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利娅决定不打扰玛格丽塔休息，而选择早早离开了餐馆。白课题站在人头攒动的人群里，盯着尤利娅的背影。他知道，尤利娅希望瓦罗可以引得他现身。白课题白白等了一夜，吉奥瓦尼没有出现，玛格丽塔也没有给他打电话。但她雇用了那位女招待。

你这个坚强的女人！白课题在心中这样评价玛格丽塔。

“昨晚情况怎么样？”奥吉出现时，好像一位老朋友一样问白课题。

白课题看了奥吉一眼，心中并不太反感。他将自己对奥吉的良好感觉归因为他实在是太过困倦了，而奥吉就是那位救世主。

“没有任何情况发生。”白课题让位于奥吉，并给他一把栎木制成的尖木桩。“这把尖木桩可以杀死一般的吸血鬼，但对存活年代太久的吸血鬼就无能为力了。我希望你没有机会用到它。”

奥吉撩起自己的花格衬衫，将尖木桩别在腰间。“你放心吧，这里我能应付得来。”

“希望如此，”白课题撇撇嘴说。

时间又过了半个月。就连白课题自己都对吉奥瓦尼一定会出现这件事产生了怀疑。但他和奥吉还在坚持着。尤利娅不是每天都去看玛格丽塔，但她总的出现次数还是很多的。

白课题越来越担心伊娃，她已经被带走很长时间了。混种狼人每天都能在自己的梦里见到伊娃抱着她和吉奥瓦尼生出来的混种婴儿，用一种复杂的目光望着自己。这一次，伊娃的手机响了起来。伊娃轻轻将她的孩子放到脚下，然后开始寻找她的手机。她将自己身上的口袋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那部响个不停的手机。白课题看到那部手机就放在伊娃身后的三角柜上面，他想告诉伊娃，却怎么也张不开嘴。白课题穿过伊娃的身体，走到三角柜前面，拿起那部一边响一边振动的手机。他转身面向伊娃，她还在无声地寻找手机，一点也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他试了试说话，还是一句也说不出来。他拿着手机走到她的对面，她却出于某种原因转过身去。白课题向前走了一步，他身体很大部分与伊娃的重叠在一起。他试着将手机放到她的手上，手机却掉落下去。他认为手机一定会摔坏，但它却砸中混种婴儿的脑袋。混种婴儿咧嘴露出两颗尖牙，无声地大哭起来，但空间里仍旧只有手机铃声在响。白课题弯腰去捡手机，但那婴儿却像大人一样按下了手机的接听键，铃声戛然而止，婴儿狞笑着将手机举到耳边，“喂，西奥多吗？我一定会杀了你！”

白课题猛然从床上坐起来，他的手机还在响着。他掀开裹在身上的亚麻被单，敏捷地跳下床，向自己的背包跑去。经过一阵翻找，白课题终于在几件重要物品中找到自己的手机。这通电话来自奥吉，白课题稳稳急促的呼吸，按下了接听键。

“奥吉？”混种狼人的声音有点哑。

“是我。玛格丽塔正打算出门。我猜她给吉奥瓦尼打过电话了。”

“你是说她真要去见吉奥瓦尼？”

“我正是那个意思。”

“奥吉，你先悄悄跟着玛格丽塔。我随后就到。”

“好的，”奥吉向头上包着纱巾的玛格丽塔望去，她刚刚拐进一个巷子。“我要去追玛格丽塔了，”

“注意安全！”

奥吉挂断电话，跑着向玛格丽塔进入的巷子追去。他刚刚走进巷子，就被一把手枪的黑洞洞的枪口顶在额头上面。握手枪的是一个女人纤细的手。奥吉吓得两手抱在脑后，就像他曾经抓过的很多犯人做的那样。

“奥古斯塔，我们好久不见了。”尤利娅的声音从巷子里面传出来，“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偷偷跟踪玛格丽塔吗？”

“玛格丽塔，谁是玛格丽塔？”奥古斯塔打算装糊涂。

“别装蒜了，奥吉。你已经监视玛格丽塔有一阵子了。”精明的尤利娅并不被奥吉蒙蔽，反而将枪口紧紧顶在他的脑门上。“你真想被子弹打穿脑袋？”

奥吉感受到冰冷冷的枪口，他咽了一口唾液，“别激动，尤利娅。请你先放下手枪，我们再说话。”

“好吧，但你别想在我面前耍花样。不然小心我开枪打爆你的脑袋。”

“当然，尤利娅，请别紧张，好吗？”奥吉强装镇定，实际上，他的双腿在不停颤抖。

“告诉我，你为谁工作？”尤利娅正色问道。

“我并没为任何人工作，”奥吉假装无辜地说。

“我不相信。你为什么跟踪玛格丽塔？”尤利娅指着站在她身边的玛格丽塔问。

“你指的是我面前这个女孩儿吗？我并没有跟踪她呀。”奥吉的嘴仍旧很紧。

尤利娅点点头，她知道奥吉不会轻易听她摆布的。“说说你自己，你为什么辞职？有人付给你大价钱，让你做见不得人的事吗？”

“看你说的，”奥吉说，“我只是不再喜欢警察这个职业罢了。难道我必须要当一辈子警察？”

“没有人要你当一辈子警察。我只是觉得你辞职这件事太过蹊跷了，”尤利娅说道。

奥吉渐渐冷静下来，他知道尤利娅并不敢真的开枪。奥吉望着他一直暗恋的尤利娅，底气十足地说：“尤利娅，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情，我要离开了。我希望你尽快把枪收起来。小心别被其他行人看到你的手枪！”

尤利娅皱了皱眉头，决定放掉奥吉。尤利娅收起手枪，向前迈了一步，使她自己距离奥吉很近。奥吉以这样近的距离面对尤利娅，他的呼吸有点急促。

“奥古斯塔，我想对你说，你曾经在我眼中是一名称职的警察。虽然我们很少交谈，但我知道你是一个不错的家伙。然而，现在，我觉得你变化很大。我甚至怀疑你是不是默默支持我的奥吉。不要以为我不说出来，就不意味着我不在意你。”

奥吉面无表情地说：“尤利娅，人有时候将心里话说出来也是很重要的。很可惜，我曾经不是，将来也不会是你可以倾诉的对象了。”

奥吉内心沮丧，但表面上一点也没有显露出来。

“再见，尤利娅，”

尤利娅站在原地，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