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琦默默地将一叠崭新的床单、被面、羊毛毯之类的床上用品仔细地折叠整齐，打在了一个大包袱里面。宋丹平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等待滕天雄的到来。子霞和天雄恋爱也有两年多了，不巧的是，这两年中，两个人的探亲假时间总也凑不到一块儿，只好分别各自回家。因而两年里，他们两个还没有机会双双出现在双方父母面前，双方家长也都还没见过面。

他们两个月后就要结婚了，婚礼就在湘州空军医院举行，空军医院已经分了一套两间房间的小居室给他们做新房，现在正在收拾、装饰之中。

“结婚，也是人生中一件大事。我们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送你们。你妈准备了一些床上用品，都是实用的，这次，你就带一半过去，另一半，留着你们回来探亲时用。。。”

“还有这对象牙图章，我请了我们厂里手艺最好的师傅雕刻的，头上雕了一对狮子，面上分别刻上了你们的名字。母狮脚下的是一头小狮子，祝你们早生贵子，雄狮的脚下是一个球，有云游四方的意思。。。”

虽然天雄还是一个人上门，比起第一次来时，显然放松多了，屋子里的人谈笑风生，气氛也温暖、融洽了起来。

天雄离开时，自行车后座上载了一个大大的包袱，那是岳父、岳母送给女儿的嫁妆。望着天雄远去的背影，常琦觉得心中若有所失。

“女儿养了二十多年，就这样，嫁了？”

“我们那时，还不是一样？”宋丹平的语气出奇的平静。二十多年过去了，两代人的故事，竟有些许雷同！

婚礼自然是刘书记亲自主持的。医院里人多，大家都来凑热闹，空军基地也来了不少人，其中不乏冲着医院里的年轻姑娘们来的。众人热闹了好一阵子，才将新人送入不远处的“洞房”。

关上门，子霞和天雄终于如释重负。相处两年多，今天才终于有了自己私密的空间，可供他们无拘无束地单独相处。在部队，规矩就是多。谈恋爱的时候，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时，还不能关着门，就连这种私密的约会，都必须“光明正大”地进行。婚姻，才是一段美满爱情的终极归宿。

霞对新居很满意，虽然布置简约，但是该有的东西一样也不少，比起传说中父母结婚时的那个“窝”，不知好了多少倍。在上海，谁能奢望结婚时就有两居室的新房啊？只是，看着墙上那张黑白的结婚照，子霞心里充满了遗憾。那日，她和天雄特意来到湘州市中心的照相馆，那摄像师目无表情，不停地挥着手向他们嚷着：“脑袋靠近点，再靠近点。。。”然后“啪！”的一声就定了型，留下了一对穿着军装、木头木脑的男女半身合影。

“下次回上海探亲时，我们补拍一张结婚照吧！”此时，子霞尽想着上次回上海时在舒雅婷家里看到的的漂亮婚纱照片。

“嗯，去王开，毕竟，一辈子就这么一次！”