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虎见李梁已经如此说了,他也不好再多有表示,也跟着就走进冶炼房。
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叮叮当当】的敲打声不断传出。
刚一进门,【呼呼】的鼓风声更带着股股热浪铺面而来,好一番热闹景象。
这时,那武库令领来一个留着山羊胡子,但却精神矍铄的半百老头。
张虎听到那武库令与李梁介绍,此人乃是这些工匠的头子,因此也有心留意此人一举一动。
那人先是恭恭敬敬的跟李梁鞠了一躬,然后才转而问他道[请这位兄弟把你所需武器的特点模样细说与在下,在下也好组织工匠们开工打造。]说完,又对他也抱拳鞠躬。
张虎见来人如此客气,又加之对方如此大年纪之人居然还对他谦称在下,人家如此客气,他自然不好再摆什么身价。遂笑呵呵的一摆手,上前拉住此人的左手笑道[这位老人家贵姓啊,马云想与老人家交个朋友。]
那人似乎受宠若惊,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不过,回神后这老儿依旧用十分淡然口吻回答[小人蔡姓,马壮士就唤小人老蔡即可。]言语中,似乎颇有一种对他张虎这样面貌粗陋的野蛮人不屑一顾的口气。
张虎有心结交此人,好为以后小弟马均的工作铺平道路,因此他才少有的主动跟人拉近关系。不想,他少见的低声下气却换来别人一鼻子的冷哼,这令他颇为不满,当即就暗骂[老子本是好心结交,不想这老小子竟然还给脸不要脸。听他的口气,分明是很看不起我兄弟两出生山林。既然你这老小子要装酷,那好,看老子怎么收拾你。]想到此处,他也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晒然道[也好,那就老蔡吧。其实马某也不知道这武器该整成什么模样,老蔡可有什么建议啊?]
这蔡老头听到张虎如此一说,立时慌了心神,忙道[小人如何知道壮士使用兵器的习惯啊,这个老朽确实不好建议。]
张虎自然知道他会这么讲,当即便假作怒容[混账东西,你是工匠头子,怎么连这都不知道,你这头目是怎么当的。]
一旁武库令看到张虎脸色不对,生怕这个野人模样的壮汉又发脾气,赶忙上来打圆场[壮士息怒,壮士息怒啊。依老朽拙见,壮士不妨先说说你喜欢什么兵器,然后我再叫工匠们拿几个现成品来让壮士指示下有什么不足,何处该加以改进。如此,岂不就能打造出令壮士满意的兵器么。]
张虎本来是要借故落一落这个山羊胡子老头的脸面,免得他日后倚老卖老欺负自己兄弟马均。不想见这武库令马上就出来救场,且又说了如此密不透风的一番圆场话。当下他还愣是就找不到再发脾气的理由,也只得悻悻的说道[如此,就拿几把像样点的刀来让马某人看看。]
一旁工匠们听到这话,赶忙拿来大大小小好几把刚刚打造好的钢刀摆放在他面前。
这些刀都是那武库令在昨日目睹了张虎的选刀手法后,连夜又叫人加班、加点,还加工、加料才赶制出来的。目的就是在这个时候拿出来给他这冶炼房撑撑场面。免得他这毛脸煞星一来,又把库房内的兵器全部给报废了。
再说这些钢刀往地上一摆,张虎立马便察觉出这些钢刀明显与他昨日在刀剑库房里看到的钢刀有本质的区别。
因此,他也觉得好奇怎么昨日里未见这些好刀,便大感有趣的蹲下身子,逐一仔细查看,又细细把玩。
最后他将目光落到了一把长三尺有余,背带圆环,刃成弧线,刃宽脊厚的大刀身上。看到此刀长得奇特,张虎大感有趣,便拿到手中,仔细掂量掂量,更随手挥舞了几下。一番把试后,他感觉这带圆环的大刀虽然不错,但还是轻了些,仅能勉强将就。
心有此念,他提着这把看上去最大的带环钢刀,起身转头对那武库令而不是对那蔡老头吩咐道[把这个刀的刀身再加厚两倍,长度不变,基本就合适了。]
他此言一出,立刻让那武库令听得目瞪口呆。
虽然,这武库令平时并不亲手打造武器,但作为一线生产官员,他对这些武器的制作流程以及其质量性能都非常清楚熟悉。是以,这武库令知道张虎此刻手中拿的带环大刀已然是他所知最重的单手钢刀。因此,当他听闻张虎还要要求再加厚,怎能不吃惊。
不过,尽管心中诧异,但这武库令还是害怕得罪了面前这野人模样的毛脸巨人。他先在脑子里转悠了一下他这反对话该怎么说,然后才诚惶诚恐的对张虎请示道[壮士有所不知,此刀叫‘背环厚脊刀’,已经是刀中之最。其重量根本不是普通人能使用,故而不能再加厚,再加厚恐怕就无人能使用了。。。]
那知,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张虎拦腰打断[胡扯,这算什么重?还厚脊?这能叫厚?]说着,张虎又如昨日一般双手分别握住刀把和刀尖,跟着双腕一使劲。
【啪】,这已经被武库令誉为刀中之最的‘背环厚脊刀’,还是如同昨天它那些轻量级的刀类兄弟一样,被张虎给硬生生折成两断。
这还没完事,他还拿着这已经折断成两节的残刀在武库令面前晃悠一番,然后才出言质问道[这就是你所谓的刀中之最?放屁!这样的废品,你却叫我如何去与人打斗?难道你想陷某于非命?]说完,他只把那对大眼珠对着武库令就是一瞪,吓得这武库令三魂七魄至少走掉一半,半天不敢言语。
围观的这些工匠,尤其是这个蔡老头并没有见过昨日张虎在武器库的选兵器场面,是以这些人并不知道这个黑脸毛大汉到底有多大本事。
开始见张虎拿着厚背刀把玩时,这些人一个个还心中嘲笑,笑他不知深浅,敢用这般没人敢用的沉重兵器。
此刻,他等却见张虎轻易就把这最厚的钢刀折成两段,才一个个又吓得来呆若木鸡。
这时候,他等总算是明白了,今日来人非同一般。
那蔡老头最先回过神来,一改刚才淡漠的口气,恭恭敬敬的对张虎赔笑着请罪道[马英雄切莫动气,我等这就按照壮士所需再做打造,定叫英雄满意为止,可好?]
张虎看这傲气的山羊胡子,此刻也知道放低身价了,这才满意的对他吩咐道[罢了罢了,马某人也不为难尔等。你等只需把这刀背的圆环去掉,再加厚、加重就成了,模样也无需大改。]
如此,在张虎看来,他那理想的砍柴刀,总算是设计完成。
而工匠房上上下下经他这么一番折腾都服帖了,更不敢再对马均这个少年郎有什么坏心眼儿。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个瘦弱的大头少年背后,还立着一个力气奇大的毛脸野蛮人。
一直在一边笑脸旁观的李梁,见此处事情大致安排妥当,便留下马均,带张虎前往兵署去见李典,好为他领取通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