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往南,路上多是来来往往的小队兵士,尤其是要靠近南门这一段,更是见不到一个百姓行走在着通往南门的大路上。眼见此景,张虎心中颇感奇怪,就问李梁道[为何这南门独不见不见一个百姓?]
李梁看了他一眼,才道[此间百姓尝未彻底臣服,故上有军令,命此南门尤其是校场附近是禁地,寻常百姓不得接近。若有百姓确需出入此城,也是去其余三门。]
张虎恍然道[哦,原来。]
李梁见他这副神情,心中疑惑,暗自思量[观此人不象有多深城府的人,莫非是他故意如此?若不是,这么快就开始刺探军情,也太早了点。]
他正思索,就听后面马蹄声大做,更有人喝骂[快跟他娘的闪开,莫挡了小爷大道。]
李梁一听这喊声,立刻知道是谁来了,遂忙将还站在路中间的张虎往路边一拉。
其实张虎不回头也知道来人多少,马有几匹,距自己多远等等。
只不过,此刻他当然还是要假装惊慌失措的随李梁拉扯之势而跑到路边。
待这群骑士呼啸过后,张虎才假做愤怒的问李梁道[这是哪家军马,怎的这样横冲直撞,没点王法。]
李梁见他一脸怒气,更觉他乃喜怒皆形于面前的性情中人,对他的防备心理大减,一拍他肩膀笑道[哈哈,我说马兄弟,日后象这样你认为没有王法的事情还多着呢,你见的多了也就不奇怪了。]
见对方被他忽悠住了,他赶紧假作愤然道[这叫什么话,既有这样胡闹的兵士,做长官的就该管教,岂能听其任之?!]
果然,李梁见他这么较真的神态,颇感象及当年他自己初随兄长李典的时候,当下更觉亲近,也就意味深长的对他说道[有些事呢,不是你我能过问的。既然不能过问,你有何必惹祸上身。马兄弟可知,那领头的少年将军是谁么?]
张虎自然不知道,闻言啐道[我刚出山林,才入合肥,又怎会知道。]
[此子乃折冲将军乐进的公子乐?,你何许人,能过问此事?慢说你,就是我家兄长,那也只能从旁规劝。]说完,李梁一脸不屑的看着张虎。
其实,刚才冲过去的那帮人,张虎心中也早就能估计出应该就是个纨绔子弟。只不过,他并不知道这纨绔子弟原来就是那与他父亲其名的乐进之后。此刻,他见这李梁说的如此世故,暗自好笑[看来这李梁当真是官场混得久了,都成老油条了。]但是,心中虽然这样想,他面上却露处恍然模样,诚恳的答道[哎呀,多谢李兄指点,俺长于山中,性直卤莽,往后还望李兄多多提醒才是。]
李梁越来越喜欢这憨直的[至少表面上是]黑脸毛大汉,当下两人就互问年龄,互表字号。
此刻张虎方知,这李梁,表字兴城,乃是光和五年,也就是公元182年生人,已经是年过而立之人。为拉近与这李梁的关系,他马上谎称他自己是光和六年,也就是公元183年生人。这些谎言他都还好对付,但是这表字号却颇为让他费了一番脑经。
慨因,他自认为,他谎称马姓,就已经算是北宗弃祖,乃是大逆不道了。
所以,这字号么,多少还得带点他们张家的意味才行,但又不能说的太明显,唯恐以后被人猜测出来。
如此计较了半天,他最后决定,将‘张’拆开,改作字‘弓长’。如此,便自觉两全其美了。
哪知道,也不知是他口音不对,还是这李梁的耳朵不好使,竟然将他的‘弓长’二字,听成了‘公章’。弄得他哭笑不得,却又不好意思反驳别人听错了。他这么一个古怪的名号,便莫名其妙的在他脑袋上确定下来。
当下,张虎就称李梁兄长,李梁便管他叫兄弟。
因为本来从面象上看,两人就相差无几,若张虎正要老老实实的说他自己是兴平二年,也就是195年生人,那李梁还未必相信。当然,这样来的结果就是,我们这位擅自做主改动生日的主人公,有意无意的也将他的年龄放大了一轮,也就是浮夸了十二岁。【注:据三国志记载,李典死时才36岁,就算他是在合肥之战也就是215年后马上死去,那么李典最早也只能是公元179年生人。所以,本作假定这个李梁的生年为182年,应该差不了太多。】
李梁本就觉得这黑脸大汉跟自己年岁应该相仿,此刻见自己就这么多了个兄弟,有了这层关系后,他心中着实高兴。这人一高兴,话匣子就容易打开。
如此,李梁一边走,一边又以兄长的口吻对他说道[兄弟可知道,这乐?在这合肥城中最怕谁?]
张虎略一思考道[那自然是怕他父亲咯。]
哪知李梁大笑道[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讲,实话跟你说吧,这公子哥啊,根本不怕他那老爹!]
张虎闻言,把他那本来就大的如铜铃般的眼睛睁的更大,问道[哦?当真?]
[才做兄弟,哥哥我怎可能就讲戏言。皆因这乐将军出了名的惧内,让这宝贝儿子有了靠山,是以才不怕他老子。]见刚认的兄弟居然不把他的话当回事,惹得李梁把嘴一撇。
张虎这才真个恍然,心道[天下间居然还有男人怕老婆的事,这到是新闻。]逐感叹万千世界,当真无奇不有。
感叹完他又问李梁道[即如此,谁还能有这么大本事能让这公子哥惧怕?]
[此人就是这合肥城领军之将,荡寇将军张辽,张文远。]李梁如此回答
张虎万万没想到此刻这李典的族弟,居然会提到他父亲,是以竟然呆在当场。
李梁见他神色有异,忙关切的问道[兄弟怎的?]
张虎这才回神道[怎的这公子哥会怕张辽呢?]
李梁见他一听到张辽名字居然走神成这副模样,心中猜疑,不过当下也不及深思,便说道[这公子哥喜爱如这般在城内横冲直撞,已经是这合肥城内妇孺皆知的秘密。由此,他撞着了一个老百姓,恰被这张将军给看见。这张将军根本没给他留什么面子,当众就喝令他赔偿损失。在这合肥城中,此子就吃过张将军一人的亏,是以他只怕这张将军一人。]
张虎听李梁这么详细解释,心道恍然。又想到尊父形貌,他不免心中感叹[以父亲神威,确实常人难及。]
正思索中,却听李梁道[已经到骑兵校场了,再过去就是步兵校场。]
张虎闻言慌忙抬头看,这才发觉,所谓马、步军和弓弩手校场,都是用几根木头拦起来的一块空地而已。
所不同的,不过是场内因训练兵种不同,而分别的将空地内钉上或箭靶或草人或木桩人而已。又见校场内人头涌动,马匹繁多,步兵跟骑兵混杂在一起,却又各练各的,全无章法可言,不由得让他大感失望,遂暗自摇了摇头。
李梁只顾给他指校场内相关事物,却没有注意到他此刻的神情。
张虎环顾四周,见这马步军校场完全占去了着南门内右侧的土地,而左侧也被弓弩校场和一个堡垒形状的建筑占据。心中思索[看这合肥城不大,却将军事建筑筑于城门内,本就不多的空间更显狭小。而这城内又驻扎有这么多的军兵,就越发觉得人满为患。这是谁这么笨,不懂的规划?]
他正在思量,就听身后有人高声大唤道[哟,这不是李兄么,怎的有空到这骑兵校场来,莫非你想来拜师学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