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节,张虎气得将嘴唇一咬,愤恨的一跺脚,大叹一声‘也罢!’便再次飞身闪进密林。
几个纵跳后,他就从这些残存的,为数约么还有十来个,却早就已经被他吓得胆战心惊的伏击者眼里消失。
张虎沿着左侧的密林高速向后面的三屯兄弟靠近,他想要在密林中直接冲击这后面的伏击者。
哪知,等他一路疾驰而来,耳内里却不断听到兄弟们一阵阵整齐的惨叫。
这惨叫让他心揪不已,暗自后悔,怎么不将大伙带在自己身侧,就算是最后不免一死,那他也不觉得亏欠这些士人兵什么。
一番不要命的发足狂奔,张虎来到了刚才他那第三屯士人兵的驻守地,这才发现这些弩手已经尽数将这屯士人兵全部射死在原地,而那些蒙面的敌人眼下去在挨个的检查躺在地上的士人兵,是否都已经毙命。
如此的惨象,让他看的心中泣血,但此刻他却异常冷静的意识到不能再在此处耽搁。
自己必须尽快赶回最后两屯,看看还有没兄弟幸存。
这样的念头,趋势着张虎不顾一切的朝前急冲。
即便路上遇到那些四下搜寻士人兵活口的蒙面弩手,他也并不停留,只是一个心得高速疾驰。
而那些蒙面弩兵在这漆黑的夜色下,也只是觉得有阵凉风从他等身旁一吹而过,并没有怀疑到还能有人在他等身侧高速掠过。
张虎一路不要命的飞奔,看到离他最近的三屯兄弟尽皆毙命,心中的痛楚恐怕已经不能用言语来形容。
想起这些兄弟们都是因他的安排失误才至惨死,张虎魂断神伤。
正当他欲再次转身杀回去,好找这些蒙面弩手拼命的时候,却愕然发现前面密林里居然还有人在打斗,遂慌忙再次加速靠近。
待他冲近了,才赫然发觉,原来这最初留在山坡原地不远的五百士人兵,也就是第一屯的士人兵中居然还剩下几十号人在左边这片树林里,跟这群蒙面的弩手近身撕杀。
看到自己手下中还有幸存者,张虎悲伤的心略感安慰,高兴他手下还并不是全都是傻子。
见自己手下还在为生存而撕杀,他大喝一声,纵身跃进杀场。
刚一落地直接砍翻挡在他面前几个蒙面弩手,然后才大声喊道[兄弟们别慌,想活命就跟我来!]说完,一人当先,领着这群仅存的几十号士人兵朝着山坡下冲杀,他想要领着众人夺路逃命。
那些士人兵在本来都快绝望的时候,却突然发现自己的主帅回来拯救他们了,这些人顿时士气一振,尽皆燃起求生的**,奋力跟着自己主帅朝着山坡下冲杀。
说来也怪,那些本来还在与这群士人兵撕杀的蒙面弩手,在看到他等凝聚成一团开始朝山坡下冲杀的时候。
不但没有围上来阻止,反而看似有意放纵一般纷纷避让,让张虎等轻易就抱团冲杀了过去。
等到士人兵离开有点距离后,这些蒙面弩兵又都将自己的钢刀还鞘,尽皆在地上拾起刚才为了近战而抛弃在地上的劲弩,又悠然自得的重新装填,然后才瞄准了张虎这一团夺路逃命的败兵来了个齐射。
张虎开始看到这些人纷纷避让的时候,还道是他等被自己杀怕了不敢阻拦。
但等到他们人数逐渐聚集的时候,他这才忽然醒觉自己又犯了一个错误,暗骂他自己错不该在还没有将当场的弩手杀绝的时候,就贸然突围。
他正要吩咐大伙留神,就听到身后接连想起士人兵的惨叫。
这些惊魂未定的士人兵一听到自己弟兄又在惨叫,不用张虎吩咐也晓得马上四散逃离,寻求隐蔽。
看到自己的疏忽,居然再次害死了这帮信耐他的弟兄,张虎气得咬破嘴唇,将大砍刀一横,反身就朝着这群正在射弩箭的蒙面弩手冲去,真个打算找他等拼命了事。
哪知,他刚冲出去半步,就被身边一人拉住他持刀的右手。而此人一面拉拽张虎,一面用慌张的声音急促的说道[老爷不可,马老爷不可啊!]
此刻,张虎早就因为兄弟们因他惨死而气昏了脑袋,连回头看看拉他的人是谁,长什么模样的心思都没有。他直接就把右手一甩,抛开此人的手臂喝到[让开,休得阻拦老子!]说完就跨步前冲。
哪知道,此拉拽他的人似乎并不死心,刚刚被他挣脱了手腕,又一把扑上前来将他的腰腹抱住,接着用近乎哭泣的声音嚷道[马校尉冷静点啊,马老爷!带着这般兄弟逃命才是要紧啊!]
张虎两次被人阻拦了复仇的心思,心中顿时肝火上冲,眼睛里射出深寒蓝光,扭头就打算喝骂此人。
这一转身,他却注意到此人正是这山坡上一屯人的屯长,也就是自己那四个屯长之一。
看到这屯长如此声泪俱下的苦苦哀劝自己冷静,他刚才还火冒三丈想要吃人的心思,一下就被这人打消了一半。他一把将这个屯长扶起,忏悔道[马某刚才怒火焚了心,糊涂了。此刻已经醒觉,兄弟不用这样伤心了。]
那屯长看到他清醒了,慌忙对着身边四散逃离的弟兄喊道[兄弟们快过来保护马校尉冲杀出去啊!]
不过,在这个时候,并不是谁都愿意再听到这样的命令了。
因为士人兵也是人,是人就有可能怕死。
何况,贪生毕竟是人的本能。
张虎看到这屯长还想喝骂那些逃走的士人兵,赶忙一把拦住,语带愧疚的说道[罢了,由他们去吧。]
是生,是死,一念之间的差距,最能看出某个人是不是对你忠诚。
张虎看到这些四散逃离的士人兵中,还是回来了十来个人将他团团围住,生怕他被流矢击中一般。
看到这十来个士人兵在这等情况下还能忠于自己,张虎激动的两眼泪涌,迷离着双眼对这帮围着自己的弟兄不断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