姗姗这两天又回到自习室,忙着做最后的冲刺。
今早刚到自习室坐下不一会儿,王副校长打来电话,说让她到办公室一趟。
于是姗姗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到学校办公楼,这个三层小楼是学校的心脏。在这个学校都四年了,还是第一次到这个地方来,不知道里面的格局。
王副校长的办公室在三楼最靠里的一间屋子,宽大而舒适,黑色的实木办公桌,褐色的皮沙发,散发出一种庄重的气息。
“叫你来主要有两个事儿!”王副校长摆着官架子,一本正经的说,“一个呢,经过我们的沟通,成都那边已经把你档案寄过来了,所以这个事情就告一段落了!”
姗姗假惺惺的笑着谢道,“谢谢王校长!”
“这就不用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对我们来说,我们的工作就是为每一个学生负责的。”
姗姗心想,你们都蛇鼠一窝的,现在这样说话也不知道脸红。
王副校长接着说,“另外一个事情呢,就要跟你商量了!”
“什么事儿?”姗姗心里一紧,想,不会又要出什么圈套让我钻了吧。
“是这样,最近呢我也跟你们学院了解过一些你的情况,学院那边反映都很好,而且你的成绩也很优秀。所以我想,如果你愿意的话,学校想留你在本校上研究生。当然这得看你自己的意思,你的条件,基本能保送。你看这事你怎么看?”
姗姗诧异道,“真的吗?”
王副校长一看她这反应心里踏实多了,如果她不接受,这事儿还有点棘手,但是她这个反应基本上就是愿意了。于是继续鼓动道,“当然是真的了,作为学校来说,我们当然希望我们自己培养出来的人才能够继续在学校深造了。只要你愿意,我们是非常欢迎的。话又说回来,你这边由于学校工作的疏忽,对你也产生了一定的影响,所以对我们来说,这也算是一点补偿了!你好好考虑一下。”
说来说去,还是做贼心虚。姗姗想,嘴里却说,“我当然愿意了,谢谢学校的信任!”
王副校长站起来,到办公桌上拿了张表格,递给他说,“如果你愿意的话,那就回去把这张表格填一下,然后附上成绩单,到学办盖章,另外我会让你们院长给你写个推荐意见,你到时候去他那儿拿了一并交到研究生院赵明老师那里就可以了!剩下的手续,赵明老师会告诉你怎么办的!”
姗姗接过表格,有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吧,想不到这么容易,竟然就被保研了。“谢谢王校长,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你看你看,又来了,我说过的,我们会为每一个学生负责的,再说,这个事情你得谢你自己,要不是你成绩好,表现优秀,那学校怎么可能接收呢,对吧!”
姗姗笑着点点头。
“好,那就这样定了。还有你档案的事儿,过去就让它过去了,不要想太多,回去好好的准备一下保研面试!好吧?”那意思很清楚,就说,我都帮你把这些路铺通了,那些事情你就不要揪着不放了。
“好的!我明白您的意思!”姗姗也不傻,她也听出了他的话外音。说完站起来,“那我就不打扰您了,我先回去了!”
“嗯,没问题,如果有别的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
王副校长把她送到门外。
姗姗手捧着这张表格,有一种说不出的喜悦,甚至都有点感激这个人了。在这样的环境下,收买一个学生实在太容易了。
姗姗保研成功对于大家来说是一个喜悦,也是一种打击。集两种心情于一身的,最典型的是皓哥。档案的事儿尘埃落定,保研成功,他由衷的为姗姗高兴,阴霾了这么久终于云开雾散。可是另一方面,他忽然感觉到有一股很大的压力扑面而来。他现在学位证和毕业证两证都还悬在空中,在北京找工作几乎是种让人绝望的状态,而回青岛又非他所愿,而且姗姗一个人在北京,他回去了似乎也不合适。再者,两人在不久的将来就会有很大的现实差异。学历高低虽然不是一个绝对的冲突,但毕竟是有一点隔阂的,这关系到男人的自尊。
皓哥从收到姗姗被保研的消息后,就变得郁郁起来。
四儿在开导他。“皓哥,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有这种男尊女卑的恶劣思想!你看,当初我上了这,小月上北大,那么大的差异我们还不是过来了,你要相信感情,而不是那些虚东西!”
“话是这么说,问题是,女的一下比男的强这么多,总是不得劲儿!”
“说白了不就是点小面子问题啊,面子多少钱一斤啊!再说你们刚在一起的时候人家还不是准备考研的,还有你的情况人家又不是不知道,那时候没嫌弃你,现在就嫌弃了?不可能!”
“这就不是一个嫌弃不嫌弃的问题!是压力!知道吗?压力!”
四儿一时不知道怎么去理解这个事情,只好顺着皓哥的话往下说,“有压力才有动力嘛,男人,就得给自己适当的找点压力!这样才能上进啊!你找一个条件比你差的整天抱着你那点小小的优越感得意着,时间久了,哪还有什么上进心啊,对不对!”
“哎呀,不跟你扯了,你完全就是曲解我的意思!我说过不要她吗?我说过要找差的吗?”
“那敢问您老,您什么意思啊?长吁短叹的一上午,有结论吗?”
“要是有结论还用叹吗?”
四儿噎住。
皓哥接着说,“小屁孩还学着管大人的事儿,说你不懂就是不懂,不要装懂,还一本正经的样儿!可笑!”
“好心当做驴肝肺,典型的!”四儿不爽了,本来是想开导一下他,被他这么一说反而搞得自己成小丑了。于是扯了扯躺在床上装死的徐墨田的被子,说,“三儿,你给评评理儿!”
徐墨田这几天总是喜欢躺着,或者说,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这两天有事儿没事儿就钻在被窝里,然后眼睛看着天花板,一言不发。他们说话他都听着呢,不过一般不想插嘴。
四儿这么一摇,他把头偏到面向四儿的一边,眼睛咕噜咕噜转了两圈,然后又把头转回去了。
四儿回头看看正得意着的皓哥,“他,这,这什么意思?”
“他眼睛转了几圈?”皓哥问。
“两圈!”
“知道什么含义吗?”
“不知道!请指教!”
“意思是说,我也只是个二,你不要问我!”
然后徐墨田的枕头又一次从床上飞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