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课题回望别西卜那双摄人心魄的绿眼睛，将玻璃瓶在他面前轻轻摇晃一下，“蝇王，你知道这个玻璃瓶的来历吗？”别西卜说：“我并不是所有事情都知道的。谁给了你这个瓶子？”白课题看别西卜给出否定答案，便决定不将所有情况都说给他听。混种狼人将目光移到车窗之外，发现加长豪华轿车正行驶在城际公路上面。他不知道别西卜要将他带到哪儿去。

“别西卜，我们是要去哪儿？”

“先别想那些，告诉我是谁给了你这个瓶子，”别西卜对那个玻璃瓶越来越感兴趣了。

“一个敌人，”白课题早在心中将马库斯?奥莱留斯定义为他最大的敌人。

“一个敌人？真不敢相信，西奥多，一定是你的敌人让你收集这些灵魂残片的吧？”别西卜用粗大的黑手指指着白课题手中的玻璃瓶。白课题收回目光，注视着怀中的珍宝。“是的，这有什么不妥的吗？”“你这样轻信一个敌人的话，只能说明你们谈话时，你什么也不考虑了。让我大胆猜想一下，那个人一定告诉你，瓶子里装着某个对你很重的人的灵魂碎片吧？”

白课题点点头，“不错，他说这里面装的是我女友的灵魂。”

“于是你的脑子就坏掉了？”别西卜嘲笑道。

白课题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别西卜侧身将自己的脸靠近白课题，用诡异的声音在白课题耳边说：“除非你的女友是生活在两千年前的男人，不然请不要怀疑我对你大脑作出的评价。”说完，别西卜哈哈大笑起来，他脸上的苍蝇也跟着震动翅膀。“西奥多，你被别人给耍了，自己竟然还不知道。”

“什么？他让我收集的是另一个男人的灵魂？”白课题举起手中的玻璃瓶，随时都有可能将它摔得粉碎。

“慢点，慢点，我的朋友。”别西卜这才接过白课题手中的玻璃瓶，“你以为这里面装的是红发美人儿的灵魂碎片？”上一次别西卜见到楚盟时，她还在使用吉娜的身体。别西卜说：“你不觉得那个红发女人的年龄对你来说有点大了吗？不过话说回来，她的不俗美貌和古典气质可以使很多男人动心。”

白课题摇摇头，“别误会了，你看到的只是楚盟的容器。她借用的是一个古代凯尔特女人的身体。”

“那么说，她现在连借用人家的身体也给丢掉了？”别西卜问，“谁能在你这疯子面前做这种事情？”

“一个我选择相信他的人。还有，我女友的灵魂消失了。”白课题微微开启嘴唇，他嘴唇很湿润，曲线也很柔和。

“一个你信任的人算计了你。牢固的信誉需要漫长的时间才能够建立起来，但却可以毁于一旦，不是吗？当然，如果他所做的一切都值得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背叛你的家伙得到了什么好处？因为他可能要一辈子躲避你的追杀了。”别西卜眼窝中的两团绿焰跳动两下，就像普通人类在眨眼睛一样。“也许你还没有杀死他的能力。只要与我达成某种秘密协议，我就会帮你干掉他。”

白课题知道，即使自己与别西卜达成秘密协议，他最先要别西卜做的也不是报仇这件事。“他为他的情人续了两千年的寿命，却害死了我的挚爱。”白课题故作平静，实际上却心潮澎湃。他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的是楚盟以前的模样。楚盟站在他的脑袋里，向他伸出一只手。白课题向前伸出手，想要拉住她的。楚盟忽然向白课题摇摇手，看样子好像在告别。不，请你别这样，请告诉我，怎样才能将你救回来。白课题在心里大声说。

混种狼人睁开眼睛，将脸侧向一边。他的眼睛湿润了。别西卜若无其事地喝了一口酒，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白课题情绪的变化。“西奥多，你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还给我一个完整的楚盟，”白课题回望着别西卜脸上面的两团火。别西卜用他粗大的手指摆弄细长酒杯的样子着实滑稽。“我希望你知道，还给你一个完整的楚盟是一系列复杂而繁琐的事情。首先我们连她的灵魂到哪儿去了都不知道。如果她的灵魂真的被毁灭了，就算是我也无能为力。我不能与你签下这样的协议。你还有其他次要的愿望吗？比如手刃你的仇人，或者，”别西卜眨眨眼睛，“营救你的第二任女朋友。”

白课题注意到，别西卜说到手刃什么人时，他眼中的光芒都显得更加强盛一些。白课题想，这种嗜杀的恶魔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再将自己精心伪装成神明了。他说：“我的次要愿望并没有你期盼的那样迫切需要实现。我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慢慢实现它们。”

别西卜摇晃着一根手指，“愚蠢至极，西奥多，愚不可及啊。其实与我合作，你并不需要付出很多东西。你只要答应我，未来某一天你愿意为我做一件事情就行了。你不需以自己的灵魂为代价，只为我做成一件事即可。”

白课题的心动摇了一下，“你指的是你说的任何一件事。”

“是的，你只要做到我说的任何一件事，我就为你杀掉你的仇人，或者救回你的第二任女友。”

“说到报仇，我认为这是一件很私人的事情。在我心目中，最完美的报仇方式就是深夜潜入仇人家中，当着他的面，将他在乎的人全部捅死。”白课题很不理解别西卜为什么要与自己订立契约，因为别西卜看起来并没有称霸世界的野心。“我现在迫切需要救回我的朋友伊娃。她被三代吸血鬼吉奥瓦尼抓走了。”

“吉奥瓦尼，三代吸血鬼里面非常邪恶的一位。他算是三代吸血鬼中活跃时间最长的了。他的势力范围好像就是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他初拥了很多人类，造成几次较大规模的屠杀。后来他神秘消失了。他的氏族也遭到其他氏族的大规模清洗。”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