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却不同意你这个别人知不知与己无关的看法,既然你已经尽了最大努力和最好情怀,干嘛不让别人来清楚你这个最大和最好呢,就像刚才我们不咄咄相逼,恐怕你这天籁之音谁人知、鬼神之作何者晓。如果你还尽了最后的心力来解释,别人还不明那倒是无谓了,毕竟知音少、曲难弹、琴弦断、心已静。
但我还是坚信这句话,有情、有意、有爱得早说出来,莫等人去楼空日沉山,才悠悠叹息时不与我、天悲有心人。
楚兄弟此言有理,把话蒙在心里,别人又不是你的蛔虫,那是不太可能猜测得到的。不过有时不说比说有意思些,因为不是人人都是有情人的,有些人就爱伤别人的心、不懂世间的情。
我反对周兄这话,就像王兄所说的,我做了自己的最大限度,别人该怎么做那是别人的事。别人不明白,这证明是他自己的损失,而且也间接表明这种人物不值得自己再这样努力下去。
楚兄弟把这些情况都考虑得这么周详,那么你刚才所说的在情在理又是何种缘故呢,让我们也理会、通晓一把。
两位兄台,稍等片刻。
……
卜子,这小毛头搞什么花招,按理你已经让了他一把,没想到这小子还真把屁股朝向天,这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嘛。跟自己较真的人,我一向忽视之,过不了自己这一关,何谈他人那一槛。
我看楚兄弟不是这种人,说不定他有难言之隐。大家都是读书人,几十年寒窗若真说不是为了这个功名俸禄、光宗耀祖还真是说得有些高雅、有点虚伪,当然把这全权做读书之本又是一叶障目而不见泰山。眼看明年初春就是大展身手之际,而且楚兄弟的才华又不是落榜之列,此中必有蹊跷,还是等等看吧。
……
两位兄台还在为小弟弃权之事、放名之情而抱不平吗?
只听耳边传来清悦的嗓音,倒不似以前那熟悉的稚男声,听口气却又是那认识的楚小弟。抬眼一望,路旁小竹林转进白巾、白衣、白裙、白袜、白鞋、白扇子的美白少女,难道这就是我们所认识的楚兄弟?
怎么一刻不见,就不认识小弟了?
还小弟个啥,该叫小妹了。
也是,这就是我的苦衷,本生豪情志,可怜女儿身。这次虽侥幸得了第一,一俺们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对王兄的才华只可高瞻不可俯视,当然周兄的更不可小觑;二这捷报到时一传,官府就会清楚我的底细,男女有别,明年之事也只好作罢。
哎,男人是人,女人也是人,为什么男女就这么不对等呢?是我们世俗之见,还是社会本身就不公呢?
小芽,你这话有些无理,男女本不同,一一平之也不对。只是这大事就分化,小事更糊涂肯定是不行的。应该于大理处得谦让,于小节端该升华,做到男女有别而不同,在事在情不在心。
不说这些大是非,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世间没有无悔的青春。能在此次乡试中结识两位兄台,能在此岳麓之颠大谈古今,能在此雄朔雌迷中夺魁,楚傲也不枉此行、此读、此生。两个小小礼物,聊做半生知恩。青山不改、绿水常流、后会有期,待来年春放花开际,盼两兄金榜题名间,恰我辈叱咤风云里,是人道正道行昌时,举一杯,邀一月,席一话,梦一秋,人生又几何。
好个人生又几何,你、我三人应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该行天下事、断妄无理人。
……
“珍重、惜缘。”
“举才、实宏。”
两人四字,岂一个舍字了得。
附:万般不休,写成万般皆休,不过差不多的意思,按前文应该是不休而已。休与不休,谁又能放得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