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道破天机
作者:I沐尘I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012

李典在一旁看得两人闹僵,自然不能等到乐进真个叫了卫兵进来。遂赶忙上前忙把乐进拦住,小声对乐进道[不可,不可,文谦兄息怒。对这个粗人,你我不必如此计较。]

安抚完乐进,李典又扭头对张虎正色道[马兄弟虽然长在山林,但这朝廷王法你还是要遵守。有道是没有规矩就不得方圆,偌大个国家,没有了规矩,岂不是人人都敢翻天了。李某念及马兄弟初来乍到,此次就不予追究。]

张虎这样做,其实就是故意看看这个乐进到底能把他怎么样。他想摸一摸这乐进到底能发火到什么程度,又想看看这李典是不是要一心袒护他。

此刻见李典虽明着正言在训斥他,但暗地里实际上还不是在为他开脱,这让他颇为满意。

知道了自己在李典心目中的地位后,张虎赶忙装作惶恐的模样跟李典赔罪[莽人实在不知此等王法,以致惹了祸事尝不得知,还望两位将军不要责怪。]

李典不想在这事情上过多纠缠,免得一会儿又把他那老搭档兼老上司给惹火了。故而,当他一见张虎做出赔礼姿态后,便赶紧摆手道[罢了罢了,这事就休要再提,马贤弟拿好此令牌。]说完又双手把木令牌递到张虎面前。

等张虎拿好令牌,他怕这个莽人在此地久留又跟这个乐进对上了眼,恐再生事端。便对在一旁等待的族弟李梁使个眼色吩咐道[速速带马兄弟前往各个城门关处,好叫各把关兵士知晓此事。]

李梁在一旁目睹一切,自然知道兄长心中所想。见兄长吩咐忙鞠躬应诺,拉着张虎就下楼去。

待李、张二人下的楼去,李典这才长舒一口气,然后扭头来又对乐进赔笑道[此刻你我正是用人之际,与他这莽夫计较这等做啥。]

乐进心中还没平静,愤愤的说道[粗野之辈,本将军见多了,还没见过这等无法无天的人。今番是看在曼城兄面子上,乐某放过此人一马。若它日再叫我撞见,非得好好整治他不可。]

李典见乐进还在气头上,忙笑呵呵的赔笑道[多谢,多谢,文谦兄多多包涵。]

乐进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书讲到这里,插一句题外话,说一说眼下合肥城中三将的地位,也好让朋友们能更好的理解张、乐、李三人那微妙的人际关系。

话说,乐进早在建安十四年,也就是公元209年就已经官拜右将军,假节。此右将军乃前后左右四将之一,乃地位颇高的名号将军,远非杂号将军能比。

而这时候,张辽和李典二人一个官拜荡寇,一个官拜破虏,还不过是两杂号将军。因此,论官职大小的话,这时候张、李二人都得听从乐进的调遣。

不过,张辽、李典二人虽同为杂号,但也有区别。且张辽这个杂号将军还颇为奇特,概因,那神奇的魏武居然早在公元209年,也就是乐进拜右将军又假节那一年,也给张辽下放了假节的权限。如此,也就使得张辽虽然官居杂号,却有了与乐进一样的权力。

这么一来,他们三人中最受气的人,自然就是那官职最小,又没有假节权限的李典了。

这也是,为什么李典对他老搭档乐进那骄横的作风颇为腹诽,却不得不笑脸相迎的根本原因。

其实说穿了,就一句话老话。

【官大一级压死人。】

话说李梁拉着张虎急冲冲的下的楼来,惹得我们这位牛脾气的主人公心中不爽,便把手一挣,弹开了李梁手腕后才愤然道[慌什么,你我慢慢走,我看有谁敢拿鞭子抽!]

李梁只觉自己虎口一麻,跟着就整个拉扯对方的左臂竟然一时无法动弹,任由得对方轻松自在的缩回手去。

左臂意外麻木,让心中本来就对张虎有气的他更加恼怒[我说马公章,你也太放肆了。刚才若不是我兄长好生劝住那乐将军,这局面还不知道怎么收场。你可知道,这怠慢军令是何等罪过?]

[何等?未必还能杀了我?]张虎压根儿就没把那里点放在眼里,闻言后自然漫不经心的反问。

李梁见这个毛脸兄弟一副不屑的模样,心中就更气,故意吓唬道[怠慢军令那可是要杀头的大罪!]

张虎早知道他会这样讲,遂更加不屑的道[杀我?能砍我脑袋的人恐怕还没出生!]脸上露出一副说不出的狂傲气派。

李梁自然知道他这个兄弟的本事,也知道他是恃才傲物,也知道他若是不打击打击他这份狂妄的劲头,恐怕以后还真的要多生祸端。

心中如此想,这李梁一改刚才怒冲冲的口气,反而用无所谓的口吻,又故意慢悠悠的说道[你马兄弟武功高绝,诚然是没人能把你怎么样。可你的小兄弟呢?莫非马均也能如同你这般飘渺天下?傲视群雄?]

