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望着夙奕辰强忍剧痛仍然微笑着的面容,夏云霓怔住了!
这张脸是何等熟悉,熟悉到一闭上眼睛就会浮现在自己面前!
承曦!……是你吗?
新伤触动了旧伤,夙奕辰痛到了心底,但当他看到夏云霓惊恐无助的眼神中夹杂着许多未知的情愫,心中疼得厉害,就努力朝她牵动嘴角微微笑着,对奔涌而入虎视眈眈的侍卫道:“这女子又冷又饿,她……吓坏了……让随行宫女将她沐浴更衣用膳后,就安置在朕的行宫吧!朕累了,今夜就睡在这里……”
这最后一句其实是多余的,夙奕辰只是说给惊魂未定的夏云霓听。
他累了,他真的累了。
夙奕辰死死按住伤口,以减少伤口血液的流量,待众人走后,才令御医来为自己医治。
解开雪白的内衣,胸前一片血肉模糊,御医蹙眉看罢,将夙奕辰身子推转开来,映着彤红的烛焰,他背后一道伤疤赫然在目。
御医看过,一向神态自若的面容夹杂了许多不安。
夙奕辰冷冷瞥了御医一眼,道:“不要告诉朕,这一下会要了朕的命。”
御医道:“刺的并不深,也不是要害,但……刺的位置牵动了陛下旧伤,怕……陛下静养数日也不能恢复元气。”
夙奕辰心头一震,冷冷问:“朕要怎样做?”
“臣奏请为陛下用药浴调理,并请陛下在用药的这几日不可劳累用力。”
“准奏。”夙奕辰望着御医诚惶诚恐的样子,莞尔笑了:“你医术不亚于昔日名动天下的薛南廖,朕信任你!”他对满含热泪的御医道:“去吧,忙了半日,你也累了。”
御医告退,却在途中与一男孩碰在一处。
“夙兮,你受伤了!”
夙奕辰抬眼一看,但见奔进来的明轩惊魂未定的双眸中含着深深的痛惜,就笑问:“你怎知道?”
明轩道:“明轩方才看到御医出来,并连连摇头。”
夙奕辰笑了:“一点小伤,不要紧。你母亲来了,她又冷又饿,又……吓坏了,你快去朕的行宫陪伴她吧,看到你她会好很多。”
明轩欢呼雀跃就要往行宫去,但忽然又停住了,徐徐转身对夙奕辰道:“是母亲误会你,将你刺伤吗?”
夙奕辰笑道:“你母亲是这世上最高贵善良的女人,怎么会?不要乱猜疑,快去吧!”
明轩这才笑着跑了出去。
有内侍抬来一只木桶,将含着浓浓药香的液体不断倾倒入内,随即有宫女过来为夙奕辰宽衣解带。
褪去了内衣,夙奕辰健美而颀长的身躯在摇曳烛焰的映射下,散发着暖暖的莹润光泽,使得服侍他入浴的小宫女各个都脸红心跳。
恍惚间,夙奕辰听到有两个小宫女低低窃语声。
“陛下身材真好啊!
“是啊,小蝶就从来没有见过也从未听说过像他这般年轻就成就伟业的男子!”
“他这样文武双全又英俊不凡的男人,据说身边居然只有一个名唤裳儿的宫奴,大约像他这般的男子世上没有女人可以配得上,可……不知道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呢?”
“陛下这样的男人,你也敢想吗?”旁边有个小宫女怯怯道。
夙奕辰轻轻咳了一声,把二人吓得一跳,只听皇帝对她们道:“你们都退下吧。”
微阖了双目静静想心事,橘红的烛焰在夙奕辰俊美的面容上绽放了朵朵桃花,碧波轻扬中,他似乎又回到五年前那难忘的一天。
门口有脚步声碎响,随即房门被“咣当“一声推开了。
夙奕辰猛地睁开了眼,但见冷冽的寒风中站立着一个年约二十出头的美丽女子。
她梳的是极为复杂又极为雅致的蝶妆,头上穿云拂雾般绾了高高的双髻,其上又点缀了精美绝伦的珠花及凤钗,在乌玉般的黑发上隐隐生辉,仿若碧空里一闪一闪的星星,衬得那一张倾世容颜更夺目生辉。她的浅玫瑰紫长纱裙恰到好处衬托出她窈窕动人的身姿,而玉色的内衣里微微显露的珍珠项链将她明润如水般的肌肤衬托得更是明媚动人。她的面色如泛了珠光的明润的白,透了浅粉的桃花在里面――更显得娇媚无比,一双潋潋的明眸珠露垂垂,欲说还羞,更兼了一张玫瑰花瓣一般飘了无限芬芳的唇,宛若洛神在世、花仙重生,令观者有无限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