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忽然又荡起无限涟漪,云霓将微红的脸儿悄悄抬起,看到那个一向沉稳淡定的少年正站在自己面前,温润的面微微涨红,依然含着微微的笑――一如清风拂过的涟漪。
他低低道:“情非得已,承曦不能向你解释,请你原谅。”
解释?他知道自己介意的是什么!
“殿下……伤势恢复得如何?”云霓问。
这是云霓最为关心的。
“已经痊愈了。你的手……好些了吗?”他的眼中含着一丝痛惜。
手?他竟然什么都知道!
难道自己在欧阳晟睿寝宫看到红烛熄灭又数十枝忽然都燃起的怪异现象竟然是他一手操纵?以他的功力倒应是不费吹灰之力!
可是他既然惦记着自己却又为何在掬月池对自己避而不见?
难道,如他刚才所言――情非得已?不能解释?
正在想,忽见那白衣的一角已经近了,他悄悄牵住她一根手指看了看,低低笑道:“薛南廖医术果然非同凡响。”
“薛南廖也是殿下心腹?”夏云霓低低问。
欧阳承曦微微一笑,却不回答。
“承曦、云霓快来,看这里有一株黑牡丹。”是纪嫣落的声音。
云霓心中一动:承曦、云霓,这名字听起来倒很相配!正在想,无意中往承曦那里看,却发现他正望着自己,一双星眸波光潋潋,仿若蕴含着无限深情,看到云霓看自己,他忽然又侧回头去。
知道他为何不与自己对视,云霓心中不禁暗暗发笑。
承曦应了一声,朝纪嫣落走去,在松开云霓手的一瞬,有一张纸条悄然滑入她的掌心。
云霓装作整理衣装,悄悄看去,但见纸条上写了一行诗:
云月不知心中事,霓风空落眼前花。
云霓心中一笑,悄悄折了花枝用青涩的汁液再续上两句:
承风下楼玉露寒,曦凉襟袖花犹怜。
纸条依旧悄悄塞入承曦手中,他看了微微一笑,低低道:“改了,不够押韵。”
嘴里说着,承曦在纸上划了两下,再转到云霓手中,已然化作了一首七言诗:
云卷清气晓色寒,
霓落霜天对愁眠。
承月下楼弄墨痕,
曦凉襟袖花堪怜。
全诗对仗工整,语句清新,更为奇妙的是每句开头一个字连起来就是“承曦云霓”。但是他以景衬情,字里行间流露出一种凄婉忧伤的韵味。
“这么悲惨啊!”夏云霓暗暗好笑。
心里正在赞叹,忽见承曦将头微微回转,一双星眸在阳光下烁烁放光,低低道:“等我做了皇帝,你就是我的皇后。”
云霓突然被吓了一跳,心里尽是麻麻的甜蜜,但嘴上低低笑道:“难道你还想**?”
承曦浑身一震,脸色陡变,一字一句道:“不要用那个词!”
“你们在说些什么?”
不远处,纪嫣落好奇地问。
“哦,母妃正在给儿臣讲黑牡丹的典故。”承曦淡淡笑道。
“说来母后也听听。”兰若璃笑道。
承曦道:“‘黑牡丹’又称‘青龙卧墨池’。据说一年城中大旱,牡丹即将枯萎,小青龙于心不忍,偷了瑶池仙水灌溉,牡丹又恢复生机,天庭大怒,派天兵天将捉拿小青龙,小青龙无处藏身,这时,一株牡丹花纵身跳入墨池内,将自己周身染黑,让小青龙藏在自己的花心里,天兵天将找不到小青龙,只得无功而返但从此,小青龙在牡丹花心再也没有出来过。而世上又多了牡丹的一个新品种‘青龙卧墨池’。”
纪嫣落笑道:“嗯,牡丹为了心中所爱甘愿献身之情难能可贵,那个小青龙倒也不失为一个有情有意的男子。只是,世间这样两情相悦的恋人真是太少了!”
兰若璃道:“陛下对贵妃的宠爱天日可鉴,贵妃又何出此言?”
纪嫣落笑道:“并非是嫣落强要诉苦,只因与承曦谈话如沐春风,以至于嫣落讲起话来忘乎所以了。”
云霓微微笑了,但眼睛的余光却看到了有个和自己长得十分相像的女子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欧阳承曦,痴痴地,仿若在望着自己心目中的一座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