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学津也知道让何怡羽做个示范来震慑一下其他的异能者还是可以的，但是真的要让他来讲他究竟是怎样掌控异能，或者对于异能的理解究竟是怎样的，那就有些强人所难了。但是实际上，让他一个连异能都不会的人来讲解对于异能的理解才更是强人所难。但是方学津不是足协主席，他知道自己的职责是什么，于是，他为所有的异能者描写了一番异能的最高境界，听起来就像独孤九剑一样玄玄乎乎的，所谓“飞花摘叶皆可伤人”之类。但是呢，偏偏以他的身份，再加上一堆似是而非的理论名词，听起来又的确像那么回事。如果不是何怡羽对于方艺太熟悉，一看到她忍不住烟瘾的样子就知道她对方学津的说法不屑一顾的话，他说不定也和其他人一起相信了。

“……总之，一个异能者的最高境界，是能精确得控制自己的技能——让一个火球准确击中百米外的目标，让你召唤出来的生物完全听从你的吩咐；当你的目的是杀伤的时候，你就应该能够避免任何破坏；而当你的目标是破坏，你就应该能够控制自己的异能不造成任何杀伤，不光是对无辜的平民，有的时候也包括敌人。”

说完，方学津转向八中队的几个队员，最后将目光停在了萧若寒身上，

“没错，你们曾经拿到了异能者大赛的冠军，但是对不起，从现在开始，你们必须抛开‘我们是冠军’的想法从头来过。因为你们获得的冠军是建立在‘高中生异能者’以及‘菜鸟异能者’的基础之上的，而从现在开始，你们不再是菜鸟异能者，而要学会开始用真正的异能者的标准要求自己……学校的异能者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正如你们听说的那样，这次的异能者联赛的规则会有所改变，每一次比赛都会有特殊的要求，而第一场比赛的主题就是控制——这场比赛不允许出现对对手的杀伤，不允许出现对场地的破坏……”

“那我们要怎么赢？”提出这种问题的自然是始终沉默的萧若寒。

“适应规则。”方学津微笑着说，“足球和篮球也不过是一种规则，他们的参加选手都是普通人，而他们的规则也不允许对对手进行人身伤害，可是他们照样可以想出办法进行比赛。的确，我们会修改规则让你们可以在不伤害对手的情况下决出胜负，但是，总体而言，你们要尝试着去适应规则。”

方学津的一番话让刚刚被激起的盲目自信一下子又被浇熄了一些，但是接下来他的举动更让异能者们觉得新奇而匪夷所思——他拍拍手，然后一个学院的工作人员从里面推出了一辆装满垒球的车子。

“从现在开始，按照我刚才做的，以这个为道具，两个人一组开始练习吧——记住我之前所说的‘控制’，思考你的能力应该如何运用在这样的比赛中。

方学津终于说完了，何怡羽自然而然地走向张雯昕——虽然说他对于用异能来抢球依旧不以为然，但是“控制”这个词总体上对他而言还是挺有吸引力的……

“何怡羽……”就在这时，方学津却叫了何怡羽的名字。

“咦？我吗？”何怡羽不情愿地转身。

“对，你过来一下，我想跟你单独谈些事情。”

方学津的神色郑重，何怡羽只好不爽地看了一眼张雯昕和萧若寒组成一组开始训练，然后走向方学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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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学津将他带到了一个角落：

“当班长的感觉如何？”他笑着问。

“不怎么样。”何怡羽实话实说，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这个白发老者没有一点敬畏感。

“知道为什么让你当班长吗？”

何怡羽摇摇头：“难道因为你们收到狂热粉丝的死亡威胁？”

“不是……”方学津认真地说，“因为在比赛中你已经表现出了你是一个合格的队长，所以我认为你也可以当一个合格的班长。”

“我可不那么确定，和上学有关的事情我从来都不擅长。”

“我选你当班长也并不只是这个原因，上学的事情并不重要，纪刚也不是一个好学生。”方学津说，“我选你当班长的唯一原因，只是因为在这次大赛中涌现出的所有新人里，我对你的评价最高，而有趣的是，许多人和我有着同样的想法。”

“啊？”何怡羽被铺天盖地的赞誉搞晕了，从他记事以来他就没被这么表扬过。

“我们看中的不是你异能的强弱，而是只有你表现出的成熟，像是一个真正的异能者。”

“成熟？真的么……没人这么说过我。”