张虎没想到李梁此刻会如此将他一军,又想到马均那副脆弱的身子骨,他还当真慌了神,遂喃喃的说道[这个。。。马某人还真的没想过。]

见张虎如此失神,李梁知道已经把他吓唬住了,一拍他的肩膀,又乐道[这就对啦,人在这个世上,哪能没有牵挂。纵然你本事盖天,别人要制你,依然能找到你的弱点,你的死穴。人家只需要把力气往你这死穴一捅,任你是大落金仙还不是一样要完蛋。]

李梁这句话,就像是一根钢针一般,深深的刺进张虎的内心。让他清醒的意识到,他自己不能太过张狂。更不能只图自己爽快,而害了依附于他的小兄弟马均。

经过李梁刚才这么一句话意外的恐吓话,倒让张虎对那李典留马均在合肥城的真实用心又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

此刻,他心中更加鄙视李典和乐进这帮小人,连带着对他面前的这个新认兄长的人品也颇为不满,自然而然的也在他脸上露出不快的神情。

这时候的张虎,那缺了一根筋的脑子里自顾埋怨着李典等人给他下套,却早就忘记了当时是他自己主动应承了人家李典的要求。

李梁在一边看他这兄弟此刻又黑着一张毛脸,他还以为对方还在担心刚才的事情,竟然主动宽慰道[公章兄弟不用过多忧虑,就算你兄弟不在这合肥城,还有我李梁照看马均。兄弟只需一心去打探那东吴军机,这合肥城内你就万事放心吧。]

张虎听的心中好笑,暗忖[你说的好听,但异日我若真个跟你你那做将军的兄长翻了脸面,你说你是帮他呢还是帮我?]想虽然这样想,但他也不会傻到在这时候还出言讥讽李梁这种程度。

当下,他只是淡然的听着,木然的走着,心中却在做着他自己的盘算[我断不能真的听信这帮人的安排,真个去给他做什么斥候。再说了,去敌营打探消息那是好差事吗?万一要老子被敌人抓住,那还有我的好果子吃?到时候谁来搭救马均?恩,对,我不若就敷衍他们了事。我绝对不能离得这合肥城远了,万一有什么异变,老子也好把马均从合肥城抢出来。]

张虎心中如此盘算定,也就不在意李梁、李典等究竟给他下的什么套,他自在心中抱定了主意,以不变应万变。

有了这样的思想觉悟的他,又跟着李梁东西南北四门跑了一遍,让四门的守军免费观赏了一番他这野人面貌后,才回到了李府内的住处。

此时,马均也早已回家。

见兄长回来,他忙问道[兄长的事宜可是已经办好?要出发了吗?]

张虎见小兄弟当真以为他会为这什么李典卖命,心中好笑,想开口说什么,却又想起昨天他还豪情万丈的要马均好好干,好干出点什么名堂来以后不愧见父母。如此,话到了嘴边他又不得不眼下,暗自思忖着[此刻我若是又跟马均讲白了自己的看法,只怕年幼的他在这些个老鱿鱼一般的小人面前,终究会露出破绽,让他们看出我的想法反而会害了他。不如,我此刻还是别与他道实话,免得让他分心。]

心中如此决定,张虎便微笑着对马均道[是啊,明日为兄去拿了武器,就会就会暂时离开合肥城一段时间。]

马均听兄长果然要离开了,心中伤感,上前抱着兄长粗壮的熊腰说道[我们还是回山里面去吧,兄长把我一个人留在这合肥城,却叫我怎么过啊。]

张虎听的心动,还真的就想带着马均一走了之,但又思索[经过几次惨痛的人生打击,老子虽然已经没有了什么人生目标,即便长居山林也无所谓。却不能因此而荒废了马均的大好年华,让他在此处多学点东西,多长点见识也好。虽然不一定就能博取什么功名,但至少好过跟我一起荒老山林吧。]

心下如此想,张虎轻轻的拍着马均的后背,柔声道[昨日你我不是还立誓要成就一番事业,好再见我们的父母么,今天怎么就这样小家子气了?]略一顿,又道[为兄又不是一去不回,你怕什么。兄弟放心,为兄最多隔十几日就会回来看你一次。]

说到这里,张虎突然又想起一事,忙又问道[今日你在冶炼房,那山羊胡子老头可有给你找什麻烦?]

马均回答道[这道没有,他还很热情的带着我跟说这说那,我现在对冶炼房上下基本上都熟悉了。]

张虎听马均如此讲,心中满意。想来他早晨对这些家伙的恐吓还是起到了一定作用,如此便再次宽慰马均道[如此就早些休息吧,明日还有好多事要做。]说完,他倒头就睡。

与神经粗大的张虎不同,马均心思却非常细腻,再加之又因想到明日他兄长就要离开他而心中忧烦。

自从他与张虎相识以来,哥俩一直都是两个人一起生活,这样的生活模式已经让年小的他养成了依赖的习惯,忽然的分离自然会让他有很大的不情愿,如此就更加辗转反侧不能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