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房间修长白皙的手指解开桑子的衣衫，她的肌肤冰凉，桑子没有阻止东篱解开她衣服上的扣子。突然桑子抓住东篱的手，似乎带着企求：“送我到兰小咖啡厅，还有我的手提包，拜托。”

东篱点头，把她的衣服扒下来换上了刚拿过来的休闲装，无意间总是能碰到她冰凉的肌肤。桑子有气无力的让他摆弄。他抱起桑子，然后拿起客房的手提包和地上的手机。下楼：“吴伯我出去几天。”然后不等回应就走到停车场，把桑子放到昨天做的位置上，驾车回到繁华之地。

车停在兰小咖啡厅，东篱扶起桑子下车。桑子借着东篱在腰间的臂力走进咖啡厅，服务员站在门口正准备说欢迎光临时就突然蹦过来抱住桑子的手臂笑嘻嘻道：“老板，你好久不来，我们都可想死你了。”服务员这一叫，餐厅所有闻声的人都将目光转过来。

桑子正准备说什么，东篱就霸道的按住她的头，嘴唇附在她耳边轻声说：“严夕佳。”

桑子听了马上搂住东篱的腰，将头埋在他的怀里。两人原来的姿势就已经够亲密了，如今更是暧昧。东篱抱起桑子，桑子用手搂住他的脖子，用不太大的声音对那个服务员说：“我就说老公的魅力大，看，这丫头都想你了。”虚弱的声音让众人立刻转过头干自己的事。

说完还不忘对那个服务员眨了眨眼睛。服务员毕竟看脸色过日子，马上就明白了什么：“那是那是。”东篱对服务员有礼貌的一笑。

服务员就在前面给东篱引路。桑子将头埋得更深了，特别怕被夕佳发现了她。走到一半时她听见了夕佳的声音：“东篱，等一下。”

东篱停下脚步。桑子的心里又是一番滋味。

“这女人就是你距绝我的原因吗？”夕佳说着就哭了，真性情呀。东篱不想伤害她，这样让她死心也好：“是。”

夕佳的哭泣扰的桑子心里凌乱。她想如果夕佳知道东篱怀里的人是她会如何？此刻她有种被捉奸在床的错觉，或许是那次夕佳说她要追东篱的缘故吧。

原来这个好看的人就是被女生捧上了天的东篱，可是她只是桑子，他亦只能是东篱，她此刻的目的只是不想让夕佳知道她的病罢了，此事与风花雪月无关。

她不记得是怎么躺在床上的，她也不记得是怎样过去的。她很冷，冷的发抖，她很热，热的踢被子。

其实东篱在告别了夕佳就由那个服务员引路带到了楼上，服务员很配合的把门打开，扑面的薄荷味萦绕鼻息。

黑暗中他的关门声尽量很轻。借助手机银幕上的亮光，由服务员打开了房间的灯，将桑子平放放在床上。她的睡颜里是紧紧咬住唇，脸色苍白的让人心痛。发丝被汗水沁湿了，她仿佛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他看着那个服务员在那里忙上忙下的：“我来吧。”

那个服务员犹疑了下就交代了药，什么什么之类的一大串，谁让桑子在门口的时候说这是她老公呢。服务员走了，东篱听见了关门声。

看着床上的人忍不叹气，不肯去医院的怪人，亦是一个可怜却坚强的女子。看着桑子的脸色没了刚那么痛苦，才缓身走出屋内。打开每个房间的灯。是三室一厅的，东篱看见桑子的卧室里别有洞天，推开木门，这设计挺像日本人的屋门。里面借着卧室的灯光可以说是卖垃圾的，其实只是有点乱。

把那间房的灯打开后，最先入眼的是那一面墙，墙上有一幅很大的海报，那是一个女子，一件抹胸到膝盖的礼服，海藻般的头发随意编成了两个蓬松且凌乱的辫子，夕阳的余晖洒落在她身上，手里抱着的是薄荷叶，嘴里微微上扬。她的脚下是清澈见底的水，水漫及白皙的脚裸。脚裸处有一条在淡化的印痕。

东篱想到这人就是学校说的性情最为洒脱的桑子么？真不洒脱。如今他目睹了这个女子的完美伪装，没有一点成就感，反而更愁了，原来有这么个人和他一样过着伪装的生活，伪装的面具带久了就取不下了。东篱的心里如同五味，却道是理不清。

移动脚步，捡起地上的纸张，一张又一张，每张纸上面画的都是薄荷，如同梦里的落花，能知多少。

走到画架旁，一幅未完成的画，是那个女子，她坐在漫地的落叶中，目光遥远的望着不知何处是尽头。落地窗外的薄荷盆栽在摇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