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该死的人
作者:I沐尘I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568

次日,饱食而睡的张虎自然睡了个饱才翻身起来,可怜这老头饿着肚子如何能入睡,只能忍饥挨饿干熬了一夜。

前半夜还好,柴火还旺尚能取暖,后半夜柴火一灭他可就苦不堪言。

好不容易,终于看到这个毛脸汉子翻身起来,这老头却又赶忙闭眼假装睡下。

张虎如何能不知这老头是在装睡,他故意先美美的伸了个懒腰才站起来,又故意大声的哼哼嘿哈的挥舞了半天拳脚,权当早间运动。

诸多做作唱完,这才慢慢的走到老头身边,问道[老人家睡的可好?]

这个老头如何听不出他那明显的嘲笑口气,遂故意把头一撇不予理睬。

张虎一看,心中暗笑[反正你是个前辈子享福享够了的上层人,这刻让你受受这饥寒交迫的罪,也权当让你这富家翁知道知道人间的疾苦,哈哈。]想罢,他也不理这个老头,只顾把钢刀往身上绑好,又慢步走到小溪边捧了些水清洗了下脸面。然后才站起身来又对那还在假睡的老头朗声说道[老头,我也知道,也不想知道你是谁。但既然你我在这荒山中能相遇,说来也是种缘分。此刻某就要离开,你若还想活呢就跟我一起走,我带你到山外找个人家好好养伤。若你不愿意跟我一起走,我也无所谓。不过,我劝你要是不想死的那么快呢,就最好把你那香囊给扔远一点。]说完,他又偏着个脑袋,抚着下巴看似自言自语的说道[一个因逃难流浪了那么久的老头子,居然还带着香囊,可真有你的。须知这臭美也得有个限度啊,你就不怕你仇家循着你的香气找来?退一步讲,就算你仇家找不来,鼻子那么灵的野狼能找不来?哈哈!当真自寻死路也。]

这老头一听张虎如此说,仿佛说中他的心事一般,忽然睁眼张口就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逃难?]

张虎讥讽完这个老头本打算离开,却听这老头如此反问,遂笑曰[看你虽然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但仅从你身怀香囊就可断定你这老头绝不是一般穷苦百姓。再看你全身细皮嫩肉、弱不禁风的模样,白痴也知道你过去肯定是天天享福的富贵人家。既然是富贵人家,为何却跑到如此荒芜的深山。况且,看你身上的污垢,量你跑出来的时间还不短了。除了被别人追杀,哪个富人愿意如此受罪,沦落在这荒山游荡?]

那老头被他说的低埋着头,无言以对。

看到对方哑口无言,张虎心下又不忍。想了想,他又改口宽慰这个老头[我虽然厌恶那些作威作福的富贵人家,但现在你对我来说只是个受伤的老头而已。你放心,我即没心思害你,好谋你身上钱财。更没心思去打探你的过去,好拿你去领赏。只因你我竟然能在这深山中相遇,想来该是缘分不浅。如今,我又正好能把你从狼口里抢下,更算得上是你这老头命中造化不薄,这才好言相劝。]说到这里,他将一贯的冷漠口吻忽然转暖,真心实意的规劝道[蝼蚁尚且偷生,况乎你堂堂七尺男儿身!倘若如此这般你都还想要去寻短见,那恐怕你的什么菩萨见了你也要发怒。唉,小子我言尽于此,老人家你自思量思量,好自为之。]

这番话说完,张虎真的就打算动身离开。却见这个老头挣扎着想站起来,又似乎脚踝的伤口疼痛非常,踉跄着站立不稳。见这情形,他赶忙上前一把将其扶住。

他这番言辞,又或者这份关怀的心意让这老头似乎感受颇深。这老头略微沉默了半响,才幽幽的说道[这些道理,老朽如何不得知。这人谁不想多活些时日,岂有平白无故就去轻生的道理?唉,我却问你,倘若你忽然发现,你那眼见就要实现奋斗的目标,却一夜间完全没有指望。面对这等打击,你是否还能一如既往的活下去?]说完,这老头长长的叹了口气。

张虎忙扶这老头坐下,安慰道[老人家莫要灰心,有道是心还在,梦就在,大不了从头再来嘛。]刚念到此处,他脑子里忽然闪过一组歌词,在令他心中震惊的同时尽然不由自主的就大声念了出来[

