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虎充耳不闻,只是摇晃着手中少年,想是真的气糊涂了。
那父亲见了,不由火大,一个抢步轮拳就往张虎胸口砸来。
【嗵!】的一声闷响传来,庄稼汉这拳打个正着!
旁观村民知道这庄稼汉是村里数一数二的牛人,都以为这下黑脸汉子要趴下了。
不想,让他们吃惊的事情发生了。
碰撞过后,这黑脸汉子没动分毫,却见那父亲接连后退数步,然后捂着右手腕蹲在地上,眉头紧皱,牙关紧咬,看似痛苦非常。
这边张虎一个心的要让这昏死的少年回答自己的问话,原本就没有注意到这庄稼汉狠力砸来的一拳,自然结结实实让这对方打个正着。
但是,一来他体质本就异于常人,再则这些年的内气也不是白练。
那庄稼汉的拳头打在张虎身上,他只觉自己拳头撞上了石墙,痛的他咬牙切齿愣是发不出一点呻吟声来,反倒张虎这边屁事没有。
当然,也不能说这庄稼汉这一拳,对张虎一点作用都没有,到底还是让张虎从他自己的盛怒当中醒转过来。
张虎刚一回神,就见自己面前居然半蹲半跪着一个麻布衣汉子,此刻正嗷嗷在叫痛。他心下想及刚才自己胸口却曾有过一阵气血翻涌,自然知道是这汉子打了他。
无辜被打[他自己认为]自然谁都有气,张虎随即便将左手一探,一把就将面前蹲着的庄稼汉也提了起来,更喝问道[你打我作甚!]
于是乎,现场的情形就成了,他右手拽着当事人,左手提着当事人他爹,凶神恶煞一般立于村口大道当中,吓的众村民只道是遇见了山贼恶霸,一个个敢怒不敢言。
当然,张虎他自己此刻并不知道他手中的玩物,乃是一对父子。
再说,这做父亲的庄稼汉,虽然身子被人提离了地面,但仍旧不服气的怒斥道[你伤我儿子,却问我是为何,好不笑人!]
[你儿子,谁伤了你儿子?!]张虎莫名其妙中。
那庄稼汉听张虎这样回答,真个又好气又好笑,遂怒骂道[畜生,你手里拽的便是我儿!]一面怒骂,还一面挣扎,想要挣脱对方的手腕。无奈,他只觉对方的左臂宛如铁水浇筑,根本不是他的力气所能搬动。
张虎闻言,脸露恍然之色,愧疚的忙将双手一松,让这对父子又重重地摔在地上。
如果此刻张虎不再多事,转身就走了,估计这众村民包括这庄稼汉父亲慑于他刚才的凶样,肯定也不敢再做进一步的追究,那么今天这个意外事件也就就此打住。
但是,此刻觉得是自己受了委屈的他,不但没就此打住,反而对摔在地上的庄稼汉喝斥道[他既是你儿子,你就该好生管教。怎么能无端出口伤人,更不该打伤这小孩。]说完往身后那大头小孩一指。
看到这毛黑脸的大汉如此蛮横无理,这些围观的众村民再忍不住沉默,纷纷吵嚷道[这小贼子来偷我们好几次食物了,为什么不能打?不杀他就算很好心了,本来就该杀!]如此等等。
张虎不知道这厢别情,加之他自身就是很讨厌鸡鸣狗盗的行径,一时间竟让他哑口无言,还不了口。
众村民见面前的黑毛脸汉子语塞,自然气势更盛,又纷纷叫嚷要打这大头小孩。
不过,却无一人敢对他张虎叫嚣。
世人就是有这样劣性,欺软怕硬。
眼见这小孩已经遍体鳞伤,张虎知道若他就此甩手不管,那么今天便是这小孩的死期。
他正埋头查看小孩儿的伤势,忽然这大头小孩子抬头用近乎绝望的眼神瞅着他,却没吭声求救。
‘那眼神多象自己曾经的遭遇啊’,这样的想法刺的张虎心中一震,遂大吼一声[都闭嘴!]众村民吓的当即不敢再发出半点声音。
见众人还是害怕他的劲喝,张虎心中波荡略平。一翻思量后,他便对众人道[就算他确有偷盗之嫌,也不过拿你们些许食物,犯得着要逼人死路吗?]略一停,他转身将躺地上的大头小孩扶起,又对众人道[你们看看,他已然这般模样,你们还忍心下得了毒手吗?]
怜悯之心,多数人还是有的,只是往往容易被自己的情绪所掩盖而已。
众村民眼见这小孩子已经这般狼狈模样,确实也不忍心再对他追纠过错,便纷纷摇头,就打算要四散回家。
不想,从刚才张虎放手就一直摔坐在地上的庄稼汉,却忍不下这口气,也更在众村民面前丢不起这个人。
这庄稼汉在地上越想越气,‘蹭’的一下从地上蹿起,指着张虎就骂道[你什么东西,跑来伤了我儿子,还管这许闲事!]
此刻的张虎,已经恢复了往日平静的心态,知道对方是心有怨气,故而也没有翻脸动怒。再加上说来本身也是他不对在先,如此他便没有跟这庄稼汉计较。又念及今天这份大闹,若还要再进村去要吃的,恐怕基本上是没戏了,所以他转身就准备离开。
哪知,他刚一转身,忽觉背后劲风突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