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课题没有看透海伦的心思，也不想窥探她此刻的想法。他走到死去的奥吉双脚附近，面向看不见摸不着的乌列。白课题并不知道乌列就在那儿。乌列眼神冷漠地看着白课题手中的短剑，只有玛尔斯短剑被他放在眼里。

“我知道你就在那里！我感受得到你的存在！”白课题充满信心地说。

“你并不知道！”乌列出现在白课题眼前，“狼人，你在耽误我的时间。”

“不管怎样，你还是现身了。我的目的也达到了，”白课题说。

“你以为我看不破你的低级伎俩吗？”乌列无任何感情地说。

与乌列站在一起，白课题觉得自己有时的冷漠简直是热情如火。

“对不起，我只是希望见你一面。”

“你就为了这个凡人？”

“这个凡人是我的朋友，”白课题控制着自己的语调。

乌列不屑地看着混种狼人的脸，“你们这些低等生物真会矫饰自己的行为，明明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却要说成是牢不可破的友情。早在上帝还没有离开之时，我就支持启动最后的审判，一次性回收所有灵魂。”

白课题努力使自己不在意乌列的讽刺。“在相互利用这一方面，天使们也不甘其后。你和你的兄弟姐妹之间不是这样的吗？”

乌列用火焰剑指着白课题的脸，“你怎么敢侮蔑我和我兄弟姐妹之间的情谊？你以为你无所不知，是吗？”

白课题不想彻底激怒性格阴郁的乌列，“恕我冒犯，天使长。我不该那样说您和您的家人。我只是太想救回我的朋友了。”

乌列冷哼一声，却没有收回手中的火焰剑。“你的朋友已经死了。我来回收他的灵魂是在履行职责。你想以一己之力打破这个世界现存的秩序吗？”

“如果你口中的秩序的确不堪的话，”

“我们建立的秩序还没有那么不堪，你提出来的不过是你那疯狂的脑袋里产生的幻觉。”

白课题内心赞同乌列的说法，有时候他脑袋里会产生一些疯狂的想法。“天使长，我的朋友奥吉实际上是要被转化成吸血鬼的，他的死亡完全是一个意外事故。我恳请您不要回收他的灵魂。”

稍微强烈一点的情感终于在乌列脸上显现出来。“意外事故？西奥多，你真的以为我是白痴吗？”乌列现在就想把火焰剑插入白课题的心脏，再神不知鬼不觉地湮灭他那该死的灵魂，并让谁也察觉不到他到底是怎么死的。乌列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计划，因为这个计划并不像他起初想的那样简单。“西奥多，让我来说出你不想说的真相吧，那个女吸血鬼吸干这个人类的血，却想在他彻底死亡之后转化他。你们之间没有达成默契，才导致了你朋友的死亡。”

“你说的不错。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开始就应该答应海伦的条件。”白课题后悔地说。

“奥吉已经死了，而且他的灵魂也可以进入天堂。你应该为你的朋友感到高兴才对。”乌列不打算帮助眼前令他讨厌的家伙，他突然扭脸望向奥吉的灵魂所在的地方。

现在，奥吉的灵魂眼中看到的彩色不只是在他舌头上蔓延的一点鲜红，周围事物的色彩全部映入他的眼帘。他目光惊恐地看着身背白色翅膀，却盛气凌人的天使长乌列。正是乌列要回收他的灵魂。乌列与白课题争执时，双方说出的话语全部落入奥吉的耳朵。奥吉想对白课题说话，白课题却根本看不到他的存在。奥吉心想：上天堂也算是一件好事儿了，死后能去天堂是多少人生前的愿望啊。

天使长乌列发现奥吉正看着自己，于是开口问：“你能看到我吗？”“当然！我当然能看到你！”奥吉兴奋且担心地回答。

“糟糕！”乌列懊恼地说，“你的意识竟然觉醒了！我从来没有遇到这种情况。”

“您说什么？我一点儿也没明白你的意思。”奥吉希望能从乌列那里得到回答。

“你的意识觉醒了。亡者的灵魂脱离身体之前是不会像你这样的！”乌列说。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我还不够资格去天堂？”奥吉不知道他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你一定记得死前的事情。”乌列的话语冷冰冰的。

奥吉的灵魂皱皱眉头，“那是一段不愉快的记忆，不过我清楚地记得它。我是被海伦吸干全身血液而死的。”奥吉回忆自己死亡过程时，面露痛苦的神色。

乌列指着一脸茫然的白课题问奥吉的灵魂：“他是你的朋友？”

奥吉的灵魂看了白课题有一会儿，最后说：“他算是我的朋友。你为什么这样问？”

“你的朋友都是像他那样眼睁睁看着你被杀死的人吗？”乌列抛出寒冷刺骨的语句。

善良的奥吉说：“但我的最终归宿不是很好吗？您就是那位接我上天堂的天使。因为这个，我该感谢海伦才对！”

“愚蠢的家伙，海伦和白课题都无法确定你的灵魂一定会上天堂。他们都是些自私自利的混蛋。西奥多眼睁睁看着你的血液被吸干后，才于心不忍地与海伦达成协议。协议的内容对你造成的后果就是你会被海伦转化成吸血鬼，而不会进入天堂。我最初以为你的灵魂不会彻底觉醒，因为你得到海伦的血液以前已经彻底死亡了。这里一定有什么特别之处。”

奥吉的灵魂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他宁愿死去，也不想被转化成他一直痛恨的吸血鬼。奥吉好像想起了什么，“海伦刚刚吸过吉奥瓦尼的血液。”

“吉奥瓦尼？”乌列突然想起许多年以前被路西法封印在一个家族中的吸血鬼，“你指的是三代吸血鬼吉奥瓦尼？”

“是的。我说的正是他！”奥吉肯定地回答。

乌列很难想象吉奥瓦尼竟然破除了路西法的封印，他更难想象美丽的女吸血鬼竟然吸了三代吸血鬼的血。“吉奥瓦尼此刻在哪里？”

“他被西奥多和海伦除掉了，”奥吉知道的部分信息是他偷听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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