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重阳半阖凤目,似乎想看透胭寒的眼眸。然后他从椅子里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床边,双眼一直盯着胭寒不放。他忽然有些后悔了,为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他用污蔑性的字眼攻击胭寒,那些莽撞的话,连他自己听了也为之震动。此时他的怒气突然全消了,莫名其妙的,就像火焰突然浇灭了一样。
沉默了一会儿,他喃喃地说:“胭,我们……”
他抚摸胭寒的头发。胭寒颤栗一下,往后躲。
沈重阳贴近些,抚摸胭寒的面颊,说:“是我不好……不要怕……”
胭寒颤抖得更厉害。
“胭,对不起,我不想伤害你。我是太难受了,才那样说的。”
胭寒哽咽一声。沈重阳试着把她搂在怀里,抚着秀发。胭寒想躲避,却被沈重阳紧紧拥住。
沈重阳看着窗户。晨曦微明,新的一天已经来临。
――我能抛弃的,只有我自己。
他正要说出来的时候,胭寒的声音从他怀中传来:“不要伤害阿欢。”
沈重阳的双臂僵了僵。
梁欢城……
如何自处……
沈重阳放开了胭寒,恢复到冷淡的神情。“怎样对待阿欢,是我的事,与你无关。”然后他抓住胭寒的手腕,“跟我回家!”
胭寒想挣脱,却没有成功。就那样,她被沈重阳带出了房间。
……
这次“抓捕”行动,邓菲并没有随同,而是沈重阳用自己的力量找到了胭寒,邓菲也没料到。
谢胭寒从房屋出来时,天空透出鱼肚白,山林显得清冷空寂。
门外停着三辆轿车。胭寒发现图巴克趴在其中一辆车旁,正在悠闲地四处张望,看到胭寒时,图巴克站起身,懒洋洋地叫了几声。毕竟,沈重阳才是图巴克真正的主人,它没有道理胡闹。
胭寒用目光搜索,寻找梁欢城。
这时,一辆轿车的后门打开,梁欢城被推了出来,手臂绑着,三名大汉围住他。
胭寒忍不住唤道:“阿欢!”
梁欢城露齿一笑:“丫头,别为我担心,是我不想跟他们打,都是自己人。”
梁欢城对沈重阳的感情很复杂,兄弟情谊、过命之交,紧紧地缠结着,难以形容。
沈重阳冷冷地瞥了梁欢城一眼,随意地摆摆手,说:“放了他。”
大汉们行动起来,三下五除二,解除了梁欢城的绳索。
胭寒一阵心痛,忽然发现梁欢城十分憔悴,挺直的腰杆也显得疲惫不堪。
耳畔传来沈重阳的声音:“还愣着干什么?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