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张虎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进李典在合肥的行署,一进门就发现里面丫鬟仆人们忙碌着安置晚宴。
估计是那李典怕大厅的位置不够宽敞容纳不下这么多人,是以此次的晚宴直接就摆在了李府进门的大院空地上。
张虎看到院子里只是对称的摆放了三个大席位,而在这前面的席位后面又还各有一些小席位,却没有在门对面的正位上置主席位。
如此古怪的摆设法,让他看得纳闷,实在不知道以他这个小小的斥候身份究竟该怎么选座位。
正当他左右举棋不定的时候,就见夏侯?一把将他的右手拉住,大笑道[公章贤弟还犹豫个啥,来来来,随我入座。]说着径直就把张虎拉到了左边三排大席位中最里面的一个,也就是本该最靠近主席位的案机处坐下,而夏侯?他自己却坐在了他的右手边,也就是左面三个大席位中间的那一个。
夏侯?坐下后,转头却见张辽、乐进、李典三人还在席外恭敬的站着没有入座,遂笑着招手道[诸公这是何意?来来来,你我同是沙场弟兄,这吃东西还分个啥品级?坐下坐下!]
他三人间夏侯?这样说,又相互各自谦让一番,最后决定张辽入对面三席最里面那一席,也就是跟他那未相认的宝贝儿子对面而坐,随后是依次是李典、乐进。各自家将亲人等,自然都坐在他等身后的小席位上。
如此便成了,张虎与自己父亲对坐,而夏侯?和李典对坐,乐进目前空对着对面一席。
夏侯?见对面三人都坐下后,满意的笑了笑,有扭头过来发现自己右手边席位还空着,遂举目在人群中四处搜索,似乎在找什么人。
李典看到这等情形,忙问询道[将军可是要找寻何人?]
果然,夏侯?闻言就答道[某在寻那文烈、子丹这两小子,刚才还在我身边,此刻咋就没人了呢!]
李典听到夏侯?这样的话,笑道[将军怎么不看看身后。]
夏侯?听到李典这样说,立马转身过来一看,遂笑骂道
[嘿!你两小子跑我后面来躲着作甚?]说完指着自己右手边的席位又道[还不快来此坐下。]
哪知道这两人都摇手道[夏侯叔莫要让小子等难堪,我两怎敢与诸位将军同列席位,就在世叔身后足矣。]
夏侯?听完,正要喝骂这两人没出息,忽然想起他还未给张虎介绍这两个少年将军,便又转过身来对张虎道[是夏侯?糊涂,竟然忘记了跟马兄弟介绍了,还望公章贤弟莫笑。]说完站起身来,一手拉住一个,跟带孩子上学般的把这两个少年将军领到张虎面前才又道[这二人乃曹公宗族,一名曹休、一名曹真。你别被他们现在做的娘们样给欺骗了,实则此二人都是有勇有谋的青年俊才,曹公就曾多次在我等面前夸赞。]说完引得在座众人一阵轻笑。
曹休、曹真两人一听夏侯?这样介绍,慌忙道[夏侯世叔太抬举小子等了,我等哪有世叔说的这样厉害。]
夏侯?哈哈一笑,然后冷脸喝到[少在这里鬼扯,还不快来见过马壮士!谢过马英雄救命之恩!]说完亲自给张虎介绍其人。
张虎经过夏侯?这样一解说,才算知道了他一直留意的这两个少年将军,那日果然也在场。他趁彼此寒暄介绍的功夫,仔细的打量了这两人,感觉此二人高度相仿,身材也相若,观年纪也应该差不多。
不过,他这本该是同族子弟的二人,面貌却极为迥异。
那曹休长得一面短须,若随岁月增加此人以后定然是个络腮胡子。而曹真却面白少须,只有下颚和嘴角有少许青须,即便加以时日,此人也顶多是有点文士小胡子罢了。
除此之外,张虎还发觉他二人性格上应该也有很大的不同。因为他发觉曹真爱带笑容,而曹休却一直死沉这一张脸,这显然跟跟两人性格有关。
不过无论他怎么看,总觉得这二人与夏侯?没有丝毫挂像之处。那夏侯?虽然也是胡须不少,但其胡须几乎都能达到脖子的长度,是那种鬓髯飘逸之态。而这两个小将军看其胡须的长势,无论怎么长也不可能长到夏侯?这样飘逸的尺度。
由此,张虎心中正在思索为什么这二人丝毫不与夏侯?相似,却又尊称其为叔,他左想右想想不出个所以然便打算下来再问问他那百科全书荀?。
夏侯?见双方见礼完毕,便又吩咐这兄弟俩道[你两赶紧去给我在席位上坐着,休要再装什么娘们害羞。]
这二人还要在谦逊,就见夏侯?把那仅有的右眼一瞪,喝到[少跟老夫装蒜,你二人虽年少,却官居中领军,又都能驱使虎豹骑。虽然你等还没坐到这将军位子,但据实而论你二人哪个手下实力比将军少?连老夫有时候都还要听你等指使,还装个什么嫩,坐下!]
