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张虎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办的时候,那被他判定为高人的敌方大人物,用他那招牌式的声线对着山谷说道[邺城老百姓盛传,马校尉一向爱兵如子。今日,本人就来验一验这传言是不是属实。]说完领着一种手下哈哈大笑。
张虎还在猜疑这人到底打算做什么的时候,就又听到这后来的高人再次沉声道[马云!你现在有十一个手下在我手里,你要是肯出来露脸,我就放了你这些手下。如若你还藏着不出来,那么我数一声杀一个,你十一个手下就要为你的胆小而送命了,哈哈。。。]说完又领着满山谷的人一阵讥笑。
等到他等笑完,还没看到张虎露面,这发号命令的大人物也不再跟张虎罗嗦,直接喝到[一!]紧接着,张虎就听到悬崖后的山谷上传来自己手下兄弟的一声惨叫,很显然已经有一个弟兄遇害。
听到这声惨叫,几乎要撕裂他的心肺,可是他此刻却全然没有半点办法,只能使劲的咬着已经早就被咬破的嘴唇,想用身体的痛苦来时刻提醒他自己要清醒,告诫自己不能再因冲动而坏了大事。
张虎好不容易将自己内心的愤怒强制压下,却看到身边的那屯长忽然身子从刚才还是半蹲的状态一下就直立起来,看样子已经不再如先前般冷静。他估计到这屯长此刻定然已经完全怒火中烧失去了平常的冷静,慌忙用还能自由伸展的左手一把将站起来的这屯长拉住,接着使劲往后一带,将这屯长拖回到山洞里面去。
那屯长本来已经因为自己手下弟兄遇害而失去理智,正要打算冲出去为兄弟们报仇,却忽然被张虎这么一拽倒退两步站立不稳一屁股就坐回到地面上。屁股撞击到山洞里面坚硬的岩石地立刻感到疼痛非常,但正因为身体上的疼痛才让他再次恢复冷静的心智。
此刻,这屯长茫然的抬头看着正一脸严肃瞪视他的张虎,心中感到既愧疚又无奈。愧疚的,是险些因为自己冲动暴露了大伙藏身地,而无奈的自然是眼睁睁的看着山谷上的兄弟被敌人一个个的屠杀他自己却又毫无办法。
这屯长脑子里理性与感性的思潮不断冲突,让他忍不住就使劲朝地面上砸了一拳。但,血肉之躯又如何硬得过这坚硬的岩石,自然痛得他龇牙咧嘴狼狈不已。
张虎看到他发脾气一般挥拳砸地面岩石,知道他已经迈过心中这道坎,淡淡的在面上闪过一点笑容。不再担心这刚才失去冷静的屯长,转头继续观察着洞外的情形。
山谷顶上的敌方大人物看到杀了一个俘虏后,山谷里依然没有动静,并不见对方出来,心中也是气氛,接着就喝到[二!],马上就有人应声惨叫。接着,这次这大人物没有在停止等待,而是一口气直接数到了八。自然他每数一声就有人应声惨叫而死,这一声声惨叫自然又刺的张虎他们此刻已经麻木的神经更加麻木。
数到八以后,这大人物看到接连杀害对方的手下也不见张虎出来路面,心中怀疑是不是手下人消息有误又或者张虎这些人恐怕早就已经战死在刚才那片山坡上也不一定。
心中如此想,他正欲吩咐众人收兵,就听到这余下的三个士人兵中有一个人情绪激动的对着山谷哭喊道[马校尉,求求你出来吧,我不想死啊,我上有老下有小啊,您就可怜可怜我吧,呜。。。呜]此人还没喊完就一个劲的哭起来。
那大人物听到有人这样胆小的哭喊,心中好笑,转头看了看此人,两颗明亮的眼珠子一转心中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指着这哭泣的士人兵对着手下人吩咐道[将另外两个杀了,这人留下,或者还有用,撤!]说完自己当先一人打马而去。
张虎听到这大人物如此一吩咐,接着先是听到有人策马而去,在下来就看到山坡上的火光一阵乱动,开始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听声音,他感觉仿佛敌人在渐渐远去,山谷上的亮光也在渐渐减弱,直至这山谷最后再次没入漆黑的夜色。
山洞里躲藏的众人看到敌人已经远去,这才渐渐的回复的生气,那屯长还慢慢挪到张虎身边,想要查看他肩膀上的伤势如何。可张虎却没有这屯长这样好的心情,因为在他看来对方如此厉害的人物怎么可能在事情还没有结果的情况下,就这样灰溜溜的带人撤退?于情于理都说不通啊!