“当所有人都不看好你的时候，你依旧每每能做出合理的抉择，然后赢得所有人的信赖和尊敬，一次又一次……这就是成熟的表现了。”

“信赖……尊敬……这种词存在于八中队么？”何怡羽没把这话说出来，

“好吧……好话说了这么多，你到底想要我干啥？”

“想要你成为能独当一面的领导者。”方学津说出了这样的话？

“你准备退休之后让我当校长就直说嘛……绕那么多弯干什么？”

方学津完全无视何怡羽的吐槽：

“记得那个突然出现的血魔吗？那可不是我们特意安排的对你们的考验，他的目的很简单——杀死纪刚。而你所不知道的是，在血魔刺杀纪刚的同时，在直播间里，纪刚的父亲和开学典礼上和你握手的那位我国的领导同志也受到了刺杀。纪刚的父亲纪卫东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期，而多亏了贺卿的反应机敏击毙了刺客，才救下了那位领导人的命。”

“怪不得纪刚一副死了爹妈的样子……不过你接下来该说这些人的来历了吧……”

“实际上，我们正是希望你帮忙调查这些人的来历……虽然我们不知道他们究竟是谁派来的，但是他们的目的却很明显——他们要破坏异能者计划，或者说，他们几乎就成功了。那天那位领导人同志是异能者计划在政府高层里的主要支持者，而那天的他来直播室视察也是一个临时起意的计划，除了内部仅有的几个人没别人知道……”

“可是找内鬼这种事用不上我吧……”

“‘内鬼’的话，我们已经找到了。但是我们怀疑他不是真正的指使者，甚至，他在敌人的计划中根本就不算什么。”

“异能者？你们怀疑真正的幕后**oss是异能者？”

“没错，而且不止一个——纪刚和纪卫东父子是我们这个计划成功的关键，因为他们是确保异能者能够在控制之中的纽带。如果他们之中有一个人死了，如果支持我们的领导人也被刺杀，那么这个计划毫无疑问就将流产……”方学津叹了口气，“他们觉得我不该跟你说这些，但是我觉得你应该有自己的判断。”

“所以你是说大概有一个什么组织在阻挠政府把异能者收编进政府？嗯……那天血魔似乎也说了这个意思来着……然后你觉得是异能者干的？”

“只有可能是其他的异能者，甚至可能来自境外，因为除了异能者，我不觉得谁有胆量趟这趟浑水，更不觉得有谁能让异能者为他们效力。”

“好吧……我能做什么？”

“首先是帮我们留意一下你班里同学的动向，既然对方已经有异能者为他们效力，然后他们可以分化我们之中的人，那么也许现在他们还会对你们下手。虽然我们已经努力做到最好，然后隔绝了你们与外界的来往，但是很多东西我们依旧无法控制，因此需要你多加留心。”

“嘛……我可不是喜欢打小报告的人。”

“然后呢，你还要多加留心你们的老师们，虽然我们可以检查他们的背景，但是既让他们都可以把内线打进我们的高层，那么在这些老师里安插他们的人自然是轻而易举。”

“于是我还可以打老师的小报告么？这个我喜欢！”

“最后，我需要你在星期六的晚上找四个你可以信赖的队员，然后去这个地方调查一番。”

说着，方学津递给何怡羽一张纸条。

何怡羽打开，发现上面写着的是帝都某两所一流大学中的一所。

“咦……这里又有什么特别的故事么？”

“我们搜查了那个变节者的家，没有找到太多的线索，但是我们怀疑血魔和那个去直播间的隐形刺客只是他们手下异能者中的一部分。换句话说，我们怀疑还有更多——而这个地方，就是唯一的线索了。”

“好吧……虽然听起来很扯淡但是你说是就是了……”何怡羽双手一摊，

“但是周六晚上不是应该有比赛吗？”

“你们没有。作为冠军你们第一轮轮空，下周才会面对今天胜者的挑战，比赛是擂台赛的形式。”

“好吧……”何怡羽把纸条收进口袋，“周六晚上，带着4个队友，去这个大学，就这样？”

“我建议你在选队友带上朱龙龙。”方学津说。

何怡羽想了一下才把朱龙龙和她的能力对上号：“为什么带她？”

“因为她知道一些事情，你可以去问他，这有助于你的调查。”方学津没有继续说下去。

何怡羽看了方学津一眼，冷笑了一声就转头走了——

很明显，方学津让他监视其他人……

但是朱龙龙是来监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