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我不同意
作者:安然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403

“我不同意!”四儿在宿舍听完皓哥和徐墨田话立刻蹦了起来叫道。搞得俩人怔怔的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随后又转为面面相觑。

四儿往椅子上一坐,说,“你们有没有考虑过,如果让她一个人去调查这个事情,会有什么样的危险,你们良心过得去吗?你们考虑过她的安危吗?”声音提高了很多,几乎是吼出来的。

“我……”皓哥顿时语塞。本来对于四儿的这种恶劣态度相当的不满,但是他的话又未尝不对。这个年头,记者因为探求真相而遭遇种种报复的事情屡见不鲜,况且,杨月还是一个实习生,背后根本没有强大的支撑。而那边又是一个只手遮天的现状,他们面对的是有拘捕权利的对手。

徐墨田拍拍四儿的肩膀,说,“这事我们也就那么一想,具体的事情东西我们确实没有考虑过!”

四儿喘着粗气,不理他们。

皓哥想了想说,“四儿,算了,当我们没说,这确实不是她能做的事情。我们也是刚才太着急了,所以没想周全!”

皓哥发话了,四儿这才有所缓和,说,“不是我不仗义,你看杨月那样儿就知道了,她本来就是弱不禁风的,又没社会经验,再说还是个学生,跟人家网站又没有签劳动合同,各方面都没有保障,我怎么能让她去冒这个险呢!对吧!”

皓哥和徐墨田点点头表示认同。

三个人不说话了,于是这样各有所思的待着。

北风掠过阳台的的窗户,在没有关严的缝隙处呜呜的响。窗外草地上,有两个白色塑料袋,被风带着,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的飞旋。这一切就好像现在的他们,似乎刚刚都还风和日丽的,现在去突兀的冒出了这么多莫名其妙的问题,所有的事情都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支配着,牵着他们到处扑腾。

“我不同意!”这句话似乎已经成了这几个月以来,第一次对这么郑重其事的说“不”了。

“能说‘不’已经很不容易了!”徐墨田想。

……

“你今天怪怪的!”在女生宿舍里,姗姗看着坐在对面的翁小美说。宿舍里的其他人不知道去哪里了,空空的让人觉得冷。

翁小美不自信的说,“有吗?”

姗姗给翁小美倒了一杯水,递上,“全都写脸上了!连皓哥都看出来了,肯定有事儿,怎么,你跟他吵架啦?看你们俩在校门口那剑拔弩张的,我就觉得怪怪的。”

翁小美眉头微微蹙了一下,接过水,欲言又止,最后淡淡的说,“真的没什么?可能这几天太累了!”

姗姗也不好再问下去了,叹了一口气道,“小美,说真的,其实三儿这人挺好的,你看只要你在学校,每天都会给你送早餐,咱这楼的女生,看他都脸熟了……”

姗姗其实也不知道说什么,说到这似乎觉得跑题儿了,于是顿了一下。

翁小美苦笑了一个,说,“哎呀,我们真的没什么,我也没说过他不好,你自己的事情都还没眉目呢又关心起别人来了!真是的!”

这话似乎又刺了姗姗一下,她的表情一下子就变得有点僵硬了,转而变成幽怨,想了好一会儿,说,“其实,这个事情我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什么准备?”翁小美有点诧异。

姗姗叹了口气,“其实你也知道的!现在就我们俩在这,不用像皓哥一样了!”姗姗盯着翁小美的眼睛,她现在希望她能跟自己真诚的说一会儿话,而不是像皓哥一样,一个劲儿的瞎安慰。他说不会发生的事情,总是在下一秒发生,这样的安慰让人很疲惫。

翁小美叹了一口气,忽然之间觉得有点难过,这么大一个学校,几万的学生,损失区区一个也无关痛痒。再说研究生考试并不像高考那样,是个多大的转折点,少一个就少一个,并无关大局。学校并不会因为一个人而去影响整考试制度,而且也影响不了。无所不能翁小美,忽然第一次觉得自己很渺小,在庞大的制度面前,自己只不过是沧海一粟。学管理的人,对于“制度”两个字的敏感绝对要高于那些学机电的。

翁小美想了很久很久,终于很艰难的挤出一句很难启齿的话,“今年不行了,明年还有机会!”姗姗笑了笑,虽然很残酷,但是有一种释然的感觉。很多事情都是这样,当你不知道结果的时候是最累的,因为你有两个答案,你要不停的论证,不停地猜测,不停盼望。有了一个结果,哪怕好坏,总会释然一点,至少不用猜了,不用盼了。

“其实我今天在飞机上,也想清楚了, 考不考的,其实不重要了!很多东西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我们挣来挣去,都是徒劳的!”

翁小美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现在其实不需要安慰,因为安慰的话她听得太多了。翁小美想了想说,“姗,事情已经到这样,我现在就不安慰你了,既然发生了,我们下面要做的就是去讨回公道!我一会儿就给小月打电话!这些可恶的人,一定要把他们的罪恶公诸于众……”翁小美狠狠地说。

“我不同意!”姗姗还没等翁小美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这样的坚决跟四儿的反应是一样的。

“不同意!?”翁小美很诧异。

姗姗看着小美说,“听我说,小美,这个事情牵扯真的太大了,弄不好会被打击报复的,我知道小月是你的好姐妹,这个太危险了,我不能害了她!”

如果说翁小美以前对姗姗的了解仅限于她是自己学院优秀生以及皓哥的女朋友的话,那么今天她眼前的这个姗姗,将是一个全新的人物。哪怕是在自己无助的时候,想到的还是别人。在正常的逻辑下,杨月充当的角色是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的人都会抓住,而她却没有,而是理性的看待这个问题。这点很难得。

“你能说不真的很不容易了!”翁小美淡淡的说。

姗姗幽幽的说,“我们已经很久都没有说过不了!”

是的,真的很久了,老师说的,家长说的,同学说的,什么时候能够爽爽快快的说一声不呢。太难启齿了。

窗外风还是呼呼的吹着,冬天越来越冷了。很多青春的欢笑,就被这样揉碎,散落,就像风中的垃圾袋一样,被抛起来,压下去,然后再抛起来。

翁小美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异常的难受。

我们的青春岁月,我们的欢声笑语,终于被西伯利亚寒流彻底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