潜意识中,他感到这事情绝对不会这么简单,遂一摆手制止了这屯长的动作,然后慢慢的挪动身子到山洞口边上,悄悄的揽开一点点遮挡山洞口的藤蔓,慢慢的将脑袋伸出去一点点,想仔细打量大量这漆黑的山谷是不是当真如表面上看上去的这样安全。
哪知,他刚刚把头往洞外探了一点点,就赫然发现就在他此刻身处的山壁下竟然躲藏着两团黑影。
这山洞周围的一草一木他都再清楚不过了,他可以肯定自己身处的这山洞下不应该存在这样的两个黑影,此刻居然有那自然是有人龟缩在这山壁脚下埋伏。
敌人与他的距离,从直线上来说还不足四米。意外的发现敌人居然距离自己如此之近,吓得张虎慌忙将移动的身子定住,让脑袋就这么顶着藤蔓停留在山洞外面。
此刻,他不敢再有丝毫的身体移动,生怕一不小心发出什么声响惊动了这些就潜伏在自己身下的敌人。
万幸的是这两人似乎并没有怀疑到这山壁上还有个山洞,并没有抬头朝上看。
看到敌人尚未发觉就近在他等咫尺的自己,张虎这才安心下来,仔细留意身下这两团黑影。
由于他已经失血过多,目力比之往常已经衰退许多,以他此刻的目力,可以说几乎看不清下面的两团黑影到底是什么。
不得以,他只能强运真气,催其凝聚在双眼,这才勉强能看清楚。
果然,这两团黑影就是两个潜伏者,只不过敌人是身着的黑衣,又裹着黑头巾,因此他才不容易看清罢了。
最奇特的是,他发现这两人身上并不见有任何刀剑这样的兵器,更没有刚才追杀他们的那帮弩兵手使用的弩机。
而且,他还发现这两人在这丝毫没有亮光的山谷里居然还能左顾右盼,仿佛他们在打量四周环境一般,看上去他等对自己的目力那是相当自信。
这两人如此穿着打扮很像那时候的黑衣三少年,但张虎却能明显的判断这两人绝对不是那三少年中的任何一个。因为从体型上他就看出此刻在他下面的两个黑衣人,要比那三少年高大肥壮的许多,几乎可以与他自己相比。
张虎判断清楚了敌人形貌,这才用近乎蜗牛般的速度将探到外面的脑袋缓缓的缩进山洞里面来。那屯长看到自己主帅这样缓慢的缩身进来大感好奇,正要开口询问,立马被张虎反手按住他嘴巴,让他不能发出一点点声响。
张虎就这么一直捂着这屯长的嘴,直到对方明白了他的意思是叫他不能发出一点声响后,才缓慢的松开紧捂着对方嘴巴的左手掌。
看到这屯长明白自己的心意后,他又缓慢的转身朝着对方摆了摆左手,示意对方暂时什么都别问,接着又用左手指了指洞外,再用手掌朝地面上轻轻的拍拍。
那屯长看完张虎这番动作后,恍然大悟,也学着他这样,轻轻的靠着山洞石壁缓慢的把身子坐下,静静的等着他进一步的指示。
而那些躲在山洞深处的其他的士人兵,看到他两人用如此缓慢的动作交流后。也都意识自己还身处险境,又尽皆非常自觉的抱成一团,不敢发出半点声响。这些人安静的来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深怕因为自己的气息而暴露了大伙的藏身地。
张虎看到这屯长非常精明,马上就看懂了自己的暗示,心中颇感欣慰,又看到那些幸存的士人兵居然也如此懂事,更让他感到此刻自己责任重大。看到众人都听他指示万分安静的等待以后,他这才用左肩轻靠着身后的石壁,放松了一下自己紧绷的神经,然后在脑子里思索其一直盘绕在他心中不得解的诸多问题来。
[外面应该不止才这两个黑衣人,而且看这二人的打扮似乎都对各自的身手颇为自信,居然那连兵器都不带就敢在这里埋伏。看这意思,那是明知我马某人难对付,也要空手来会一会洒家,摆明了就是想一巴掌将老子拍死嘛。嗯,如果老子猜测不错的话,这些黑衣人定然是跟随那后来的对方大人物而来的敌方生力军。可刚才那些蒙面弩箭手已经很让洒家大为吃惊了,此刻这二人的杀伤力恐怕还比那群弩箭手高出许多,难不成这是王蒙等人假扮的?不对不对,凭他那小子这点本事断然训练不出这样厉害的手下。可若不是王蒙小子暗袭我,那这。。。这。。。这他奶奶滴究竟是哪门子的军队,尽然叫老子吃了这样的哑巴亏,还不知道对方来者何人!]
他心中越想越气,气得他一伸左手就想拍在地面上发泄发泄心中怒气。但是他刚抬手,就被在一旁监视的那屯长慌忙拦住,他这才惊觉,又尴尬的将自己的左手缓慢放下。
正当张虎尴尬的下不了台的时候,就听到山洞右边的山谷里传来一声惨叫,听上去似乎有人遭到暗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