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菊独自坐在大厅里。
她憔悴了许多,失去了昔日的光彩。
她本已娇弱,现在就更加显得娇弱。
我见犹怜,倍觉悯惜,她现在的模样正是这样一副教人见了之后顿觉心疼的模样。
玉人衣裙宽几分,只为檀郎消瘦腰。
人憔悴,体消瘦,只有梦魂相牵、绕怀萦心的爱人才会丽容憔悴,娇体消瘦。
鲜花褪色,只因日子长久。
翠柳残败,只因西风无情。
那么谁是她心中的无情者呢?
无情者,离人也。
离人,就是离开了的人,这样的人带走的不仅仅是一份相思之情,还带走了爱侣那一颗痴痴的心。
那么谁是林菊的离人呢?
当然就是她的丈夫言家尧,她的情人崔子玉,她的心因此而被捣得支离破碎,而且一次比一次伤得厉害。
言家尧崔子玉是她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两个男人。
言家尧是闯进她生命里的第一个男人,成为她的丈夫。
崔子玉是闯进她生命里的第二个男人,成为她的情人。
言家尧带给她的是温馨。
崔子玉带给她的是激情。
两个不同类型的男人,两种不同情感的享受。
温馨的男人“醉死”女人,激情的男人“烧死”女人。
可惜造物弄人,上苍无眼,这两个男人却由她的生命里不留痕迹地消失了,别去了,留下的只是无穷悲伤和不竭的思念。
言家尧的死,她悲痛欲绝。
崔子玉的死,她肝肠寸断。
痛失爱人的滋味实在不好受,可是她不得不承受,她只有默默地面对如此残酷的事实。
或许她根本就不应该爱上崔子玉,又或许她根本就不应该认识崔子玉,让他轻易地就撕开一道道防线直闯入自己的心扉中,占据了她的生命。
她现在剩下的就只有恨,她恨言家尧,更恨崔子玉,为什么丢下她活在世上饱受无穷无尽的痛苦煎熬。
每当夜静时,便是她泪流满脸时。
她的苦,不能对任何人倾诉,她的痛,不能让任何人来承担。
倘若不是还有一个儿子让她牵挂,她早已生无可恋,一头撞死就算,为了儿子,她只有苟延残喘的活下去了。
大厅里很静,静得叫人发慌。
天一光亮,卢绍南夫妇就连同岳麟、陆天宏、周青松、骆炳良飞骑离开彩云庄,常笑枫一夜未回,不知所踪,但听卢绍南说他是去执行一项十分艰巨的任务去了,起码要五六天才回来,而他们也得要几天才回来,留下卢小萼、卢小丹姐妹和罗勇一众刑部的高手在彩云庄,以防万一。
儿子则被下人带去了后花园玩耍,罗勇也没有出来,大厅里就只有她一个人。
忽然间,她呕吐起来,但吐出来的只是一滩清水。
她是一个有经验的女人。
经期已经超过大半个月没有来,加上此刻的呕吐,这些天的没有胃口,不正是那一种喜事来临的症状吗?
莫非……
她立即计算日子,顿时红霞满脸,流露出喜悦的神采来。
自己的身体里面正孕育着一个全新的小生命,而这个小生命是崔子玉留下给她的!
她绝没有想到自己会怀上崔子玉的骨肉!
她笑了,笑得十分激动,笑得十分心花怒放。
“子玉,我怀上了你的骨肉了,你后继有人了!”她在心里大叫着,眼里闪动着晶莹的泪花。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沉沦在悲痛之中了,她要收拾心情,确保肚子中的这个宝贝安全。
这个宝贝可是她和崔子玉的结晶,不容许有任何的闪失。
时间可以淡忘一切,也许随着新生命的开始和降临,也许随着时间的推移与流逝,她可以从悲痛中走出来,逐渐忘记掉那两个伤得她几乎体无完肤的男人。
体外的创伤可以愈合,但破碎了的心可以修补缝合吗?就如一道深沟,无论你怎么填,始终会留下痕迹。
凄惨悲酸的遭遇,将会永不磨灭地留在她的记忆里。
她的生命不会再容纳第三个男人,因为她的感情已全部付给了崔子玉,不再对男人敞开心扉,再说她再也经不起任何的伤害了。
她唯一的希望就是把体内的新生命诞下,把儿子抚育成人。
每一个人总有他认为即使牺牲一切也必须要去做的事情,现在她就决定这样做,不管世人以什么的眼光如何去看待她。
忽然,庄外人声鼎沸,像是有一批人马来了。
林菊心里一震,不会是胜教的人马吧?
“你们是什么人?喂,喂,你们不能进去,哎哟――!哎哟――!”两声痛呼传了进来,显然是那两个守在大门外的庄丁要阻止什么人闯庄时遭打了。
听此情况不像是胜教的人,那么是什么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