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小婕也一夜没有睡,她在卧室里等候消息,这一夜是她一生人中最难熬的一夜,远比当日她见到崔子玉和卢小萼缠绵**时还难熬,因为她担心崔子玉的安危。
一夜没睡的她,那双美丽的眼睛显得有些红肿。
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坐了又站,站了又坐,不知如何才好。
“婕儿。”上官龙走了进来。
上官小婕吞吞吐吐道:“爹,他……”
上官龙叹了一口气,疼惜说道:“瞧你的眼睛又红又肿的,一夜没睡吧?”
上官小婕道:“爹也一夜没睡吧?”
上官龙道:“这个崔子玉真可恶,也真了不起,令到我们父女俩一夜为他不睡,有消息了,婕儿,对于你来说是好消息,对于爹而言却是不好的消息,我们的人和司马世家的人都找他不着,你大可放心地大睡一觉了。”
上官小婕松了一口大气,歉疚说道:“爹,女儿不孝,我……”
上官龙道:“这是你的私事,爹不管。但你别高兴得太早,现在谁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
上官小婕道:“以他的能力,一定还活着。”
上官龙道:“婕儿,你很爱他吧?”
上官小婕道:“是。女儿的心里只有他的存在,已经容不下别的男人!”
上官龙道:“如果有一天他死掉呢?”
上官小婕道:“那女儿就终生不嫁!”
上官龙道:“如果有一天爹和他真的要进行决战,你站在哪一边?”
上官小婕道:“爹,真的到了那一天,女儿帮爹杀了他!”
上官龙一愣,深沉说道:“然后呢?”
上官小婕凄然一笑,说道:“爹已经知道答案,又何必再问女儿。”
上官龙道:“然后你就自杀,是不是这样?”
上官小婕道:“是!”
上官龙道:“你是爹的好女儿啊!你不要管我们,这是爹和他之间的事,到时不管谁死在谁的手上,你都要活下去,知道吗?你别因为他杀了爹就恨他,就埋没自己的感情,也别因为爹杀掉他就恨爹,就和爹决裂,明白吗?如果因为爹你去杀他然后自杀殉情,爹宁愿死的是爹也不愿你去死!”
上官小婕小婕热泪盈眶。
上官龙道:“虽说众生有千万,但想找到一个你肯为他全部付出的却不易啊!婕儿,爹也想崔子玉能成为我的女婿,但在没有成为我的女婿之前,他还是我的敌人,我只能杀掉他,这是我的无奈,也是你的无奈,更是他的无奈。”
上官小婕道:“爹,女儿明白。女儿只想做一个无悔的女人!”
上官龙笑了,说道:“在你未去做一个无悔的女人之前,先好好休息吧。”
他笑着离开。
司马世家的大厅里坐满了人。
这些人都是参与搜寻崔子玉孙仲梅下落的人,每一个人的神情都是肃穆的,眼睛都是红红的,无言地对望着。
气氛显得很紧张,紧张得令人有透不气的感觉。
卢小萼的脸色阴沉得令人感到心寒。
每一个人都明白她的心情,自己最心爱的人生死不明,任谁都会这样的。
司马钊清一清嗓子,说道:“世侄女,你有何看法?”
卢小萼凄苦说道:“我的心已经全乱了。”
李慧娘道:“萼儿,这里数你最聪明,你不能乱了方寸,连最懂得思考的你都乱了方寸,大伙就更加没辙了。”
卢小萼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说道:“以目前的状况看,是仲梅救走了子玉,她是这里的人,她比子玉熟悉这里,她一定听从了子玉的吩咐,带着子玉藏起来了,我们找不到他们,胜教的人同样也找不到他们,我们再去找他们也是白找,子玉伤好后自会来和我们联络的,现在我最担心的是上官龙以朝廷的名义下通缉公文,全城张贴告示啊!”
这时一个大汉神色凝重急跑进来,说道:“大老爷,大事不好了,知府衙门正在全城张贴通缉崔大侠和孙二小姐的公文!”
所有人都神色大变,看着卢小萼。
司马钊焦急道:“现在该怎么办?”
卢小萼道:“我马上回彩云庄和‘那个人’商量对策。”
司马钊当然明白她口中的‘那个人’是常笑枫,他点一点头:“非他出马不可了。二弟、五弟,你们护送世侄女回彩云庄,无论如何一定要保证她的安全,如果她有什么意外,你们就别回来,到祖宗坟前自决吧!”
他说得很决绝。
司马钫和司马珞点一点头,跟随着卢小萼直奔后院的马厩。
司马飞凤在自己的闺房里焦急得来回踱步,她本想到大厅去的,可是她怕听到的是噩耗,她的心已经支离破碎,再没有承受力再去承受打击,因此她躲在房里。
从昨夜昏迷醒来到现在,她连一口水也没有喝过,一粒米也没下肚,魂不守舍的在等崔子玉的消息,一夜流泪的在等崔子玉的消息。
她的眼皮肿得像小山丘一样,她的眼球红得像血一样,她的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只是一夜的时间,她已经憔悴得不像个人形。
她若是这样走出去,不认识她的人一定以为是见到鬼了。
昔日貌美如花的她,光彩照人的她,今日却变得比一朵凋谢了的黄花还残败,还难看。
“凤儿。”司马钊走进来。
司马飞凤急扑上前,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楚:“爹,他……”
司马钊道:“没有任何消息。”
司马飞凤以手抚胸道:“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爹,是不是这样?”
司马钊道:“可以这样说。”
他看着憔悴得不能再憔悴的女儿,心里像如火烧那样难受,不禁潸然泪下。
现在已经这样子了,倘若崔子玉死了,那后果他实在是不敢想象!
“凤儿,好好休息吧。崔子玉不像是个这样短命的人,吉人自有天相的,你别想那么多了,一有他的消息,爹第一时间来告诉你。”他不忍再看到女儿这副模样,转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