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花园显得十分幽静,格外清香。
卢小萼司马飞凤坐在花园中的石凳上,彼此不发一言。
两人仿佛有很多话要说,但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在这一刻,时间好象静止了一样。
司马飞凤首先打破沉默:“你要好好照顾他。”
卢小萼道:“这就是你要对我说的话?”
司马飞凤道:“是。”
卢小萼道:“没有其他了?”
司马飞凤道:“没有了。”
卢小萼道:“到今天我才发觉你说你有多爱他是假的。”
司马飞凤大受刺激道:“你――”
卢小萼不让她说下去:“难道不是吗?刻骨铭心去爱的人,会为了救一个人而抛弃心中最爱要嫁给这个要救的人吗?”
司马飞凤激动起来:“如果我不这样做,丁情会死!”
卢小萼道:“如果你不这样做,未见得丁情就一定会死。司马飞凤,你这样做是为了让自己好过一些,却要深爱着你的子玉忍受分离的痛苦,你很自私。在别人的眼中你的情操会很高尚,很伟大,但在我的眼中,你这是虚伪!如果日后再有同样的事情发生,难道你又要嫁给那个人吗?司马飞凤,你将自己当作是什么人?你又将子玉当作是什么人?假如今天丁情救的人不是你,你还会这样做吗?”
她的说话很尖锐,每一句都像尖刀一样直捅进司马飞凤的心脏里。
是呀,倘若今天丁情救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别人,自己还会不会这样做呢?
司马飞凤不禁这样问自己,卢小萼说得没错,自己真的很自私!
卢小萼道:“你草率的一个决定,不但毁了自己,同时也毁了子玉,你只顾及自己的感受,有没有顾及子玉的感受,你尚有眼泪可流,但子玉流的是血水!”
司马飞凤激动道:“他带丁情来有没有顾及过我的感受?”
卢小萼道:“他没有带丁情来,他只带仲梅来,是丁情知道他要来司马世家后跟着他来的,你根本就误会了他。”
司马飞凤呆住。
她捂面而哭。
卢小萼道:“我知道你难受,可有一个人比你更加难受。”
司马飞凤嗖的站起来。
卢小萼道:“你想干什么?”
司马飞凤道:“我要去找他。”
卢小萼道:“你已经是丁情未过门的妻子。”
这一句话像针一样刺在司马飞凤的心里,她无力地跌坐回石凳上。
卢小萼道:“你去见他,又能怎样?难道你要他成为一个连朋友的未婚妻子都染指的卑劣男人吗?”
司马飞凤叫道:“你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
卢小萼道:“司马飞凤,既然你选择做一个牺牲感情成全别人的好女人,就要做到底,不管你用什么法子,你一定要彻底忘记崔子玉,彻底爱上丁情,否则你对不起丁情,更对不起为你伤尽了心的崔子玉!”
司马飞凤惨笑道:“卢小萼,你是来杀我的。”
卢小萼道:“你是自己杀你自己啊!是你自己作出这样的选择啊!”
司马飞凤道:“答应我,你一定要令到他感到幸福。”
卢小萼道:“我一定能给他幸福的。司马飞凤,我不会像你这么伟大,无论谁用他的命来救我,我不会用我的感情来作报答,我这一生只属于崔子玉,我和孙仲梅风霜与共的跟着他浪迹天涯漂泊天下。”
司马飞凤道:“卢小萼,为何你所说的每一句话总是有刺?”
卢小萼道:“不是我说的话有刺,而是你心里充满了刺。”
司马飞凤道:“卢小萼,为什么你能如此大方?”
卢小萼道:“其实我并不大方,我也会吃醋,我也想能得到他全部的爱,但是我不期求能独自拥有他,我只期求能在他的心里留下一个位置,这或许就是你和我在处理感情问题上最大的分别,我对爱执着,但对事不执着,所以我不会为了他有多少个女人而烦恼。司马飞凤,你已经选择了你要走的路,子玉也选择了他要走的路,等这里的事情一了结,他就带上我和孙仲梅继续他‘四海为家处处家’的漂泊生活。你是他最爱的女人,偏偏也是伤尽他心的女人,报恩有许多办法,激励病人的求生也有很多办法,但是你却采取了最笨的办法啊!”
司马飞凤苦涩道:“我是一个笨女人,想出的办法当然就是最笨的办法。”
卢小萼道:“当时你如果理智一些,不那么冲动,和他商量一下,就不会出现如今这种局面,你将自己送进了痛苦的深渊里,也将他送进了痛苦的深渊里,也把我们送进了痛苦的深渊里。滴血的心,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愈合得了的,道是无情最有情,最是有情最伤情,这是子玉最致命的地方,你给子玉留下的伤痕,任谁都抚平不了。司马飞凤,我不是故意来指责你,我只是把我想要对你说的话全部说出来而已。”
司马飞凤抽泣着走了。
她实在再也听不下去,卢小萼的句句说话都像刀子一样割着她,令她难受到几乎想立即死去,如果她再听下去,真的会活活难受到死去。
卢小萼叹息一声,自言自语道:“司马飞凤,你真的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好女人,难怪子玉他那么喜欢你了,你这样做,到底是说你是伟大好呢还是说你是愚蠢好呢?唉――!”
司马飞凤带着满眶的泪水回到自己的房间,倒在床上用被子捂住嘴巴惨然痛哭。
这时又响起了敲门声:“小姐,小姐,丁少侠醒了,他想见你。”
这声音是服侍丁情的丫鬟。
司马飞凤连忙擦干脸上的泪水,平复一下心情,开门跟着丫鬟去了。
她就是这样的人,无论自己受多大的委屈,无论自己有多大的痛苦,都自己去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