【昨天,所有的荣誉,已变成遥远的回忆。

勤勤苦苦,已度过半生,今夜重又走进风雨。

我不能,随波浮沉,为了我,致爱的亲人。

再苦再难也要坚强,只为那些期待眼神。

心若在,梦就在,天地之间还有真爱。

看成败,人生豪迈,只不过是从头再来!】【注,刘欢唱的这首‘从头再来’,本人很喜欢。尤其是那歌词填的,个人感觉简直太合适某人的一生遭遇,所以就剽窃来用用,勿怪。】]

念到最后两句时,他尽然控制不住亢奋的情绪唱了出来。

张虎那沙哑却沉厚的嗓门所吟唱出来的这首歌词,充满了穿透力,直听的这老头两眼迷离。因为这老头也打心里感觉到,对方所吟唱的歌词似乎完全就是在讲述他自己一生遭遇,更像是原原本本的把他所遭受的一切经历,都写在了歌词当中。

张虎唱完,才发下这老头已经泪眼朦胧,居然伤心的在痛哭。这让他慌了手脚,想到本意乃是规劝对方不要轻生,不想反而把人家劝的大哭一场。他却不知道,正是他唱的最后两句歌词解开了这个老人心中的死结。

看着这个老头痛苦的神情,张虎也不知道该怎么样去劝慰,只好也陪坐在一边,耐心的等待这老头痛快的哭了一场。

好半响后,这老头已经不再出声,看来是已经控制住情绪了。张虎正欲开口相劝,却听这个老头反而主动对他说道[老朽初见壮士,只道你是个山野猎户乃粗人一个,本不在意。不想,阁下居然还懂得音律,且对这填词颇有造就。只阁下这一手词,着实把老朽说的心服口服。]说完居然就这这样坐着把双手一拱,向前给张虎鞠一躬。

张虎见这个傲气老头此刻居然肯低头,心中大感好笑[哈哈,你老丈过誉啦,某本是个粗人,懂得什么音律哦,刚才不过是一时兴起随口说的而已。]

哪知道这老头听他这么无所谓的一说,更加震惊,诧异道[壮士当真能随口就填出这样的辞令?这。。。这。。。这更加难得!]说着又要一捐,吓得张虎慌忙揽住,不让对方下拜。

张虎把这个老头纤细的小手揽在他的大手掌中,心中知道若他两再这样扯下去,恐怕没个终止,故而打岔道[既然老人家你心结已解,那老丈对今后又做何打算呢?]

这个老头听到张虎这样问,略微把头低下似在思索。

张虎见这个老头还真是拖沓,一点都不爽快,心中着实觉得厌烦。但又想到他刚刚才放弃自杀的念头,也不好再言语相催。

半响后,这个老头抬头对张虎说道[不知道,壮士可否传授老朽那保持口香的诀窍呢?]

张虎本来以为这老头要对他说什么‘到哪儿去啊,或则不再自杀这类的话。’却万万没想到,这老头居然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问这个问题,当真把他问在当场发愣。

好一会他才回过神,遂讶然道[什么保持口香的诀窍?你老丈说的什么哦?]

这老头见张虎如此说,以为他小气不肯传授,当即气道[你当老朽三岁小孩,易于哄骗么?昨日你狼吞虎咽吃的如此多肉食,但你口气不但不腥臭反而还比较清香,当时老朽就觉得奇怪。思索一夜,老朽认定你肯定是用了什么法儿才会如此,你当老朽不知?]

听完这落魄老头的言论,张虎意外的长大嘴巴却叫不出声来。直到这刻,他才算明白这老头原来想问他牙膏的事情,遂暗自腹诽[没想到这个老头爱美爱到这种程度,居然刚有了生的动力,马上就要打扮起来,真的是异于常人啊!着实好笑!]

想到此处,他故意反问道[你老丈学这东西作甚?]

果见这个老头轻抚着他那本来飘逸,却因为很长时间没有清洗而变得粘稠的长须,还欣然作出一番悠然自得的神态才回答道[有道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况且,若自身口气能时常保持清馨,这对于别人来说也是一种礼节。]

张虎听这老头爱美还振振有词,心中好笑,思索着是不是有必要把这个马均与他两兄弟之间的秘密告诉于对方。

但是思前想后,他总觉得这是他们两兄弟共同的秘密,不能由他一人决定。况且对方也是个富贵老头,凭什么教他。

心中如此想,张虎便对这个老头说道[老丈若想学这个法,也成。不过这事却不是我一个人能做主。再则,老人家要学会这个法儿,那还得用些个物品。因此,就算我此刻教给你方法,你缺了这些物品依然不能使用。]

这个老头听的他如此说,忙追问道[不知还要征询何人才能教传授老朽这个法儿?再则,还需要些什么东西呢?]