听到夏侯?这么说,张虎大感震惊,暗忖[果然那黑甲骑士群就是虎豹骑,莫非,就是这二人训练的?]又转头看看李典乐进等的表情,似乎夏侯?所说的都是尽人皆知的事情,想来并不是夏侯?胡说,心中更加惊异的看着这两个看上去还没他年岁大的小青年。
曹休曹真对视一眼,见拗不过这夏侯?,才纷纷陪笑道[侄儿等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指使世叔啊,老叔莫要动气,侄儿们从命就是。]说完嬉笑着陪坐在夏侯?右侧席位。
夏侯?见这两小子坐下,才转身举起案机上已经摆放好的酒樽,环视一圈,然后朗声道[今日某夏侯?还能与诸位同桌共饮,实乃受了马兄弟援手之恩。来来来,你我共敬公章兄弟一杯。]
张虎见还没开席马上就要喊喝酒,心中嘀咕这酒喝还是不喝。又见在座的所有人都站起来,尽皆把酒樽举着遥敬他,而夏侯?跟更亲自走到了他面前来敬酒,思忖着这杯酒恐怕就是毒药那也是没办法躲了。
不得已,他端起自己案机上的青铜酒樽,对着夏侯?说道[大将军抬爱了,马某不过适逢其时捡得便宜而已。若不是将军手下诸多黑甲骑士肯奋不顾身的杀贼退敌,那就是有十个马云也难以改变局势哟。]
夏侯?见面前这个毛脸汉子还只道谦逊不居功自满,心中更加高兴,遂把酒杯举到张虎面前就笑道[也罢,不再闲扯其他,来来,你我共饮一杯!]说完,咕咚咕咚,将偌大一个青铜酒樽里的美酒全部喝下肚,然后亮着酒樽看着张虎。
见对方如此做作,张虎如何还不心知肚明,显然就是要等着他也一口喝干呗。
不得已,他也只能万分难挨的将手上的酒樽递送到嘴边,轻微的咀了一口,想先品尝一下这东西到底啥味道。
不想,酒到口中,却令他感觉甘甜爽口,更本没有想象中的辛辣程度,遂大感心中讶异。
但此刻也不便思索,索性也豪爽的将此樽美酒全然收下肚。
这里插个题外话,其实那时候的酒并不是现在人喝的曲酒、白酒,而是近似于现在的果酒之类的料酒黄酒。味甘甜略酸,入口时并不辛辣刺喉,酒劲来的也很缓慢,不如现在曲酒白酒这般猛烈。
不然,似张飞这等野人喝了几坛酒还能上战场杀敌?若换了是现在的白酒,他张飞就算再猛也早丢翻在地上人事不知了,如何还能上马杀敌。想想,不得不感叹,古代这种饮酒那才是享受,连曹操不都有‘何意解忧唯有杜康’的美句赞誉么。
回头来,话说张虎喝完一樽酒后,马上静心自省。当他发觉自己身体并没有出现他预计的什么异状之后,遂暗忖[这什么酒怎么如此好喝?莫不是那李典好心,怕我出丑事先跟某安排了其他汁水。不过,管他的,反正味道不错就成了。]
夏侯?见他也豪爽的将酒喝完,笑道[好,够豪气。]说完走回自己的席位坐下。
李典见大家都入座坐好,便拍了两下手掌,就见从后院出来一些歌舞伎和乐师。
在得到夏侯?的首肯后,乐师开始伴奏,而歌舞伎则开始在众人席位中间踏着舒缓的音乐漫舞起来。
当然,有夏侯?这样尊贵的武将在场,再加之此次也不是像上次那样为了考验他张虎是不是真的不好色。
因此,这些歌舞伎此刻的衣着那还是相当保守滴。
音乐响起,美女漫舞,让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宴会的中间空地上。
而张虎此刻也才有空坐下来仔细查看自己案机上的美味佳肴都有哪些,在看到自己案机上里琅满目的摆满了菜肴,心中大感满意。
不过,正当他打算动手大快朵颐的进贡五脏庙的时候,却忽然听到身后的荀?悄声对他说道[马兄弟此次可是立了不小功勋哟。]
张虎听到荀?如此说,正好把自己心中刚刚放下的疑虑又点燃,转身对荀?道[老。。。马叔为何如此说?]‘老’字刚出口,他便记起此地环境不便,慌忙改口,逗得一旁偷听的马均掩嘴轻笑,羞得他只能拿大眼睛瞪视恐吓。
荀?抚须笑道[你自己算算你这一网打上来多少条大鱼,就明白老夫所言不差了。]
张虎见这个荀老头说的幽默,一时还没明白此老的言下之意,愣愣的转过身思索起来,一时也就忘记了吃喝。
隔壁席位的夏侯?本来就很留意他的举动,刚跟曹休曹真两小子笑骂完毕,转头过来就发现他呆坐在那里,并没有吃东西,讶道[马兄弟可是觉得这些东西不合口味?]
张虎正在思索,见夏侯?这样问,随口便回答道[非也,非也。]随即止住思索,就打算开始吃东西的。
却不想这夏侯?又问道[哦,那你马兄弟为何不吃呢?]
这一问直接让他心中有气,遂打算敷衍了事[某在想一些事,一时走了神而已。]
哪知那夏侯?竟然大感有趣,又问道[噢?公章兄弟所思何事?]
见这个夏侯?竟然这样婆妈,他真想喝骂对方一句[你还有完没完]。
但自然他是不敢对身边人如此放肆,遂忍了忍心中的怨气,暗忖[总不能告诉你,老子正在称你这夏侯大将军到底算不算条大鱼吧!]心念一动,便随口胡扯道[某适才想到了那三个黑衣蒙面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