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胭寒才明白,当初在洗衣房,梁欢城为什么对鑫海酒店送来的脏衣物那么感兴趣,恨不得趴到衣服堆里闻一闻。
想到这里,谢胭寒一下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梁欢城问:“你笑什么?”
“没什么,别那么敏感。”谢胭寒捂住嘴巴,忍俊不禁。
梁欢城咕哝道:“肯定没想好的。”
谢胭寒摆了摆手,说:“可我还是搞不懂,你怎么知道线路图在保安制服里?”
梁欢城颇为自负。“我是看见报纸上的一则新闻:警察赶到地下室,朱保安穿着衬衫,神色慌张,手边有几罐杀虫剂。警察怀疑嫌疑人将钻石扔进了杀虫剂,于是将罐子清空,却没有找到。”梁欢城笑了笑,“这么反常的事,肯定有特殊的含义。首先,保安逃跑时为什么要脱掉制服?其次,为什么要动那些杀虫剂?只要明白这些道理,就知道那颗钻石仍藏在地下室某个角落。”
“我不信你比警察还聪明。”谢胭寒噘起小嘴。
“对了,我还去监狱探望过猪煲仔。”梁欢城说。
“从他嘴里套话?”
“只是进行简单的聊天,安慰他那颗受伤的、孤独的心。”
“阴险。狡诈。”谢胭寒哼了一声。随即低声咕哝,“早就看出来了,你不是什么好人。”
后一句话,梁欢城没听清。他把轿车开上一条坡道,看来正往山上去。
谢胭寒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鑫海酒店外边死的人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知道那里死了人?”梁欢城比她还好奇。
“怪我霉运当头,跟我无关的,警察都会找到我!”谢胭寒没好气地说,“警察给我打电话,说是拿到死者的手机,排在第一位就是我的号码,通知我去认尸。”
“恭喜你啊。”梁欢城说。
“呸。我才懒得去管,你爱死不死。”谢胭寒说。
“现在嘴硬,当时吓哭了吧?”梁欢城扭脸看一看谢胭寒。
谢胭寒在他眼里,几乎是透明,像一条清澈的小溪。
胭寒叹口气,“我看到那人被砍得面目全非,差点吓死。”
车厢静默片刻,梁欢城解释道:“世上的聪明人不止我一个,钻石的消息传出后,当然有不少人感兴趣。那天晚上,我从鑫海酒店出来,外边发生了冲突,其中一伙人拦住了我,而另一伙人又突然杀出来,我及时逃脱,却将随身携带的皮包遗落。”
“难怪那个姓高的无业游民有你的手机和银行卡。”谢胭寒点点头。
“胭,对不起,让你受惊了。”梁欢城的语气很真诚。
谢胭寒突然出手,狠狠打在梁欢城的肩膀上。梁欢城没防备,胳膊一抖,轿车猛地往左侧拐,差点从山坡冲出去。
胭寒尖叫一声。
梁欢城及时稳住车子,再往前几米就是山谷。
梁欢城什么都没说,将车子拐到正路上,继续往前开。
谢胭寒余悸未消,抚着胸口,好半天才缓过神。
梁欢城等她平静下来,笑着问:“怎么,想跟我一块死?”
“凭什么跟你?”谢胭寒说。
“因为我是你的召唤兽。”梁欢城说出这句话,自己的心里震颤一下。他提醒自己,尽量不要再说这种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