张虎见这个老头当真铁了心的要学他这漱口的方法,当下也不瞒他,便直言道[还得去问询我那现居合肥城内的幼弟,若他同意,你还得求他再给你做个工具,这样你才有办法学习这个保持口腔清洁的方法。]

这老头一听张虎说还要去合肥城内,马上面露难色,这让张虎看的奇怪,暗忖[莫非这合肥城内还有这老头的仇家?]心中如此猜测,他便故意出言打探这个老头的口风[老丈可是害怕进这合肥城?]

果然这老头不答反问道[这个。。。壮士可否叫你那兄弟出来与老朽一叙?]

张虎闻言心中大感有趣,故意笑道[那怎么成,如今我兄弟在那合肥城里大小还是个官员,吃着皇粮呢,怎么可能你说出来就出来。]

那老头一听,面色一暗,用明显不屑的口气啐道[官?那区区合肥城能有多大的官?即便那县令县丞也不过区区几百石的小吏,量你兄弟官职也大不到哪儿去,却还摆这样大的官谱!]

从这落魄老头嘴巴里说出这样大口气的话,虽然张虎早就猜到这老头来历不一般,但此番言论仍然令他感到吃惊不已。好半响他才将自己张大的阔嘴合拢,然后吞了口唾液,这才语带恭敬的对那老头故作请示[听老人家的口气,似乎您老曾官居显赫哟,若当真如此,那小子我就失敬失敬了!]说完,哈哈一笑。

这老人饱经世故,焉能听不出他话中讥讽的含义,闻言后本欲反讥两句,不过看似他却有口难言,又只能叹道[唉,过去的事就休提了。再说做什么官哟,如今的朝廷早被奸人撺政,你便坐上了再大的官位,又有什么意思?]

张虎一听,明显能从这老头的口气感到他对当朝时局的怨恨,对自身遭遇的唏嘘。

这让张虎倍感疑惑,暗忖[刚刚这老头还狂的没边,咋突然一下就跟焉气的皮球似的如此窝囊?]心中由此疑问,他免不了就出口询问[不知老人家所讲奸人乃何许人也?另外,听老人家口气似乎对此人憎恶颇深哟,何解?]

此刻这落魄老头正在回忆往事,张虎这话正好勾起了他心中的怒火,当下也不再忌讳什么,脱口就的怒斥道[还能有谁?曹贼呗,以前还披着匡扶汉室江山,权作汉相的外衣。如今这老贼已经向天子索要九锡,还要加封魏公,一副狼子野心已经昭然若揭。]

说来,对这些政治上的东西,张虎本来就不胜明了。且他脑子里还能回想起来当年跟随父母的记忆,也才十来岁大,是以那时候的父母也不可能跟他这小娃娃提起这国家大事。

此刻见这个老头对如今把持朝政的曹操如此嫉恨,他顿感心中疑惑万分。虽然张虎经过合肥城里那些士人女囚事件后,对曹操的军队制度也有颇多意见,但还全然没有到这个老头这种愤世嫉俗的程度。况且,张虎自己也觉得这老曹执政也没什么不好,至少人家老曹解决了北方混乱的局面,让老百姓不至于再哀鸿遍野。

等待这个老头一番怨恨牢骚发完,张虎才大感奇怪的问道[依老先生的意思,这曹操把持朝政是大大的不是咯?]

果然这老头愤然道[那是自然,一个做臣子的,居然敢以下犯上,要挟天子,进而还想篡夺江山,这是做臣子应该做的吗?]说完,这老头又满脸悔恨的哭道[可恶这老贼以前居然打着汉室复兴的旗号,老朽自诩聪明一世尽然也没能看破他的嘴脸,还辛辛苦苦的为他奔波了半百人生。悔啊。。。恨啊。。。]

听到这老头这么一哭诉,张虎脑子里突然间闪过一个人名,但旋即又自我否定[若这个老头就是我想象中的那人,那岂非是活见鬼了,按道理此人早就去世才对。]

但不管怎么说,有一件事情是他现在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这个看似过去大富大贵的老头,此刻的落难并不是因为仇家追逼,而很可能是因为朝廷的缉拿,才致逃难如此。

等这个老头情绪稳定后,张虎才又对他说道[老人家何必如此,这朝代更替本事稀松平常之事,你又何苦为这个本应该毁于一旦的大汉王朝痛哭连天呢?]

张虎刚说到这里,立刻被这个老头厉声喝断[你。。。放肆!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口出如此狂言,妄言我大汉江山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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