验证。

想到三年前自己还是虽然不算英俊至少满面光生吧,眼下却变成这般摸样,当下他喃喃自语的感叹道[天啦,不过才几年时间,我才十六岁而已,怎么就变这般怪摸样。]因为在他看来以前他见到的满脸长毛的人,那都是年纪很大很大的成年人才会如此,所以他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这么小就长成这样。又想道三年前师傅带自己回许昌的时候,父亲曾说过[不想要他这样的傻儿子]。现在想来,他觉得自己不但傻,更变成这样未老先衰的怪物,父母怕是更不会要这样的孩子。

张虎想到了父母,心中酸楚更甚。如今,他刚刚才被赶出了师门,就算没变成这般摸样,他自己怕也是再没脸回去见父亲母亲了。

没奈何,他站起身来,开始漫无目的的在山沟里四处乱走。

不过,话又说回来,但天下间岂有生生骨肉不念父母的。

[想要回家看看]这样的想法始终盘绕在张虎心头,但一来不识得路途,二来也羞于自己的模样被世人笑话不敢向路人打探。更重要的是,自己刚刚才被司马微逐出师门,此番若是再回去见到父母,要是父母一问询,自己该如何回答才好?

回还是不回?张虎举棋不定,只得任由自己的双脚带着身体在山林中晃荡。

饿了就找些野果充饥,渴了就饮些山泉,如此浑浑度日一晃就是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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